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隱狼 第5頁

打架經驗豐富的石孟舲,知道閃身扭腰躲避鋒利的刀面,以手臂抵擋結實厚重的長根,乘機攻擊他們身上的脆弱點。

但畢竟她是名十九歲的豆蔻女孩,徒手對付數名手持武器的大男人,有些力不從心地被劃了幾刀,而被她以重拳擊傷的男人則愈發憤怒。

原本只想教訓教訓的想法,演變成欲置她于死地的殺紅了眼,所謂失去理智的蠻人是不懂出手輕緩。

「去死吧!臭小子,閻王爺在點召了。」年輕人亮晃晃地薄刃高舉直劈……

身上傷痕累累,新創加上舊傷口,她已分不清血由哪里流出,全身的氣力幾近耗盡,全憑一股不服輸的意志力在硬撐。

在一把寒意迫人的開山刀從面門正劈時,她以為人生將走到盡頭,誰知峰回路轉,那把刀在她面前滑落。

陡地她一個左手反握住刀子,一個男人的哀嚎聲止住了其他正在攻擊的伙伴。

「咱們的賬該重新算一算嘍!」明知體力不濟,石孟舲強裝起凶狠冷硬的態度。

也許是她的氣勢驚人,再加上已有多人掛彩,他們有幾分怯意,扶著手臂快斷裂的男子匆忙離去。

此時,街燈下走出一名冷厲的黑衣男子,十分不悅地步向正以電線桿為依靠的女孩。

「女孩子不要太逞強,適時的呼救才不會送掉你那條微不足道的小命。」任性。

本來他不打算出手,看她能倔強到幾時,沒想到她身中數刀仍頑固地跟一群大男人拚斗,居然等著送死也不逃避。

謗據多日來的觀察,他確定她是任務中委任保護的那名女孩,不然他才懶得以消音槍震麻那持刀男子的手,讓她得以反撲成功。

對于女孩子他一向反感,但是現在他真的很生氣,竟然有人以自身的當沙包來訓練體能,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維絲娜是他見過最瘋狂的女人,如今又添了一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難懂的動物,完全不講理智只憑沖動處事。

石孟舲勉強睜開被血染糊的眼,十分吃力的仰頭看面前的這根大柱,「謝了,你的搭救。」

他真的很高大,在背光的陰影下,她只能看到大概輪廓,以及炯炯有神的兩道眸光。

由于失血及體力上的耗損,她沒听見他氣惱的語氣中對她性別的明白點出。

「太不可愛了!你真當自己是男人。」不可愛,大大的不可愛。

隱狼不客氣地往她後領一捉,兩眼像探照燈一樣掃描她的周身,審視傷口出血量是否致命。

「你……我本來就是……」她想說本來就是男人!但在他凌厲的目光下縮回。

「女孩就是女孩!再怎麼偽裝也成不了真男人。」偽裝術再高也高不過藍蛇珍妮。

「不可能,我的男裝扮相沒人懷疑過。」從他不屑的語氣中,石孟舲知道自己身分已暴露。

隱狼從口腔冷嗤一聲,「台灣的瞎子可真不少!明眼人只稍瞄一眼就知道了。」她還以為男人好扮嗎?

常年見慣藍蛇為伙伴們易容,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偽,他可不像伊恩那個笨蛋,只憑一張相片認人,徒惹笑話。

