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小護士 第26頁

因為她是如此美好,一定在天堂享受天使的照料,而滿手血腥的我必在地獄受難。

孩子,既然已走上江湖路,身為父親只能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像我一般後悔才是。

記住,孩子。我愛你

案絕字

這兩道濕濕的水是從何而來,抹去眼角的水它又順流而下,原來這就是淚。

案母是最偉大的強者,為了子女,再大的痛苦都可忍受,斐冷鷹為自己的誤解感到痛心,也為父親的犧牲感到可悲,這就是江湖人的下場。

這次,他收起怨恨之心望向輪椅上的老者。

「爺爺,對不起。」

這一句遲來的爺爺令斐再馭很欣慰,一切努力總算沒白費。「沒關系,我了解,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你的小護士。」

「嗯!」斐冷鷹強打起精神,冷眼一掃。「王、媚、如,你打算先廢哪一只手,左手、右手?」

「我……我可不可以都保留。」王媚如哭喪著臉,說話都不敢大聲。

「可以。」

「真的?」她喜出望外,但他下一句話又將她打回地獄。

「只要你說出若若在哪里。」

她怎麼能說。「我……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曾听他們提起過要綁架小賤……護士。」

「他們是誰?」

為了保命她只好出賣別人。「一個是江文誠,一個是看起來很年輕卻裝得很老的女人。」

很年輕卻裝成很老的女人。「艾管家!」斐冷鷹轉向孟子忻使使眼色。「王媚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想他們會在哪里落腳。」

「我不……哎!不要折斷我的手,我說就是了。」

王媚如一說不知,孟子忻就使勁扭她的手臂。

「說。」

「在內湖有幢三層樓的別墅,他常帶我去那里偷歡,地址是內湖區……」

王媚如說完,斐冷鷹不再冷靜地想趕著去救人,顧不得要懲戒她,但斐再馭聲喚住他。

「等一下,孩子。讓我也跟著去吧!」

斐冷鷹為難地皺著眉。「爺爺,你行動不便就不要涉險,我怕一開火會傷了你。」

「傻小子,江文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講和了,說不定一見我到訪會比較沒有戒心,也方便你們救人。」

他還有一個秘密沒講出來,斐再馭十分得意瞞住了大家。

「可是……」

「別可是了,再猶豫下去,你的小護士要是缺手斷腳可別怪我拖延了你的時間。」

一咬牙,斐冷鷹認了。「好吧!子忻,到了江文誠的狐狸窩時,負責保護爺爺。」

「是,幫主。屬下一定用生命護住老太爺。」

誤會一解開,稱謂也變尊重了。

像來時一般,他們很快地離去,帶走雙足殘廢的斐再馭,留下被捆綁的王媚如。

※※※

善佛清香,人間假相。

位于人煙稀少偏僻的一幢歐式建築,一尊關聖帝君的神像受香火供奉,裊裊清煙訴說多少人間不平之正義,可惜小綁樓上正控訴著它仙眼未開。

不知過了多久,牆角布滿灰塵和蜘蛛網處,有位雙手被縛的佳人悠然醒來,幽暗不明的室光令她視線不佳,過了七、八分鐘才得以完全目視全室。

這原本是一間堆放雜物的小綁樓,處處可見陳年的家具和裝飾物件,老鼠在地板間游蕩,傳來陣陣屎味尿騷味。

這里雖是閣樓,空間卻不小,除去堆放在四周的雜物,這里大得可以容納一班舞者在此練舞。

不甘受制于人的白紫若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逃生,她可不願當個閣樓上的公主,等待騎白馬拿寶劍來屠龍的王子。

何況她的他根本不是王子,充其量是來自地獄的撒旦,等待不如自力救濟來得快,誰曉得他騎的是不是老馬,再等就成了送葬行列。

噢!好疼,真要命,這群人真狡猾,居然用尼龍繩綁她而不是用麻繩,至少麻繩比較好磨斷。

「該死的斐冷鷹,沒事亂招惹人,害我成為鏢靶!」少說也得先知會一聲,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沒錯,他是該死。」

