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有點別扭,想了想,龍霞也覺不妥,「失言了,我怎麼能要求一頭野獸學禮呢?又不是孔夫子的‘有教無類’。」
「霞仙,你又再一次點燃挑釁之火。」他是野獸,但再凶狠的野獸也需要伴侶。
「我是實話實說,喂,你想干什麼?我不怕癢的,喂!鮑平點,我是病人。」
一句病人止住了薩非鷹的侵擾,他氣餒地松開手,放棄偷襲她柔若無骨的玲瓏身段,「你真懂得消滅男人的志氣。」
「你不是男人是野獸,所以可以沒志氣。」
眼楮一沉,他露出邪邪的笑,「很好,你喜歡野獸是不是?」
「我才……啊——你要干什麼?快放我下去。」她來及防備,就落入魔掌。
薩非鷹得意地將龍霞橫抱在胸口,大步地走向藏仙閣,「寶貝,乖一點,我可不想失手摔壞了你。」
「薩,非,鷹——」
「你說過我耳朵很靈,你不用扯破喉嚨喊。」他邪氣地說,可憐的飛鳥都被她震醒了。
「你……」她一張嘴頓時失了聲。
在陽光的斜影下,他們有道長長的擁吻,正為秋意添上一抹顏色。
而在靜園的高閣上,有道怨恨的人影,正注視著遠處的那對麗人,手中的玫瑰正刺著她掌心,沁出些微血絲,「敢跟我爭男人,下輩子吧。」
玫瑰瞬間化成一片片殘瓣,在風中飛舞,紅艷的蕾瓣如同她眼底的赤焰,正熊熊地燃燒著。
第四章
斑聳的圍牆阻隔了兩樣人,牆內是養尊處優的閑人,牆外是忙碌的世俗人。
圍牆內植滿高大的橄欖樹,一顆顆青澀的橄欖掛滿枝椏,負責煉油的長工們正一一采收,高處難采之果子以長先竿子打落,丫頭們則在底下撿拾。
龍霞羨慕地也想去爬爬樹摘樹果,可又怕被某只「暴龍」發覺,會將怒氣出在跟前工作的人,所以只好作罷,不過偷吃幾顆生橄欖應該沒事吧!
「霞仙,你又在吃那些不長肉的東西嗎?」他飽含慍意地冷斥聲在她背後竄起。
「我才沒……沒有。」她辯解道,天呀!壞事做不得,才一起念就被逮個正著。
咦!不對,橄欖含有豐富養分,多吃有益健康,怎麼算是壞事,全怪他莫名地冒出,害她聰明的智慧線一時打結,忘了此等「大事」。
「不許瞪我,一天到晚亂吃東西,所以抱來抱去就那麼一點肉。」他不是抱怨是希望她養成吃正餐的習慣。
她雖然瘦了些,但抱起來很舒服,他一點也不介意她胸前不夠偉大,他已經很滿意了。
「抱歉,委屈你啦,你可以不踫呀!」龍霞扮了個鬼臉,敢嫌棄她的標準身材想喝女乃不會找頭牛。
「不踫嘛!又好難哦。」薩非鷹先是很為難的表情,繼而將她摟抱在大腿坐定。
「你怎麼每天都很閑,專門來盯我梢。」不習慣坐男人大腿,她有些忸怩,心想,自己這麼大的人,又不是小女圭女圭,要人抱著哄。
「本來是很忙,可是自從在河中撈起你後,我發覺你比較有趣,值得我放下瑣事。」薩非鷹笑著說。
北邊的沙盜他處理得差不多了,四下逃竄的余孽不足為懼,南邊的牧場有得力的助手看著,他很放心,唯一的牽掛,只有她。
撈?當她是垃圾不成,龍霞不領情地道︰「我這個人基本上很無趣,不必驚動你的大駕當‘伴婦’。」
幾粒橄欖被打岔了位,直接飛向兩人所在之地,薩非鷹手一揚,悉數收入掌中,並以眼神怒斥一干笨手笨腳的下人們。
「別瞪了,想嚇死他們呀!」她白了他一眼,這些人膽子也太小了,瞪一眼全白了臉,冷汗直滴。
「一群沒有用的東西,差點打到你的臉。」薩非鷹模著她的臉道,別讓她受一點傷,掉根頭發就該自動刎頸,免得他動手。
她難道不會閃嗎?小題大做。「小小橄欖還要不了我的命,拿來。」她伸手向上翻。
「什麼拿來?」他納悶地瞧著她的手心。
