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確定兒子是你下得種嗎?畜牲生的孩子是四條腿,怎麼你兒子長得那麼像人呢?」她用感慨的「懷疑」語氣望向他。
頭頂冒煙算不算生氣?向景天說︰「龍煙,小心報應在你身後,我會端著板凳去看戲。」壞、壞、壞!壞到極點的女人。
「呃!抱歉,打擾你們一下,我可以進去看臻兒了嗎?」老王爺很客氣地問。
當門一開時,他就急著想知道情況,但他們一來一往尖酸帶刀的對話讓他傻眼,忘了要開口。
「王爺,請,不過王妃還要一下子才能完全清醒。」龍煙身一側,讓條路予他通行。
「謝謝你,龍姑娘。」老王爺等不及客套寒暄,快步地走入房內。
石拓不像王爺那麼焦急,他走到龍煙身旁撩撥她覆額的濕發。「煙煙,你還好吧?」
「我……」
不等她回答,向景天插口道︰「她好得很呢!擔心她不如先擔心自己吧!」哼!看到石拓關心的蠢相就生氣,她要是不好怎能一開門就找人斗嘴,而且字字句句都用十成十的力道射向他。
「煙煙的臉色很蒼白,一定耗了不少真氣。」石拓看她這樣好心疼。
「我……」龍煙正想說她不要緊,又被人打了岔。
向景天先一步搶白。「那是她天生的膚色,你有看過不冷血的蛇嗎?」嗯!這句話用得妙,他為自己喝采。
「向、景、天,想嘗嘗毒蛇的牙嗎?我保證你會‘痛’、‘快’。」這長舌的死狐狸頭,她在心里默念。會給他一個又痛又快的長眠,阿門。
向景天道︰「你和雲是同類,動不動就想毒人。」他又沒說錯,冰山本來就沒有溫度。
「錯,我們是同等程度;至于你,掃地奉茶比較適合你。」龍煙的意思是指他上不了抬面。
這女人說話真傷人。向景天不再和她斗嘴,問道︰「算了,王妃的病情如何?」
「她沒病。」
「沒病?你在開玩笑吧!」向景天才不相信。王妃人都快掛了,她居然說沒病?
「王妃的確沒病,她是中了苗人養的蠱蟲。」她將身體靠在石拓身上以減輕自己負擔。「你呢?怎麼偷得空?」她指的是向景天該保護李一事。
「喔!那件事呀!龍雅那魔女送了幾個大餅過來,我就將就點用。」向景天看那幾人身手倒不錯,他樂得輕松閑磕牙。
王妃龍香臻出身龍門,身為龍門第二十七代新任門主的龍雅當然不能坐視不管,多少也得出點力,不然說不過去,好歹王妃是她的姨字輩人物。
「原來如此。」龍煙感到好累哦,骨頭都快松了。「這里歸你管嘍!我和石頭要去休息了。」
「是哦!好好地睡吧,不要太激烈,王府的床很脆弱,我可不想看你全身‘重傷’,那太刺激了。」向景天朝她眨眨眼,語氣曖昧地消遣兩人的親密。
龍煙道︰「下流、思想齷齪的男人。石頭,看清這人的長相,以後少與他為伍,不然會被帶壞。」
石拓傻愣愣地回答,「好。」
「好你的頭,你身邊的女人才是極惡之人,你被她洗腦了。」這男人對愛的理解力太盲目了,向景天覺得不齒。
龍煙背對他搖搖手。「再見,天景向。石頭,抱我回房。」
「嗯。」手一攬,石拓將龍煙橫抱在懷中,臉上露出溫柔深情的笑容,踩著穩定的步伐消失在向景天眼前。
★★★
風孤孤單單地吹著,雲匆匆忙忙地走著,兩位年紀古稀的白發老者坐在竹屋外的躺椅,長吁短嘆地看著不變的山景,感慨時間飛逝。紫花盛放如璨,黑果子香氣不減,變的是人。
「唉!好想念那個煙煙丫頭的手藝。」黑如溝說。尤其是那道豆酥鯛魚片,他到現在還聞到魚的香味。
「對!看起來也舒服,美人就是看不膩。」白似師看到身邊那張老臉。啊,簡直是惡夢呀!
