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記著別死在她的工作崗位上,不然她就沒血袋可換了。
「子忻,幫她把藥盤移開。」忍著巨大的壓力,斐冷鷹的傷痛未顯露于外,如平常的冷漠。
「是。」
除去了一手的負擔,白紫若覺得輕松多了。
「喂,你的餐具。」
「我叫斐冷鷹,以後喚我鷹。」他沒有接過餐具,兀自等著她自我介紹。
鷹?「听到了,你不吃飯嗎?」
「你不是該做些回應?」少一根神經的女人。
「回應?要我陪你一起吃嗎?」是該吃點心的時刻,他大概是這個意思。
他簡潔道︰「名字。」
「名字?」誰的名字,他在打什麼謎語?白紫若有些不解。
斐冷鷹難得有耐性不發火。「不要像九官鳥學話,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哦,早說嘛!閉了七個彎才搞懂。她將放在口袋里的名牌取出別在左胸上。
「白紫若?」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若若,以後這就是我的專屬名字,不準別人盜用。」
哇!他比瘋子亞還霸道。「隨便啦!你要不要吃飯?」
「什麼隨便,你要謹記在心,一刻都不可忘記。」
他不接受模稜兩可的敷衍。
唆!她在心里罵他上百回。「是,親親愛愛的鷹,我一定把你的吩咐刻在牆壁上,這下你可以用餐了吧!」
親親……愛愛的鷹?一道溫溫的暖流畫過他冰寒的心,斐冷鷹固若金湯的城堡出現裂痕,嘴角竟出現一絲……幸福的笑意!
這不僅嚇壞了兩位護法,連決心要恨他的王媚如都深受益惑,她收回先前的恨意,反而更加迷戀他,並嫉妒地朝白紫若射出怨恨的視線。
「不要你多事,我早就幫我心愛的鷹煮好一頓愛的午餐。」她連忙惶惶作態地拿起一旁快冷掉的食物。
「你……你高興就好。」嘔!好想吐,她未免嗲得太假了一點,白紫若有些看不下去。
她這句話可惹得斐冷鷹不高興。「若若,喂我吃飯。」他用眼神指著她手中的餐盒。
「你以為你是誰呀!手又沒斷,你自己動手。」
別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白紫若輕易讓賢。
「我傷口痛。」
王媚如立刻一臉心疼的趨近。「可憐的鷹,你的痛我願替你承擔。」她眼神一轉為高傲。「左護法,還不請醫生來看一下傷口。」
丁介鴻不甩她,她算老幾敢命令他,大老都沒使喚他的權利,何況這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王媚如,你沒有資格喚我鷹,以你的身份要稱呼我幫主,還有,介鴻是我的手下,輪不到你張狂。」
「我……」她佯裝失落地抹抹淚。「人家是因為太愛你了嘛!」
白紫若听到她的話驟然一顫,室溫似乎陡地降了十度,有點寒得起雞皮疙瘩。
從不注意女人小動作的斐冷鷹發現她的異狀,立即關心地詢問︰「若若,你冷嗎?」
這下兩大護法又變了一次臉,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了。
「嘿嘿!你趕快把午餐解決了,我好換藥,免得胃袋的酸液翻上來。」她冷,是因為那女人的惡心話教人反胃。
「你喂我就吃。」他有些無賴。
為了不讓自己冷死,白紫若非常委屈地做喂養工作,而且還要遭受善妒女人的白眼,實在欲哭無淚。
察覺到她不自然的表情,斐冷鷹隨著她有些不甘的視線,來到充滿妒恨的雙眸,頓時眼一沉,相當排斥王媚如的存在。
「介鴻、子忻,‘送’王大嬸出去。」他有意丑化她的年歲。
王大嬸——兩人暗笑在心,非常樂意將騷蹄子「送」出去。
王媚如聞言,生氣的掙扎怒罵後,才由兩人押著丟出門口,還他們一個平靜的空間。
※※※
「返璞歸真」的感覺不算太壞,至少享受被喂食的斐冷鷹是帶著微笑視之。
「虧你是名專業護士,喂個飯像災難現場。」他有些縱容的看著落在胸前的飯粒、菜梗和油漬。
她動氣地塞了半顆鹵蛋在他嘴巴里。「好命的大爺,我一向都是用這種方式養豬。」
還敢挑剔!
