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來找你做什麼?」季宇軒在她唇上偷個吻。
「要我替他追你老媽。」
季宇軒呆了一下,「不會吧!他們原本是夫妻,何況他都已經沒有形體了。」他本來想說不在了,怕被K。
「這呆兒子說什麼話,難道我不能跟老婆說點體貼話?」季天抱怨著想敲兒子的頭,在綠水晶的目光下放下手。
「你也承認自己生了一個呆兒子,什麼老爸下什麼子,自己品種不好。」她笨才會挑上呆子。
「我老爸罵我呆?」
「你怎麼可以侮辱我?」
綠水晶舉起一只手,「停!你們父子兩別煩我。」
這兩個男人還真是父子,同時擺出一張賭氣又無奈的臉,惹得綠水晶哈哈大笑,果肉差點噎在喉嚨里。
「小晶!」季天懇求著。
「晶晶……」季宇軒撒嬌著。
「你們就不能稍微讓我喘口氣?」他們老的煩、小的纏,哪像叱 風雲的大人物。
「晶晶,你就幫幫爸吧!」幸福的人總是容易有同情心,希望別人也成雙成對。
「這還像做兒子說的話。」季天滿意的點頭。
綠水晶被煩得很累的說︰「你們要我怎麼說,同我未來婆婆說她死鬼老公來托夢,還是要說他就在我面前?」
「爸!你認為呢?」季宇軒學綠水晶一樣,對著空氣說,誰教他沒生一雙陰陽眼。
季天思忖了一下,「其實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希望把埋在心里多年的話告訴她。」
「你很羅唆!結婚三十幾年,兒子都三十多歲了,還有什麼話沒說。」這個老古董真能藏話。
「等見了她的面再說好不好。」季天覺得很不好意思,年紀都一大把了。
「你真的很龜毛耶!」
「什麼叫龜毛?」
「瞥扭啦!」綠水晶無力的解釋。
「我爸他說了什麼?」季宇軒很想知道晶晶為什麼說老爸很瞥扭。
「老人少年心。」
「什麼意思?」
「心里想偷吃又沒膽。」意思說他畏畏縮縮,像年輕小伙子一樣愛在心中口難開。
「噗!」季宇軒憋著笑。
「丫頭,別說得那麼難听。」季天一臉難為情。
「我又沒說錯,愛就愛,何必假正經。」一點也不干脆。拖拖拉拉的。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季天為自己辯解。
「是哦,橫刀奪愛,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總而言之是先下手為強。對吧?」
「我……我的態度是強硬了一點。」季天也覺得當年他太沖動了,應該用耐心去等待,用愛去感化她。
「才一點嗎?我看是很多點才是。」霸道、專制是季家人的天性。
「好了啦!晶晶,別為難爸了。」季宇軒不想父親太難堪。
「算了,當我上輩子欠你們父子,你去請令堂過來吧!」綠水晶玉腳踢了季宇軒一下。
「晶晶,謝謝你。」季宇軒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綠水晶一臉莫可的笑容輕捏他手臂,「得了便宜還賣乖,快去,小心我反悔。」
「遵命,老婆大人。」季宇軒像個孩子般行個童軍禮。
季天深深的嘆息,這孩子原本該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都怪他嚴肅的教育,事事要他以滿分作基準,才造就了他冷硬的個性,還好上天是公平的,送了位可人的天使到他身邊,教會了他愛。
「謝謝你愛宇軒。」季天真心的向她感恩。
綠水晶嚇了一跳,「你干麼謝我,我只不過是愛他而已。」
「你的『只不過』救了他失去的靈魂,現在的宇軒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沒辦法,我是貴人。」綠水晶不謙虛,揚起下巴驕傲的說。
季天為之失笑,「你還真謙虛。」
「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你這鬼是不懂的。」綠水晶一副他不懂的表情。
「喂!我也曾經是人吧!」這丫頭說話實在是令人傷心呀!
