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為惡的臉,人見人避。」她覺得此符咒真好用,生人自動退避三舍。
「好嘛!我長了張惡人臉,只有我的霧兒不嫌棄。」冷玉邪嘴角掛著媚笑,心里罵著這群不長眼的下屬。
「我怎麼能嫌棄……債務人的臉,我還打算要你做馬做牛,一輩子拖車犁田呢!」
又有個老奴走過,斜眼一掃的只向龍霧點頭問安,不當她身邊有人。
「安叔,我這麼大的人將在這里,你本會覺得擋了路嗎?」他怎能受此屈辱,當然要力爭「主」權。
安叔故作老眼昏花的眯起眼。「哦?原來是二少爺呀!我還以為咱們莊里幾時多了堆牛糞。」
牛糞?!龍霧在心底笑開了,臉上顯不出一絲波動。
有人可不高興了。「我是牛糞?!安叔,我幾時得罪過你?」他今日若不說個分明絕不罷休。
自己不過出了趟遠門追妻,一回莊世事全變,他成了眾人眼中的……牛糞這這這……太教人匪夷所思了。
「你無能。」安叔不屑道。都是二少爺,害他連老本都輸光了。
「我無能?」冷玉邪詫異的圓目一瞠。「此話怎講,我到底做了何種無能之事,令你不屑一顧?
安叔看看她再看看二少爺,一臉鄙夷的說︰「去問問雲總管和向當家的。」
雲?景天?「問他們?為什麼?」他覺得愈來愈迷離了。
安叔手一揮。「哎呀!不要再問我,反正就是你無能。」話說完,便一副他該羞愧的搖著頭走遠。
「過街的老鼠還有人喊打,你卻連老鼠都不如,人家連打你一拳都嫌厭惡。」龍霧只能致上深深的同情。
冷玉邪苦思不解的上了愁色。「你說說看,我到底是踩了他家老貓的尾巴,還是吃了他家的牛眼?」怎麼一個個臭著臉,好似自己欠了多大的債未還。
「想知道答案?」見他點點頭她說,「去問雲和景天吧!他們一定知情。」
冷玉邪左拳用力擊向右掌心。「該死,別讓我發現他們在搞鬼,否則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下酒。」
龍霧安慰的拍拍他的手臂。「少說大話了,一個是琉璃的夫婿,一個是我的姊妹,你一個也不能動。」
「哪罵上兩句也行。」不罵個祖宗八代抬不起頭見人,他不甘心。
她無限同情的輕嘆。「只要你有本事罵贏他們。」
他們一個舌利如刀,一個毒似蛇蠍,他得穿上盔甲應戰,才能得保全尸而返。
※※※
「這幢房子是我的,請付路費。」兩顆骰子在一張紙上滾動,紅白棋子互相移動。
「哈!命運,快快看你的下場吧!」他才不信她的運氣老是這麼好。
蓮指輕掀。「捉賊有功,賞金一百兩。」她掌心向上翻。「拿來。」
唉——好背哦!他不甘願的取出百兩銀票。「耶!機會,這下我要翻身了。」手一翻。「搶人菜頭,入獄。」
「真是不幸呀!十張機會里就那麼一張拘捕令也被你抽中,是不是上完茅坑忘了淨手?」
「少說風涼話,是不是你使陰,不然我不會一路背到底。」他覺得一定是她使詐。
眼看荷包漸瘦,他是疼在心頭。
「骰子沒灌鉛,牌是你洗的,兩個人四只眼盯著,請問我怎麼使陰要詐?」沒風度的男人,賭品不良。
「這……」他無話可說。
當冷玉邪怒氣沖沖的沖進來,就是看到這一幕。
兩人相對似在對奕,卻又不太像的擺了一堆籌碼,一旁還坐著位含笑品茗的美少婦,怎麼看都是優閑無爭的太平日子。
「你們可真有雅興呀!」他看不懂他們在玩啥把戲,只是一張劃著格子,寫上街名、地名的黃紙。
向景天頭不抬眼不掀的說道︰「回來了,辛苦,請後室休息奉茶。」他正在做生死搏斗,沒空理會這個「大罪人」。
請後室奉茶?當他是收帳的管事嗎?「向——景——天。」
冷玉邪的怒吼終于引起龍雲的注意力。「大恩人,一路辛苦了,請坐。」