想她白紫若從十七歲起在醫院「打工」’一直到護校畢業成為正式護士,從未親身服侍過一個病患到如此地步,甚至喂食。
通常她有的是辦法讓病人乖乖听話,可遇上這個厚顏無恥的大無賴,讓她多年的「修養」付之一炬,她真想拿他來試蠱。
嗯,沒錯,他要是再這麼囂張,她就在他的飯菜中下蠱,讓他知道勿得罪女人,免得下場淒涼。
「若若,我發覺你生氣的時候很漂亮。」兩腮紅撲撲的,煞是迷人。
她笑得很假,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想吃肉肉呀?下輩子吧!」她當著他面,吃掉僅剩的一塊排骨。
漂亮?!白紫若認為他在嘲諷她,因為她自認擠不上美女的列車,頂多就是所謂的中等美女。
若若是她的小名,她故意扭曲成肉,實在是……可愛。「我是很想吃若若,但我可不想等到下輩子。」
斐冷鷹倏地伸手,拭去她嘴角一抹油漬,用著眼神傳達心底的,淡淡的柔情浮上他冷峻如冰的臉,軟化凜冽的寒氣。
指月復下的唇令他心頭一顫,桃蕊細微地觸覺挑動他靈魂深處,那朵小小的情花偷綻。
這種突來的心情是喜悅中帶著困惑,來得如此猛烈無措,讓從不起波濤的心暗潮的洶涌,教他幾乎無力招架地想擁有她。
只是,他身處的環境中,允許一段純淨的情事嗎?
他為她憂心,也為自己悲哀。
「喂!還沒斷女乃呀,一邊吃飯一邊打盹是很不尊重人的行為。」她用筷子戳了他一下,打斷他的沉思。
一回神,斐冷鷹直盯著艷得令人垂涎的薄唇。
「我要偷香。」而他也真的付諸行動。
猛然被人啄了一吻,白紫若先是楞了一下,還沒將他輕薄的舉止傳到大腦,直到看著他得意滿足的賊笑,表情像是偷吃魚腥的貓。
「你……你混蛋。」沒有多想,她反手將餐盒往他臉上一抹。「香個夠吧!」
這個卑鄙、無恥、下流、惡心到極點的爛痞子,竟然敢用他那帶菌的唇踫她,簡直惡劣到人神共憤,其心可誅。
這是她的初吻耶!呃,不對,是……第幾個吻?
哎!避他的,總之是親友之外第一個被偷襲的吻都稱之初吻,而且他是個陌生男子。
「若若……」斐冷鷹有些狼狽地低喚著。
不過是個吻嘛!他淺嘗而已。
「幫……幫主,你打翻……餐盒了嗎?」丁介鴻小心翼冀的問著。
他和孟子忻已經故意拖延時間,在病房外和其他兄弟閑聊以造成他們獨處,心想吃個飯、換個藥應該很快,沒想到推門一見卻是這種光景。
他們已經拖延很久了,平常這點時間已夠幫主用餐、淋浴兼抽根煙去去飽意,可是今天幫主似乎變遲鈍了,連飯都可以吃到臉上去。
「你們進來干什麼?」他溫煦的臉色在見到兩人驟冷,仿佛他們是牆角寒草。
「我們來幫你……洗臉。」孟子忻緊閉的嘴角泄露強忍的笑意。
「子忻,你的幽默感用錯地方了。」被手下看到自己的窘狀,是頗失顏面。
丁介鴻忙找著毛巾。「幫主,不是小護士在喂你吃飯嗎?怎麼會……呃,我閉嘴。」
天呀!他說錯什麼?怎麼這兩人都用冰箭般的眼神射他?而且小護士的紅頰,一看就知道是氣到漲紅。
「什麼主子養什麼狗,不分場合見人就吠。」她是遷怒。
幫主?不就是一群無賴的頭嘛!難怪囂張得很。
然而白紫若可不畏懼什麼流氓、卒仔,她也是有靠山的人——風天亞是某某組織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