而豹剛則因狐朵兒惡毒的借刀殺人法,莫名得了一個妻子。
豹族正面臨重大的考驗。
第七章
風,帶點滄桑的味道。
陰申霸在街道上來回徘徊,神色愴然而悲切,他無助地走在不知已繞過幾回的紅磚路,挫敗地踢倒一棵小行道樹。
「可惡的小貓兒,到底窩到哪個貓洞。」真失敗,他竟對她一無所知。
他只知她是唐彌彌,卜星師,擅西洋咒術,有一只名為喵喵的大黑貓,與他有上的關系,其余皆是空白。
只怪愛來得太快太猛,他執著手如何獲得她的愛,盲目不顧及人都有秘密,徒使她從手中溜走,留下後悔不己的地痴尋。
台灣並不小,若要找一名存心躲藏的女人何其不易,他幾乎慌到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只好傻傻地在兩人走過的痕跡上呆等。
愛,太累。這是她說過的警語,如今他也嘗到其中苦澀的滋味,難怪她聰明的想逃避愛。
而他來不及領悟,一頭栽人愛叢中,搞得身心疲累仍不放棄,誰叫他就是愛她。
「冷靜下來,你是豹族之王,一定有跡可循,貓兒會藏身何處?」收起慌亂,他迎著冷風思索。
豹的嗅覺靈敏,但都市的空氣髒亂、污穢,使他嗅不出熟悉體味,一整天下來吸了不少污濁空氣,令他肺部不太舒服,有些氣閉。
喇叭聲驚醒他的冥思,他想也許該先回飯店休息一下再找人,不然會累垮……
飯店?!
靈光一閃,陰申霸驀然回想起飯店經理對她的態度特別諂媚,不是因為外在的美麗,而是類似有所圖的奉承。
通常只有一種狀況下,人們會借機攀附,那就是飯店經理深知她的一切,最少知道比他多。
「豹不會輕易將口中獵物放掉,貓兒,你是溜不掉的。他轉了個方向,疾步走回原飯店。」
※※※
敝哉!耳朵怎麼麻麻癢癢的?是有人在想她?
啐!偷罵成分比較多吧!她的人緣沒那麼好。
唐彌彌手拿飯店鑰匙,不太淑女地咬了一口懷中的法國面包,心想錢快用光了,該不該「重操舊業」去賺點跑路費?
向館主請了一個月長假,眼看著好日子就快過完了,早晚得回去繼續「生張熟魏」一番,好歹她是知名佔星大師,總不能曠職太久,客人們會哭的。
而且那對情侶的氣也該消了,她不至于有家歸不得,流落異鄉。
「喵喵,不要咬我襪襪,你不能吃法國面包,回頭我開罐鮪魚罐頭讓你解解讒。」她抬高被咬的腳輕斥。
按下電梯鈕,她等著電梯由上往下降落,然後再換腳倚著牆和貓玩。
口中嚼著香軟的面包,唐彌彌莫名想起那個可惡的謊言家,他身上沒帶現鈔,往後的日子怎麼過?而且他沒有身分證、入境證明之類的證件,想離開台灣不太容易。
萬一,他又中了人家的巫術怎麼辦?
唉!避他去死,誰教他缺德事做大多,不知得罪了什麼人,活該當祭品,反正他有老婆替他守活寡,輪不到她操心。
「這種人死不足惜。喵喵,你說對不對?」真該多賞他兩拳。
被主人的腳磨蹭著,黑貓十分不耐地用爪子撥撥,主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它實在無法理解,畢竟它智商再高,終究也是一只貓而已。
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黑貓非常乏力的喵喵幾聲,喚醒正在發呆的主人。
「噢!電梯來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進了電梯,按下個數字,黑貓不等主人招呼連忙進入,免得被她遺忘,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都憑著它聰穎智慧,跟上不負責任的主人。
「喵喵,你想不想回台北的家?」唐彌彌喃喃問著黑貓。
好想念惡人公寓。
人在情緒低落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溫暖的家,雖然她的室友們缺乏「人性」。
問她為什麼想家還不回去,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概是放不下……「他」吧!
