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除了這個字沒別的話好回嗎?他愈是順從她愈是不甘心。
「石頭,我們以後養頭狼當寵物好不好?」
「好。狼很可愛。」
「石頭,我們以後養窩小雞,等她們長大你來宰好不好?」
「好。我殺雞。」
「石頭,我們以後生一百個孩子好不好?」
「好。你生我養。」他不暇思索地點頭附議。
「好你的頭啦!就算我一年生兩個也要生五十年,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听。」她很不講理地拍他後腦勺。
太沒天理了,當她渾身難受時,他卻生龍活虎壯得像條牛,教人看了就一肚火,實在很想「凌虐」他。所謂己所不欲,廣施于人;已溺人也要溺,大家一起下地獄好做鄰居。
「是你說要生一百個。」他小聲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她聲音一提。
石拓趕緊猛搖頭。「我什麼都沒說。」她出手很重,他可不想再挨巴掌。
就這麼安靜一會,龍煙趴在他的背上,愈想愈覺得不公平,為什麼受苦的總是女人,而男人是享受的一方?因此她的舌頭又開始造反。
「石頭,你會不會一輩子都听我的話?」她邊說邊拉他的耳朵玩。
「會。」他肯定地說。
「石頭,我會不會很重?」她想也許該減個肥。
「會。呃!不會。」他自覺失言,連忙補救。
哼!拗得快,龍煙本想敲他腦袋的手指停在他頭上半寸。「你會養小老婆嗎?」
這下石拓學聰明了。「煙煙,你知道我只愛你一個人,絕不會有兩心,你為什麼要問?」
「我……我無聊嘛!」她還真的無聊,在大街上和男人打打鬧鬧。
「煙煙,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他終于察覺她語氣中的一絲異樣。
龍煙把臉靠近他的耳後,用很哀怨的聲音說道︰「人家全身骨頭都快散掉了。」
「怎麼會,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大夫。」石拓緊張了起來,該不會被他傳染上風寒吧!
懊死的笨蛋,那麼希望她生病嗎?「我沒病,我……」龍煙在他耳根咬咬小私語。
看他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表情,她覺得自己像狠心的惡婆婆,正在欺陵怯弱的小可憐。
想到這,她不由得取笑自己的傻氣,竟幼稚到拿兩情相悅的房事來嘔氣,若她不想要大可開口喊停,就算會要了他命,他也會全然忍受非人的折磨。
且就她的良知而言,欺負笨蛋好象不太光明磊落,不知道算不算「犯罪」?
「煙煙,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笨手笨腳又不會說話也沒你聰明,你要是生氣就別憋著,盡避打我消氣。」
天呀!她怎麼突然會有罪惡感?咦,罪惡感?她的體內基因中有這種細胞存在嗎?龍煙發覺自己不可思議之處。
「我沒有生氣,只是趕路趕得有點心浮氣躁,看你像無事人般自若,心里不太舒坦想找人發泄,你是無辜的受害者。」奇怪,听起來好象道歉。完了,她發現自己變善良了,真是太可怕的惡夢。
「沒關系,煙煙,不痛快就朝我發泄,只要你快樂就好。」他擔心她可別悶出病才好。
快樂!這個傻石頭,一股甜甜蜜蜜的窩心感襲上龍煙的心坎。「我愛你,石頭。」
「你愛……呵……呵,我也好愛你。」石拓笑得好開心,嘴巴都闔不攏。
雖然兩人已有肌膚之親,他也認定她是他今生惟一的妻子,但是心中總有一絲不踏實,生怕笨拙的自己配不上美好的她。但她一句「我愛你」像一劑定心丸,穩定他不安的心,讓他笑得像傻子一般。
瞧他樂的,龍煙一巴掌拍下去,狠狠止住他的傻笑。「左轉那戶朱門就是寧南王府,你給我安分地听話。」
