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不打緊,雪兒可愛死你口中的劣舌。」除了上床,吻是解饞聖品。誰教他要當君子,放著上等牛肉……美女不開葷,只好苦了自己。
她搖搖頭又說︰「不過你也只能偷兩口口水解解渴,哪像老鼠天天吃大餐。」瞧他樂的,不過是幾個吻罷了。
疼呀!伊恩嫉妒祈上寒的好運,可以天天抱老婆上床親熱,而他真如維絲娜所言,只能止渴不能消饑呀!
「停止無聊的對話,咱們是不是該去狩獵?」想及早將危險去除的隱狼,揪著眉說道。
「心急了?」維絲娜挖苦地調侃他。「好、好,別變臉,咱們去捉壞蛋。」真沉不住氣。
唉,戀愛中的男人。
祈天盟的側廳一向用來招待初次會面的訪客,十數名衣著整齊的兄弟,規規矩矩地在廳外排成兩列。
廳內有四名穿著草綠色軍裝的外國士兵,肩上荷著自動步槍,腰間有把白朗寧手槍,腳果處用深綠色布條綁著鋒利的藍波刀。
胸前披掛著一長排自動步槍的子彈,活像電影上的越戰士兵,只差沒在臉上涂抹炭妝。
一位神色自若的金發男子正在觀賞牆上的山水畫,和他身邊那位神色不定的東方男子,形成一幅很諷刺的畫面。
「杰奇,穩下心,不要表得像毛躁的十七歲少男。」費多夫.厄爾以不悅的口吻斜睨他。
「對不起,我只是急著想石博士的女兒。」林中偉也就是杰奇臉色一正,敦儒和善的笑容立現。
「反正都過了三年,不在乎多等一刻。」費多夫向來不喜歡有色人種。
這次是奉了軍方命令,前來接石博士的女兒到美國,還有要取回一件機密文件,否則以他上校的軍階,沒必要陪伴一位東方男子到台灣。
由于美日和台灣無邦交,為了攜械入境和台灣方面交涉甚久,所以在時間上遲緩數日。
「是,是我太急切了。」
藏在平淡無奇鏡片後的雙眼,有著深不可測的心機,林中偉始終帶著溫文學者的面具。
他是中非混血兒,父親是經商的美籍華僑,母親只是個非洲部落的土著女人,父親因送實驗用品到雨林研究所,途中巧遇年輕健美的母親而發生關系。
數月後,父親解生理而買下她當情婦,不久他就出生了。
由于他比較偏向父親的長相,完全找不出母親的影子,所以在父親厭倦了母親的身體將她送友人時,他才得以私生子的身分寄養在研究所里。
案親在美國另有家庭,後來在一場空難中意外喪生,他被同是美籍的父親友人收養,正式成為雨林研究所的一員。
一開始,他由學生身分擔任助手,但自己體內的非洲血統常遭人排擠,因此造就了他陰沉的個性。
而惟一不排斥他的是一位來自台灣的留學生李家文,兩人倒也結成莫逆好友。
但友誼漸漸變質,他發現自己竟然愛上同是男兒身的李家文,而李家文鍾情的對象則是石博士十六的女兒。
不得宣泄的異常戀曲教他苦不堪言,每每見李家文用愛慕的眼光看著石孟舲,他的心有如刀割,恨不得殺了她以泄憤。
終于有一天,機會來了——「中偉,石博士好厲害哦,居然能研究出能控制人腦的病菌!」李家文的眼中有著不容忽視的興奮。
「病菌?!」
「是呀,有了這個東西就可以治愈輕度精神病患者,讓他們恢復正常。」
「你是說病菌可以左右人的心志,叫他做什麼都可以?」林中偉的眼中有著難解波動。
「沒錯。」
「萬一原茵失控怎麼辦?」
「放心,楊博士已找出克制Z3T原菌的元素,過幾天要對外發表。」
只是——這一天永遠不會到,因為他利用好友的信賴和一支反抗軍合作,在發表前夕闖入實驗室,可惜沒有得到他要的東西,他只好把目標轉移到李家文身上。
林中偉巧言騙他要將博士遺願公開,好救助更多的精神病患,李家文不斷有地從尚未完全燒毀的草稿中,重新研究Z3T原茵。