黑如溝和白似師吃著迎陽樓送上山的美食,一邊懷想著那兩位「徒弟」。
特別是那塊笨石頭,少了任勞任怨不求回報的他可指使,日子過得很不暢快,總覺得竹屋安靜了許多。奇怪,以前的石頭不多話,就算十來天沒見到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怎麼他才走沒幾天,就好象身體某部分被掏空了。原本他們還有「感情」這東西存在。
「白粉臉,你想傻小子會不會想我們兩老?」黑如溝問。好歹他們也有近二十年的師徒關系。
白似師當場吐槽。「你想得美呀!有煙煙丫頭在他身邊不樂暈了才怪,哪有空閑想我們兩個糟老頭。」
「你說得也是。不過我怕煙煙丫頭會帶壞石頭。」黑如溝想到煙煙丫頭太聰明,明明錯的是她,但道歉的卻是他。
「帶不壞才怪。」不過他認為壞一點才好,這樣才不會被騙。「喔哦!問題來了。」白似師瞧見遠處的小黑點。
穆桐沮喪地走近。「師伯,師兄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腳長在他身上,他高興回來就回來,我又不是神算子。」卜卦問神那一套白似師可不懂。
「他是不是不回來?」穆桐炫然飲泣地紅了眼眶。
他們怎麼會知道?黑如溝安慰她,「不一定,如果他查明自己的身世,大概會留在親生父母身邊盡孝道,再也不回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要師兄離開。」驀然她掩面哭泣。「一定是那個狐狸精慫恿他離家。」她討厭龍煙,討厭龍煙搶走她的師兄。
「桶子,你又胡鬧了。」洪姬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可以在竹屋找到徒弟。
「師父。」擦擦眼淚,穆桐走到師父眼前。「我想師兄。」
洪姬摟著她的頭。「傻丫頭,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以石頭的個性,一旦動了情就是一生不變的執著,你要死心。」
「可是我不甘心,我愛了他十幾年,結果他卻愛上了別人。」穆桐好怨,怨上天的不公平。
「緣分很奇妙,並非你愛他,他就非愛你不可,自己要學著放開,自己結的心結要自己解。」洪姬勸道。
「好……好難哦!師父,我辦不到。」真的很難。穆桐難過極了。
在三位老人家的開導下,穆桐徹底地大哭一場,哀悼她不成圓的情夢。
第九章
夜深人靜,在三更時分,即將接近四更天的時刻,有二十來個訓練精良的黑衣人在屋檐上靜行。
表祟的黑影不時晃動,倏然由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有如東瀛忍者般快速地移動腳步,絲毫不因夜色而有所遲緩。
躲過一波波巡夜的侍衛,他們全體站在王府最宏偉的房舍上頭,其中帶頭的人撬開一片屋瓦,向下查看屋內的情形。
屋內燈火有些昏黃,床邊半垂的幃幕下依稀可見兩具男女的形體,那人手朝四周打了個暗號,眾人一躍而下,由窗或門躡足地潛入內室。
火光中搖動的人影靠近床鋪,把手中的劍高高舉起,瞬間二十幾把劍不留情地往床上猛刺狠砍,但紛飛的棉絮中不見血紅,他們知道上當了。
「不好了,快撤退。」為首的人連忙發令,只是來不及了。
「逆賊,哪里走。」
四條藍色人影由四方進入,各持特異的武器,有人使鞭,有人持劍,或是雙斧蓋頂、銀刀帶鉤,使的武功路數十分邪門,令黑衣人一時慌了手腳。
但黑衣人仗著人多,試圖以人海戰術來個車輪戰好消耗四人的體力,並期望在天亮前將四人狙殺。
由于人數眾多,他們由屋內打到屋外,鏗鏘的兵刃相接聲驚動了府里的侍衛以及才入睡不久的龍煙和石拓這對愛情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