從黑暗的角落,傳來陰森的幽女聲,若不是她出聲回應,四周幾乎死寂得令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喝!你是人還是鬼,想嚇人也得挑晚上,大白天對陰氣重的鬼不好。」她絕對是好心。

尚分不出對方是敵或友,不過白紫若肯定她不懷好意,而從閣樓那惟一的小窗戶看出去,大概可以透過灰濛濛的玻璃瞧見陽光。

女音中出現惱怒。「死到臨頭猶不知輕重,該說你愚蠢還是魯鈍?」

「兩者都不對。我是關心你耶!怕你見了陽光就魂飛魄散。」惡人總是見不得光。噢!她們那群惡女例外。

「我倒可以確定你兩者皆備,而且不怕死。」

地板有著極細微的足音,表示有人在走動,一盞小小發黃的老舊燈管在頭頂發亮,倏地照亮一室。

「原來是你呀!艾管家。」難怪聲音有點熟稔,她似在哪听過。

沒料到恢復本來面目卻被她一眼看透的艾麗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自認為偽裝得十分成功,在薩天幫待了七年多,沒人識破她的假相,如此一來,才方便她「監視」他。

可是眼前的小賤婦居然能一開口就喚人,始料所未及地揭穿她偽裝後的身份,實在教人不容小覷。

「人的眼楮是藏不住秘密,還有你的聲音也泄漏了你是誰。」雕蟲小技妄想雕佛。

看慣了風天亞多變的風情,使白紫若在薩天幫見到艾麗第一眼時就看透她了,只是自己一向不管閑事就由著她去。

反正人都有難言的苦衷,何必去揭人隱私呢!

既然薩天幫的男人都瞎了七年,再瞎個七年也無妨,總是他們自家事,她可沒想到自己也被扯進這團爛泥中。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聰明了一點,不過,跟錯對象了。」艾麗的口氣中有明顯的妒意。

「跟錯對象?」有嗎?她可是一向自走自的,從不盲目跟從。「你是不是綁錯了人?」

「不要用這種天真的虛偽口氣對我說話,扮豬吃老虎這一招我比誰都清楚。」艾麗惡狠狠地踢了她一腳。

人肉是很脆弱,沒有不疼的,白紫若很想用手揉揉肚子,奈何手被反綁在後,只好弓起身子盼能減緩疼痛。

「漂亮的女人不合適動手動腳,何必為了小小的我,破壞你美麗的形象。」她自貶以求少受拳腳之痛。

通常女人是需要贊美,但出自她口,艾麗的怨火不減反增,一巴掌掃向她美麗的臉頰,頓時嘴角冒出血絲。

「你敢嘲笑我,你和那個賤女人一樣,你們都自以為長了一張好皮相就想勾引我的男人,休想。」

這女人瘋了,打人不先招呼一下,害她咬到舌頭。白紫若很苦命地猛吐舌頭。

「我哪敢,只要你說出你的男人是誰,我馬上和他一刀兩斷成全你,真的。」她心里低哼了一聲,年紀都一大把還發春夢。

搖晃的燈火下出現張美麗清雅的臉,雖說艾麗已近四十,但光滑細致的膚質恍若三十歲,若非因嫉妒而扭曲的怨恨,她可以說是一位出色麗人。

而依年齡判斷,艾麗的心上人至少在三、四十歲以上,所以絕對扯不到她身上,因此白紫若才敢放膽一說。

「成全」這兩字像刀一樣刻在艾麗身上。「我需要你的成全嗎?小賤婦。」

當年「他」就是這麼說的,要她成全,只因他心里早已有一個「她」。

可她不甘心,為何他寧可和一名蕩婦斯混,卻不肯接受她一片純情少女心,她好恨好恨,恨不得毀去他的所愛,而她辦到了,但也徹底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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