早說過,愛太累,她怎麼會笨笨的自我麻煩呢!難不成被庸俗的男男女女傳染上虛榮,養成愛听花言巧語的通病?
什麼人都可以愛,惟獨來路不明又有老婆的男人不能沾,她一定要戒掉想他的癮頭。
「當!」
電梯門自動打開,她身體自有意識的跨出,走向自己的房間。
鑰匙轉動匙孔,開了門,神經一下子繃緊,唐彌彌似乎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很濃很陽剛,很……很像「他」的味道。
不會吧!有那麼神?心里這麼想,她腳步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退。「砰!」門板被一股力量合上,她驀然回首——
喝!好大的一頭黑豹。
「最近怪事踫大多,一定是精神渙散產生幻覺,我的房間不可能出現一頭黑豹。」她如此說服自己。
陰申霸化成的黑豹在生氣,金色的瞳孔中閃著兩把火炬,盯著她忽視、不在意的態度,他刻意低吼了幾聲,要她注意他的存在。
「幻影會有聲音?」頭一偏,唐彌彌伸出手模模幻豹的頭。「還有形體?天呀!是一頭真豹耶!好好玩哦!」
好好玩?!陰申霸這下氣得不輕,他是不希望嚇壞她,但她也太沒神經,一頭豹吶!隨時有可能咬上她可愛脆弱的脖子當晚餐。
原本想嚇嚇她,現在他反而被自己的蠢行綁住,看她用對待寵物的模樣在他頭頂又抓又捏,真是自找罪受。
「哇!你也有一對金色眸子呀!好漂亮哦!你該不會是那個王八蛋養的吧?」嗯!眼楮愈著愈像。
唐彌彌把臉貼近瞧,兩手不怕生地扶住他左右晃動的豹頭,突然一股怒氣想發泄,她一拳揮向黑豹的右眼。
陰申霸怎麼也沒料到這個該死的女人這麼不怕死,敢用人類的拳頭襲擊足以致命的豹,當場吼聲如雷。
「吼什麼吼?你想吵醒全飯店的人,然後叫捕獵大隊把你捉到動物園供人觀賞呀!」她回以低吼。
「不用瞪我,誰叫你長得那麼像那個姓陰的混蛋,我揍兩拳出出氣是你的榮幸,不要太感謝我。」
陰申霸感到好笑又好氣,被揍的人又不是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囂張祥,但看到她眼中有抹淚光閃動,他立即自責的伸出舌頭舌忝舐。
她一直是那麼堅強、獨立,是他魯莽的愛害她落淚,如果揍他兒拳能讓她出氣,那麼,他甘願須受。
「去你的,死豹子,不要以為我會心軟。」唐彌彌抹抹淚,往他頭上一拍,然後拖住他的頸子,絲毫不怕他會傷害她。
「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他?我應該要非常不屑的唾棄他,用掃把柄鞭打他到皮開肉綻,然後灑鹽水再拖到烈日下曝曬成人干。
「可是,就算曬成人干,我還是好想他怎麼辦?你說我是不是腦袋壞了?也許該去精神料掛號。」
思念總在分手後。
人在身邊時情呀愛的念個半天她嫌煩,可听習慣了倒也順耳,一旦習慣成自然,少了他的聲音反而不習慣得要命。
而且一天比一天想念,她真的病得很嚴重,人家已經有老婆哪!她算哪根蔥哪棵蒜去想別人的丈夫?犯賤。
唐彌彌異想天開的把臉窩進豹的頸項摩拳。「你想我把他殺了做成標本,然後放在房里欣賞,這樣我是不是就不會再想他?」
豹眼倏然睜大,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這麼狠心,居然提出惡毒殺人法,將他做成標本。
他到底愛上什麼樣女人?現在抽身還來不來得及?
「當然來不及,做成標本太便宜他了,而且抱起來沒有溫度又硬邦邦的,不如把他當成人蠱,每天當他是蟲來喂。嗯!我真是太聰明了,回台北後一定要叫紫若教我養人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