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否則我下毒毒啞你。」龍雲一臉不悅,高舉著手腕威脅道。
「毒雲你……哼!」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不和小人一般見識,冷玉邪想著撇過頭去。
龍煙無奈地說道︰「你們收斂點,听小姐怎麼說。」真是一群玩性重的大小孩。
見眾人收起不甘正經的臉色,龍貝妮才放柔臉上線條,「霞還活著。」
「真的?!」姊妹們終于放寬了心。
「太好了。」男人們嘴角上帶著笑意。
「小姐,霞在何方?」
龍貝妮淡淡地垂下眼皮,「北方。」
向景天多事地插上一句,「在北方干什麼?難不成也思春了。」
也?!這個敏感的字眼引起龍雲、龍霧的不滿,「向景天,你活得不耐煩啦,想不想試試我的新毒藥,保證你想死絕活不了。」
「雲呀!我看一命嗚呼太便宜他了,干脆來個要死不活的‘享受’,我會暫時忘了研制解藥。」
這兩個女人好陰毒,他不過才說了一句話而已,向景天撇撇嘴想。「喂!我說的是實情,你們都一大把年紀……呃,是青春年少。」
好可怕,女人的瞪功真厲害,他這正人君子被她們一瞪,立刻自動矮化為諂媚小人。
「不然咱們來打個賭。」向景天不甘心地接著說。
又是賭?他還真是輸不怕。
「你想賭什麼?」眾人樂得看他出丑。
這次他學乖了,親眼目睹兩座冰山被「笨蛋」們抱走了,他若執迷不悟,只會玩死自己,想畢,向景天轉了轉眼珠子,「我賭霞這次逃不過情關。」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異口同聲地說︰「不賭。」他們又不是向景天這種呆子,才不會下這種「穩死」的賭注。
「嗄!你們……」可惡……太可惡了,一群「惡質」人類,向景天氣得直跳腳。
第二章
天堂和地獄有何分別?這句話正是她龍霞目前的寫照。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見到的是絲帳羽被白玉床,雕花繡鳳穿銀線,裊裊檀香繞床柱,一株金榕擺在高幾上,清脆的風鈴聲在廊邊輕響,乳黃色的窗欞上停了三、兩只翠鳥,翠鳥背後是一片晴朗無雲的淡青色天空,金色的光芒溫和而不刺眼。
「小姐,你醒了,先喝碗燕窩鮑魚粥好不好?」秋香不待她回答,一碗大補粥已呈上來。
「你是……」龍霞狐疑地看著她,看她挺面生的,但從衣著打扮看來,應該是個伶俐受寵的侍女。
「我是奉堡主之命來服侍小姐,請小姐趁熱喝了吧!」想起上一任服侍小姐的丫環下場,秋香便心有余悸不敢疏忽。要不是夫人一再保證她的安全無虞,她才不會傻得送肉入虎口,當夫人的眼線兼破壞者。
趁熱?這粥都快涼了,少說也放了近半個時辰,龍霞看著粥心想,不過還好她一向喜歡吃冷粥,便不在意地接過碗,一口一口慢慢吞噎。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從哪里來?許了人家沒有?有沒有意中人?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秋香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些話全是夫人命令她問的。
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龍霞從眼角瞥瞥她,「你應該是個丫環吧?」
「丫環又怎樣,我可是全堡最得寵的侍女。」秋香傲氣地說,她可是夫人的心月復,沒幾個人敢開罪她。
「喔,了解。」一個不知本分的丫環,龍霞頗同情她的無知。
以往在她身邊服侍的女孩們,剛開始會懼怕她身上的寒霜,一旦相處久了,自然不再害怕,偶爾會頂個一兩句,但從不逾越主僕之分,待人處事方面更不會有大小眼,一律格守本職。
「了解是什麼意思?你在嘲笑我?」秋香兩只手叉著腰際,活像只噴氣的老茶壺。
「我不知道貴堡的規矩如何,不過我看你的表現不像個丫環。」只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下人罷了,龍霞不屑地想。