她的注意力也只是手一擺,一個請坐的手勢而已。
「兩位,還真是客氣呀!小生在下我受寵若驚。」他大掌一下,桌面彈了彈,亂了棋面。
龍雲淡眉輕擠,把亂掉的棋子拎回來重新擺好。
「你的火氣可真大,待會兒贏了錢,我再分點紅給你上醉花樓,找個姑娘去去火。」
欲火上升容易傷身,發泄發泄就沒事了。看她多為他著想。
「龍雲,你當我是什麼?」冷玉邪覺得這兩個人是一狼一狽,狼狽為奸。
當什麼?很簡單。她訕訕的說︰「那方面沒吃飽的餓狼,見著了骨頭就啃。」不然干麼在面粉堆找碴。
「我是餓狼?」他忍不住提高嗓門。
龍雲將一根食指輕放唇心。「噓——別說那麼大聲,我們自己人知道就好。」真是的,又不是多有顏面的事,說得人盡皆知,果然是欲求不滿。
「唉……冷二少是狼中之狼,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美譽’。」向景天落井下石。看他一臉鐵青的模樣就值得傾家蕩產。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琉璃,把你相公帶回房,免得我錯手殺了他,害你提早當寡婦。」
「二哥。」冷琉璃只是抿著嘴笑。
「你喚琉璃妹妹也沒用,他們兩個已經病入膏肓,等著抬棺下葬日。」龍霧悻悻然的說道。
兩軍對峙,最忌動氣,冷玉邪就是犯了兵家大忌。
「霧,你不公平哦!怎麼可以幫外人對付自家姊妹。」嗯!不一樣了,喜色帶上眉梢。龍雲發覺到她的不同。
「哦?是這樣嗎?」龍霧淡淡的括括衣衫上的素花。「是誰點了我穴,還搖著手絹說我一路順風。」
啊!翻起舊帳了。「那是小妹一時糊涂了,錯把狼人當良人,委屈你了。」
龍雲可是一點悔意也沒有,就算時光倒流她還是會如法炮制,她不相信兩人之間沒起化學反應。
「你也知道委屈呀?放心吧!雲妹妹——姊姊我會好好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知「恩」不報枉為人。
「不……不用客氣了。」她的聲音終于出現了抖音。「自己姊妹嘛!自相殘殺盯是有違門規。」
「原來你眼中還有門規嘛!我當你智慧倒退一千三百多年。」龍霧見她總算表現出點怕色,看來還有點「余」智。
煙、霞、雲、霧各有其令人害怕的手腕,難怪龍雲怕龍霧反噬她一口。
「霧兒,別跟他們扯太多。我問你們兩位‘大哥’。‘大姊’是怎麼辦事的?」
「又怎麼了?」
兩人不耐煩的回答,忙著數銀票。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你們用銀票當籌碼玩大富翁!」若不細察,龍霧還真會被他們蒙過去了。他們居然把二十世紀的大富翁游戲移轉成古代大富翁賭博,還玩真的。
冷玉邪忍不住翻白眼,將她拉在身側。「霧兒,先等我跟他們算完帳,你再來扯什麼翁的。」
「算帳?!」他才有一帳等著人來清呢!向景天不服的說︰「冷公子呀!欠債可是你耶!」還敢跟他算帳,不知誰比較吃虧。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一臉他有罪的樣子。「為什麼外面的人說我的未婚妻在莊內,而且住在香園。」冷玉邪提出疑問。
「喔——那件事啊——」
「對,就是那件事。」
兩人懶懶的張口,「關我屁事。」
「你們兩個太過分,要不是你們大嘴巴,我怎麼會跑出個未婚妻。」兩人的態度惡劣到他想吐血。
向景天不甘被抹黑,長臂一勾,勾著他的脖子問︰「是你捎信回來要成親的?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