「你現在是嗎?」
「我……哎!」季天說不過她。
「晶兒呀!宇軒說你有話要跟我說。」不一會兒丁玉蘭笑容可親的挽著兒子的手。
綠水晶從床上跳下來,「伯母,對不起,還要你親自到這里來。」全屋子就數這里陰氣最重。
「還叫伯母,該改口叫媽了。」季宇軒從她身後按著,頭枕在她的後頸旁。
綠水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跟你老鬼老頭一樣羅唆。」嘴里這樣說著,心頭是甜蜜蜜的。
「人身攻擊,我抗議。」季天舉起右手表示有意見。
「不想要我幫你傳達情意了嗎?」綠水晶的眼波橫漾過去。
丁玉蘭的笑意頓了一下,有點不解綠水晶的舉止。「晶兒,你在和誰說話?」
季天用手舉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是綠水晶裝作沒看見,又要人家傳達,又要人家閉嘴,他也太挑剔了吧!
「伯……媽,是有人想藉著我的嘴,對你說幾句話。」綠水晶不太習慣,有點拗口。
丁玉蘭覺得奇怪,「是誰?」
「是一個自稱全世界最愛你的男人。」這是綠水晶自行加上去的。
「有這個人嗎?」丁玉蘭以為她在開玩笑。
季夫人的話一出,全場為之跌倒,連季天都笑得很尷尬,看他做「人」多失敗。
「媽!你不相信世上有男人愛你嗎?」至少有兩個,不,是三個,連她兒子算上。
「都一把歲數了,還跟媽開玩笑。」丁玉蘭神情有些失落。
季天在一旁看她失去光澤的眼神,心中委實不舍。「蘭兒,蘭兒,別傷心。」可惜他的安慰只有一個人听見。
「媽,季老……爸叫你別傷心。」
「爸?晶兒,你又開媽玩笑了,他都已經去世了。」她搖著頭,眉頭有一絲哀傷。
「也許他的靈魂舍不得離去,又回到這個家。」綠水晶小心的看著丁玉蘭的臉色變化。
「就算他真的回來也不是為了我,頂多回來看看房子。」她感傷的說。
綠水晶怒視季天,意思是他真是個大混蛋,連相處三十多年的妻子都認為他無情。
「那你是相信他會回來嘍?」綠水晶把手放在她手心上面。
「回不回來都無所謂,反正都過去了。」丁玉蘭平靜安和的說著。
季天的神色就復雜多了,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常藉著工作應酬來逃避,怕看見她憂傷的臉,提醒自己是用何種卑劣的手段奪取她。
「我愛你,蘭兒。」他一直想告訴她這句話。
「媽。爸說他愛你。」這句話綠水晶一定替他傳達。
丁玉蘭笑得很苦澀,「晶兒,他不愛我,你不用安慰我了,這麼多年夫妻我還會不知道嗎?」
「爸真的告訴我,他愛你。」綠水晶一直強調著。
「胡扯,你也才在飛機上見過他一面。」丁玉蘭反握她的手,以長輩的態度說著。
綠水晶無奈的翻翻白眼,「如果我說他此刻正站在你面前呢?」
她偏著頭用迷惑的語氣說︰「你說現在?怎麼可能?」
綠水晶干脆直截了當的說︰「我有陰陽眼。」
「陰陽眼?」她是有听過陰陽眼,但是真有人看見那「玩意」嗎?
「真的,媽,晶晶真的有陰陽眼。」
「小晶,你告訴蘭兒我送她的第一件禮物是一條珍珠項煉。」季天怕她不相信,才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綠水晶把季天的話轉述給丁玉蘭听,丁玉蘭听了眼眶一紅,她還記得他送那條珍珠項煉時,眼神是多麼冷,事後她一氣之下把它拆了。
「你問他為什麼要送條項煉羞辱我?」
季天一急忘了她听不見,「不是的,蘭兒,我是覺得那串珍珠項煉很稱你的優雅氣質,所以才特別請鈴木桑割愛的。」
「爸,媽她听不見你的聲音。媽,爸說他是特地買來討你歡心,不是要羞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