瞧她冷冷淡淡的模樣就有氣,除了臉蛋長得俏一點,哪比得上夫人的妖媚。「要不要再來一碗。」秋香不懷好意地問。
「好的,麻煩你。」故意謙和地要求再添一碗,龍霞想磨磨她的銳氣。
一般來說,她不會故意找人麻煩,但是麻煩若在面前而不去挑又違背她的本性,所以她只好做個惹人嫌的「惡客」。
不情不願地扭著細臀,秋香捧著一碗粥靠近,一雙三角眼正閃著惡意光芒,手一翻,整碗粥眼看著要落在龍霞身上,豈知……龍霞一個巧手接過空碗翻轉,完整地將濃粥收在碗里,不露半點稠液,「謝謝你的粥,真是好吃。」
想玩她,再回去修煉一百年吧!龍霞作態吃著粥,眼底有著不屑和冷意。
「你……你……」秋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她只是個縴弱的病人,不可能……「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我這個人一向很懶,不喜歡重復背誦自己的生平,等你的主人在駕光臨時,我再回答也不遲。」她龍霞的人生說來單調,卻又比尋常人豐富,同年紀的女孩乖巧地上課、上班、談戀愛作夢時,她則是受訓、殺人、考社會大學的黑色執照。
「你……」秋香再一次說不出話來,氣得兩頰漲紅︰「不要太得意,見著了堡主,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話來。」
「怎麼著,貴堡主容貌如此嚇人,有三只眼還是頭上長了角?」這挺像在描述撒旦的外表,龍霞不在乎地想。
「我們堡主更可怕,他有一對……」秋香話來不及闡述惡魔之姿就被惡魔斷了羽翼。
「臭丫環!」聲未歇,便伴著一道掌氣而至。
秋香被掌風一掃,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直接飛撞在牆上,當場吐了一口鮮血跪在地上猛求情,「堡……堡主饒命,奴……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失去血色的身子打著抖,下顎抖如風中的落葉。
「該死。」他手舉起來。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多造殺業。」這話貿然一出,龍霞深覺好笑,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居然虛偽地大放厥詞,勸人少積惡果,以蔭後人。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因佳人的兩句話,他強壓抑住滿月復慍火。
「謝……謝謝堡主不殺之恩,秋……秋香告退。」秋香連滾帶爬,滿臉驚惶地離開。
少了個多舌的麻雀,室內一下子靜得只剩下細微的呼吸聲,驀然龍霞那悅耳的輕笑溢出。
「你在笑什麼?」不解地側過身,薩非鷹不讓她瞧自己的正面。
「她的名字。」
「名字?」
「秋香呀!就是三笑姻緣中的唐伯虎點秋香。」她心想,但此秋香非彼秋香,兩人有如天壤之別。
三笑姻緣?他更加困惑了,「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不許戲耍我。」他的語氣中有著命令。
龍霞撇撇嘴想,好專制的男人,不過她倒是記著一件事,唐伯虎這時還沒出生呢,哪來三笑姻緣中的秋香。
看他身為一堡之主,卻一副遮遮掩掩怕人瞧見似的別扭樣,看了真令人不舒坦。「你是男人吧?」
「你在侮辱我?」薩非鷹僵直的寬背正蘊藏著一股看不見的藍火。「道歉。」
道歉?對她而言好遙遠的字眼。
「你要我道什麼歉。為了你不是男人的事實,還是因為你是男人呢?」她慧黠地問道,這男人真好笑,居然要她道歉,如果他不是男人,為此道歉還有理,可他偏是男兒漢,氣嘟嘟地要她道歉則有些荒謬。
「你好大膽,竟敢一再挑釁我的怒火,你嫌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嗎?」一轉身,他一雙大掌欺上她的皓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