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鼠莽夫情 第29頁

「對不起,我一直辜負你們的錯愛。」天若雪在心里這麼念著。

長大的代價太大了,在幾乎失去一切之後,她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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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是一片荒蕪,農夫駕著鐵牛車從一處廢棄的房屋前經過,這里曾經是月沙盟的一處堂口,只是已多年不曾使用。

晚風拂過,空氣中帶點涼意,芒草高過人的頭,野生的雜草花木使路更難辨認,一眼望去淨是黃綠色。

「你的伙伴說的是這里嗎?」祈上寒問道,他心中直嘀咕著,哪有人,她是不是存心唬人,還是她的伙伴搞錯地帶?

「沒錯。」吉蓮完全信任哈維的能力。

「人呢?這里連個樹屋都沒有。」這種地方能關得住人嗎?他看連只小鳥都關不住。

「哈維,你來了。人在哪里?」她對著一個大石頭喊話,讓大伙兒滿頭霧水的納悶著。

前方有一處草叢晃動著,吉蓮二話不說地朝著晃動的方向跟著,這是他們伙伴一向的默契,不需要言語。

「見鬼了,她要去哪里?」祈上寒嘀咕著,加緊腳步跟上去。

于仲謀、高賦、文易虔及江心秋見狀,也跟在身後前進。雖然他們跟的理由很含糊,是模不著頭緒的亂跟,但總比出動上萬名兄弟還打探不到半絲消息強些。他們心想,只要有一線希望,死馬也要當活馬醫醫看。

祈上寒自認體力、腳力過人,卻有些力不從心的跟丟了,就在他正準備放聲大喊時,一對以英文交談的男女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他撥開草叢一看,一幢年久失修的破落屋子赫然立在前方,又見一頭紅發在樹旁晃動,他一個快步迎上去。

「紅發妞,你跑……咦!他是誰?」祈上寒這才瞧見吉蓮身旁的人,他五官深邃分明,看起來好像……印地安人?

「哈維,我的伙伴。」她向他介紹著。

祈上寒不平的說︰「那我呢!不用介紹?」好像他不重要似的。

吉蓮壓沉聲音。「不要丟人了,你的資料,他可以倒背如流。」她可以感受哈維的竊笑。

「你們走那麼快干麼?害我們差點跟丟了。呃!他是誰?」文易虔跟了上來,看到哈維,心想,哇,此人渾身冰寒的氣息,讓人凍得直發毛。

她不再做介紹,直接敘述情況。「雪兒就被關在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除了詹孔雀外,這里尚有她二十余名手下。」

「這幢老屋看起來已經壽終正寢,有可能住人嗎?」于仲謀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表相是會騙人的,何不親自去探查一下。」吉蓮意指隱藏在樹洞下的毒蛇,才是教人難以設防的。

「那你們呢?」祈上寒不想吉蓮涉險。

吉蓮和哈維對望了一下,從眼神中了解彼此的意思。

「這是你們的私事,不容我們插手,當我們是棵草吧!」吉蓮說道,她不屑的想,這些剩菜剩湯,還不值得他們出手。

「你就給我遠點,不要靠太近,以免被流彈波及。」祈上寒大男人的保護欲顯露無遺。

當她是另一個天若雪不成,她才沒有那麼懦弱。吉蓮不悅地說︰「知道了,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希望你說話算話。」祈上寒接著轉向身後的兄弟們道︰「走吧!懊我們上場。心秋,你殿後。」