「你手中的‘暗器’。」她沒好氣地說,三年一代溝,他們之間是千年深溝,跨不過是正常的。
「橄欖?」
龍霞不在乎他的母雞天性,扳開他的掌心,手指一奪一拋,把‘暗器’咬在齒上,一個囫圇含在嘴里輕咬,「哦!好澀。」不過她覺得很帶勁。
薩非鷹不悅地將手中其他橄欖丟棄,「不許吃。你的侍女呢?」這時他才想起她唯一接受的侍女,那只有點膽怯的小麻雀。
「還說呢?她去執行你的‘養豬計劃’。」多蘭兒那個叛徒,枉費她們還是一國的,龍霞不是滋味地想。
「養豬計劃?赤鷹堡幾時養起豬,我怎麼不知情?」他煞有其事地偏頭思忖。
「有呀!就是我這頭豬。」她扁著嘴指自己,不自覺地對他有了依賴心,口氣不免有撒嬌的意味。
「你?」他憋著一口氣想笑。
見她臉上難得浮起惱色,他怕火上添油,笑聲梗在喉嚨口,發出近乎咳嗽的咕噥聲。
「小姐,人參雞來了,快趁熱吃吧!」遠遠走來一個小點,小心地猛盯著手上的盅大喊,自從上次被堡主凶過後,她就改口叫霞姊姊為小姐。
龍霞厭惡的鼻一擰,「你看,她又來喂豬了。」她才剛喝完燕窩,胃袋還鼓鼓的。
「你哦!人在福中不知福。」他眷寵地捏捏她的粉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燙呀!小姐,你快吃了它,這次我可不幫……堡……堡主。」怎麼堡主也在,多蘭兒暗自叫苦。
見她神色有異,薩非鷹當下陰沉了臉,「你幫你小姐什麼事?」
「我……我……我幫小姐熬雞湯。」
「熬雞湯?」這話雖完美卻無法說服他。
龍霞幫忙打圓場,「除了幫你喂豬,她敢做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嗎?」大惡不為,小惡偶爾犯犯無妨,她在心里告訴他。
「是嗎?為什麼我覺得不太痛快,想捏死一只小麻雀。」
多蘭兒聞言,立即將湯盅舉高護在胸前,好像這樣能避劫躲難似的。
「哼!你哪天不想開殺戒,多蘭兒,把盅端過來,我自己吃。」龍霞冷哼道,他只會嚇嚇不經事的小女孩。
一接過盅,龍霞因燙手而不斷換手,薩非鷹見狀非常無奈地充當盅墊,以指尖力量握住盅底。
本該這件「幫食」案就此告一段落,豈知他盅蓋一掀,眉毛便挑得像山一樣高,嘴角有著冷酷的笑,「我以為這是人參雞。」好「大」的一只……雞!
「它是……嗯,有爪子有翅膀,尖嘴巴,它是一只……營養不良的雞。」又是做不得壞事的現世報,趁他沒注意,龍霞在他背部打了個手勢,意思叫多蘭兒先行離去,免受波及。
多蘭兒一收到指示,當然要忙著逃難去,她腳才往後退一步,準備要腳底抹油時,冷冷的氣結聲從薩非鷹口中溢出。
「你若嫌命長,可以試試你那雙短腳的耐力,我非常渴望生飲麻雀的鮮血。」
「堡……堡主。」咚的一聲,多蘭兒的個頭馬上矮了半截。
「回答我,它是雞嗎?」
「人參雞當然是雞,這只雞是南方來的,所以比較瘦小。」龍霞猶自強調那是一只「雞」。
「閉嘴,霞仙,我在問這只小麻雀。」他凌厲的瞳孔正射出綠光。
「回……回稟堡主,小姐說那是一只雞,所以奴婢就……」多蘭兒支吾地說,想當然耳那不是一只「雞」。
「你听小姐的?」他將指關節弄得嘎嘎作響。這小麻雀居然搞錯效忠的主子,實在很……
「奴……奴婢沒辦法,每次小姐都說吃不完,要我幫忙吃,不然剩下來會被堡主責罰,所以一直逼我。每次說好一人一口的,可是小姐老是使詐,我吃三口她才吃一口,吃得我都胖了。」多蘭兒一口氣全說了,以求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