傳真相片上的女娃雖然稚幼,但他仍細心地看相片上的日期往後推算年紀,不至于盲目的找尋昔日的影子而錯過。

他是追蹤高手,不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你跟蹤我?」石孟舲直覺地認定這點。

不錯,有點腦筋。「我稱之保護。」

「保護?!」石孟舲發出短促的笑聲「在我被打個半死的時候才出現?」

保護。虧他說得面不紅耳不赤,真要等他來保護,只怕尸骨早已腐爛生蛆。

「正常的女孩在遇到危險時會大聲呼救,既然你想逞英雄,我樂得涼涼看戲。」他沒解釋曾開槍相助一事。

正常的……女孩。她是嗎?「你可以把手放開了,我相信自己站得穩。」她是在逞強。

不認命的女孩。隱狼看得出她身心已俱疲,偏偏愛賭一口氣,真是太不可愛了。

麻煩就是麻煩,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是女人就代表麻煩不斷,從無例外。

「哼!無自知之明的笨女人。」他手一松,任由她跌落地面。「站得穩?」他滿臉不齒地冷睨她。

噢!好痛……

石孟舲的確太高估自己的能力,當他手一離開,她的身體像無生命的破碎女圭女圭一般滑落,冰冷的柏油路使傷口一緊,痛徹心肺地冷汗直淌。

咬著下唇不讓眼中的淚輕揚,她暗暗地僅憑最後一絲氣力,慢慢地扶著別人家的圍牆站立,全身的痛已非筆墨能形容。

「我……我沒事了,你……你可以……走了。」

「是嗎?你走兩步我看看。」固執的女人,開口求人要她的命嗎?

所以他討厭女人不是沒有理由,該死的不自量力,妄想當個活石柱。

一步都很困難,還要她走兩步?「我的事……不要……你……你管。」

「我高興。」才怪。

若不是自己太雞婆要任務,也不會找個麻煩上身。失算,太失算了。

「你高興我不高興。」她勉強咬緊牙根才說出這一句完整的句子。

隱狼以身高壓迫她的視覺,「我不負責你的喜怒哀樂,用不著在乎你高不高興。」

「你混蛋。」腦部缺氧,令她忍不住想罵人。

「想知道混蛋下一步要干什麼嗎?」他冷笑著靠近她的臉。

這一刻,石孟舲被他眼中的冷駭住,在她來不及做好防備時,整個人像布袋一樣地被他甩在肩背,頭下腳下的倒吊著。

「你快放我下來。」她覺得呼吸困難。

「不要想命令我,乖乖地待著。」隱狼了解她之所以沒有掙扎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

她頭好暈,渾身難受得要命,「求……求你……放我下……下來。」

她已經顧不得眼前的男人如何刁難!口齒含糊地開口要求,只求片刻的舒坦。

「女人。」

他手一轉,改背為抱,將她置于懷中。

他不承認懷中失去血色的蒼白女孩勾起他潛伏的同情心,一切都是為了任務而已。

不過,他討厭女人是眾所周知的,即使是伙伴受傷,也不見他親手地懷抱在胸,頂多背上一段罷了。

天色大白,徐徐的暖陽照在窗台上,委靡不振的向日葵垂首,像它無助的主人少了一絲生命力。

「該死的男人,居然一掌劈昏我。」

石孟舲拄著下巴生悶氣,她從沒這麼窩囊過,被個男人「抱」回家也就算了,連上個藥都不得有異議,簡直是當她不存在。

不,應該說沒有發言權。

這個男人太危險!危險到她居然有一絲竊喜。

無法否認的一點,她在他懷中有無盡的安全感,盡避他老冷著一張臉對人,而且口出令人氣惱的言語。

「女人,床的功能是休息不是發呆。」

回過頭,石孟舲的眼底有抹惱色,「叫我阿烈,還有,我已經睡太多了。」

昨天凌晨上完藥,就被強制休息,到了晚上該去工作時,他竟然自作主張的替她請假,還不惜一掌劈昏她,省得浪費口水周旋。

從父母過世後,她還沒睡過整整一天,最多不過十個小時而已,害她不僅傷口疼,連帶著筋骨也跟著酸澀不已。

「少說廢話,女人,快吃。」隱狼隨手丟了一包燒餅油條和溫豆漿。

她接過一看說道︰「我不吃早餐。」

晝伏夜出的顛倒生活,別人的下午茶時間才是她的早餐,而午餐則是晚上八點,至于晚餐嘛,剛好是別人家吃宵夜的時刻。

「管你吃不吃,一份早餐五十塊,記得付現。」不知好歹的女人。

一大早隱狼到樓下買早餐,原本只想填飽肚子,不管樓上那個麻煩,但是瞧她一身是傷不方便下樓,才順便幫她買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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