「是。」江心秋應了一聲。

「可別擺烏龍才好。」文易虔硬著頭皮跟上。

現在,只剩下吉蓮和哈維站在樹下。

「他愛上你了。」哈維說著標準的中文。

「多謝你的法眼,明察秋毫。」吉蓮口氣不悅地回答。

「你愛上他了。」他眼底有著明顯的笑意。

唉!她認栽了,心事怎麼可能瞞得過相交多年的伙伴。「你少多事。」

他挪揄道︰「看來你真的很崇拜狐狸。」狐狸走一步她跟一步,連發情……不,談情的時機都相差不多。

「想要我發封電報給你身在保護區的酋長父親嗎,」她知道他也在避,避他父親下的催婚令。

「你的個性愈來愈像狐狸,擅用威脅手法。」哈維感嘆吉蓮有樣學樣的速度真快。

她同情地捶了他的上臂。「物以類聚,你也好不哪去。明明你可以救出天若雪,偏要留個功勞給人拾。」

炳維直截了當地說︰「我討厭女人。」尤其是軟趴趴,沒主見又愛哭的千金大小姐,所幸他的三個女伙伴,個個堅強得不像女人。

吉蓮知道他壞毛病是改不了了,只好說道︰「你想站在這里吹風賞景呢?還是跟上去看熱鬧?」

「你想呢?」他冷冷的劍眉一挑。

「當然是看熱鬧。」她了解彼此都是愛好腥味的怪胎。

話一說完,樹下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

「上帝呀!我終于了解天壤之別這句成語的用法。」高賦忍不住驚嘆。

一行人踏入屋內之後,才知外表看起來頹廢的老房子,內在是明淨浮華,一塵不染的光亮照人,連地上都鋪著棗紅色的長毛地毯,樓梯扶手用的是高級雲石綴上淡綠色的水晶。

「小聲點,仲謀和我解決屋內的打手,阿賦和心秋到地下室救人。」祈上寒一一分配各人的工作。

看似頹傾的殘屋,竟是最好的掩飾色。江心秋感慨地想著,她迎高賦尋找著地下室的入口。

天若雪一個人窩在陰暗的角落里,傾听著鼠嚙木牆的聲音、蟑螂在天花板拍翅的沙沙聲,只能無助地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她不知時間流逝的速度,只有呆呆地等候救援。

「我好想秋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在為我擔心?」現在的她,已經會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設想。

驀然,一個悶哼聲響起,她警覺地豎著耳朵聆听,接著失望地垂著頭,嘲笑自己無聊到竟以為有人會來救她。

正當她這麼想時,門上發出強大的撞擊聲,「砰!」光線從大門口射入,兩張令人動容的面孔躍人她的眼中。

「秋姊姊、高大哥。」天若雪有氣無力地喚著,欣喜的笑容在臉上展開。

「雪兒,你受傷了,」江心秋連忙月兌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斑賦瞧天若雪衣裳破裂,身上紅腫傷痕遍布,不禁一顫,「他們沒有……沒有對你……」

她了解地露出虛弱的笑。「他們只是嚇嚇我,沒有強暴我。」

「該死的,我一定替你報仇。」高賦生氣的想,她那麼縴弱,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折磨。

天若雪拉拉他的衣擺。「沒關系,我撐得住。謝謝你們冒險來救我。」

斑賦和江心秋詫異地互瞄一眼,感到今天的雪兒好像不太對勁,似乎……成熟了。

「咱們上去吧!」高賦說道。

江心秋扶著天若雪,高賦在前頭帶路,等離開了地下室回到大廳時,只見一大票月沙幫的余孽及詹孔雀被捆綁在地面,每個人的臉上掛了彩。

「大哥,我們找到雪兒了。」高賦向祈上寒報告。

祈上寒懊惱地看著一身狼狽憔悴的天若雪。「雪兒,祈大哥對不住你。」

她無所謂的笑笑。「是雪兒任性,連累了各位哥哥姊姊,是雪兒的不是。」

「雪兒,你……」祈上寒訝異得說不出話來,就在他怔忡不語時……

「小心。」一個聲音傳來,突然一道黑影撞倒了他,接著是滅音手槍的扣扳機聲,地上傳來重物落地聲。

眾人趨前一看,赫然發現那是胸口中槍、一槍斃命的詹彪鶴,他臨死前手中還緊握著一把紅星手槍。

詹孔雀無法置信地喊叫。「你殺了我父親?你殺了我父親?我要殺了你。」

炳維見慣了陰狼的毒蜂,在她沖過來之際,一個手刀擊向她的後頸,詹孔雀就倒在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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