「好。」這句話他說得最有心,因為他很高興煙煙說愛他。
長安城的百姓都以詭異的眼神,注視這對旁若無人的愛侶沿街打情罵俏,心里想著,真是傷風敗俗、不倫不類的野男女。但卻沒人上前指責他們有違禮教,誰教他們男俊女俏美得教人想畫下來,誰也舍不得去破壞這幅美景。
★★★
向景天詛咒著從王妃房里出來,在他口中被念到耳朵長繭的女人,就是那個不負責又無恥開溜的龍煙。死煙臭煙賴皮煙,到底死到哪座亂葬崗,爬也應該爬到了,不然幽魂也該回來報個訊,讓人知道她死得其所。
王妃的情況一直惡化下去,照御醫的說法恐怕熬不到今夜子時,她要再趕不回王府,就得替王妃送終,順便附送上老王爺的命一條。
以前他不太相信男人會只專情一名女子。但自從他家那位老大開竅後,他的身邊竟陸陸續續出現痴情部隊,每個男人都死忠的只守著一個女人就心滿意足。當然他也不例外。現在又踫上深情不悔的老王爺,看來人間最多情。
向景天走著走著,遠遠瞧見李背上駝著什麼,好象是名女子,那女子身影挺眼熟的。咦,李的傷好了嗎?昨天他的傷口又不小心裂開,應該待在床上養傷才是,怎麼有體力背女人?
「李,你不要命了,受重傷還想著玩女人,你是見不得我輕松一下是不是?」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李。」石拓第三十七次向人解釋。
向景天看了一眼,輕輕朝他胸口送上一拳。「你還玩,我又不是瞎子。」
「我真的不是李,只是長得很像而已。」石拓再次解釋,不懂怎麼每個人都會錯認。從他一站在大門口起,門口的管事以至府內的奴婢、僕從,一見到他的面就恭敬地行禮作揖,不論他怎麼解釋都沒用。只是大家都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眼光看他,好象他生了什麼怪病。
「去你的李,你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你要是不叫做李,我向景天三個字都可以倒著念。」向景天才不吃那一套,想唬誰,他明明是李。
石拓背上的龍煙開口說︰「天景向,嗯!這個名字好,我喜歡。」倒著念也不錯。
向景天眼一瞇,嘲諷地斜睨石拓背上的龍煙。「唷!是我眼花了,怎麼看見龍煙龍大小姐在男人身上?」
「你剛不是說自己是瞎子,恭喜你恢復光明。」她拍拍石拓的肩膀,示意要他放她下來。
「原來你有腳呀,我還以為老天開眼,廢了那雙愛‘走路’的馬腿。」可恥,真可恥,向景天覺得她居然偷溜,真是可恥到極點。
龍煙也反諷回去,「一個月不見,你的嘴巴還是那麼臭,起床沒清洗嘴巴嗎?還是吃了大蒜?」
眼尖的向景天陰陰地勾著唇角訕笑。「哎唷!你在哪里的‘重傷’,神醫耶?怎麼不治治脖子上的青青紫紫。」看來最後一座冰山終于銷出去了,就不知是哪位可憐的男人得標,他先為無辜的「被害者」掬一把清淚。
「你管我。」龍煙在心里砍向景天千百刀。「王府的情況如何?死了幾個人?」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冷血嗎?李沒告訴你呀!」向景天還是認為石拓是李本尊。
龍煙把石拓拉到他眼前。「你看看他和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向景天氣急敗壞地說︰「拜托,都什麼節骨眼了,你和李在玩什麼把戲?」李不就是李,哪有不一樣的地方?
眼楮鼻子的位子也沒移呀,膚色可以造假,看起來深暗了,還有臉色紅潤……臉色紅潤?!他是吃了靈丹妙藥還是神仙下凡使了仙術,剛剛還病懨懨地下不了床,現在倒像沒事人一般。煙的醫術雖然了得,但他傷得太嚴重了,不可能在短期間完全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