耗了三年李家文反而不幸染上原菌,變得時而正常時而恍惚,而林中偉在李家文難得正常的短暫時間得知,石孟舲的手中應該有完整的研究草稿及解劑藥方。
在和一直援助他經費的激進分子商量後,他一方面假意和美國軍方虛應一番,借由他們的力量找出她的藏身所,另一方面派人暗中埋伏,伺機奪取Z3T原菌研究資料和解方。
「這些東方人可真大牌。」費多夫瞄瞄腕上的表,指針已過了二十多分鐘。
「厄爾上校,你大沒耐性了,西點軍校沒教你忍耐是一種美德嗎?」維絲娜不客氣的當場回他一記。
常年帶兵的經驗讓費多夫不至于立即發狂,他將戾氣藏在虛偽的笑容後,緩緩地迎向正面走來的一行人。
「在戰場講求的是勝利,而我畢業太久了。」
「是呀,太久了,久到老得拿不動槍桿,所以軍方才派你做些老人家的事。」她在嘲笑他到台灣接人一事。
費多夫當下臉色變得很難看,不再偽裝親切的美國人,瞧不起東方人的嘴臉變得丑陋;以歧視目光冷凝眼前嬌小的女子。
「我是來接人的,你們誰可以做主把人交出來,飛機在候著。」哼,伶牙俐齒的黃種豬。
「接人?!接什麼人?」維絲娜故作迷糊地眨眨眼楮,表示不解。
伯爵伊恩、隱狼哈維、藍蛇珍妮及尋鼠吉蓮在一旁,輕松地看她演場好戲,反正這是她最拿手的把戲,不讓她玩個過癮可不成。
裝蒜。「我國委托聯合國主席代為尋人,據可靠消息得知,你們已找到我國所要的人。」他忍下氣說道。
「喔——你說小舲呀!我們是找到了,她人正在此地作客。」可靠消息還不是她特意放出去的。
為了的大魚,餌能不下工夫放嗎?
「是嗎?請你立刻把人交出來。」費多夫當自己站在美國領土,以強制口吻命令。
好專制的口氣。「你們大概沒搞懂一件事,我們是奉命保護,听好哦!是保護,所以沒有理由交給你。」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和聯合國的協議……」氣極的費多夫不禁聲量揚高。
維絲娜向來任性妄為,才不管什麼鬼協議,她揚起手止住了他的蠻橫噪音。
「我想我們在認知上可能有偏差,協議內容不在我們任務之內。」
「你到底是誰,誰賦予你權利扣住我方的人。」他微眯著眼,怒氣表露無遺。
「你方的人?很幽默,厄爾上校,你來台灣帶走擁有中華民國國籍的人民,是不是有點于法不合,本末倒置?而且中華民國憲法有權利保護該國人民,似乎不用勞煩到貴國軍方,至于我是誰並不重要。」
「強調奪理,你想違反協議?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回美國,誰都休想攔我。」大不了硬搶。
費多夫根本不把屋內這些人放在眼里,白種人可笑的優越感自我膨脹,他相信精心挑選的手下可以輕易扳倒他們,進而將人帶回美國覆命。
「很好,勇氣可佳。」
維絲娜可容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叫囂,更討厭別人瞧不起東方人,費多夫剛好犯了她的兩大忌。
她陡地揚起甜美可人的笑容,無害到令人失去戒心,一眨眼間她移動輕如飛羽般的足尖,轉個身兜個彎,左肩掛了四把自動步槍,四個指頭各勾了把槍,右手是他那把已上膛的槍。
當她笑嘻嘻地展現戰利品,費多夫和他四名特種部隊出身的手下,皆張口結舌地望著空無一物的「武器」——前一秒鐘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