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裁,听說你對前姊夫趕盡殺絕,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
「白小姐,听說妳正在看心理醫生,能不能告訴我們是看什麼病?」
鎊種問題不斷出籠,听得丁筱心越來越憤怒,她見到白其默一徑保持沉默,面無表情,無聊的敲著方向盤,等著將車開出去︰而坐在她旁邊的白采貞,則還在努力撐著,對記者的詢問,一律給以優雅的微笑,一直重復「謝謝各位的關心」。
往下一看,丁筱心見到白采貞的手緊緊抓著裙襬,很顯然她正在努力控制自己。
白目的記者還在繼續發問,眼尖的記者發現除了白家姊弟,還有另一個女人坐在車內,開始轉移目標。
「這位小姐,妳跟白總裁在交往中嗎?」
「听說他為了妳拋棄汪紫翎小姐,這是不是真的?」
轟!丁筱心受不了了,她胸中那把正義之火又開始燃燒,她瞪著把麥克風塞到她面前,希望她說些話的女記者,她做個深呼吸,看得女記者大為興奮,麥克風塞得更近。
然後,丁筱心將麥克風搶到手里,開始以超大音量說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亂烘烘的說話聲霎時消失,只剩最高品質--靜悄悄。
「你們會不會太無聊?」丁筱心第一句話就簡潔有力,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白采貞眨眨眼,還是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在心里為丁筱心叫好!沒辦法,在外面她超ㄍㄧㄥ的,根本不會跟人吵架,這事就交給筱心了。
白其默驚訝,但當他見到所有人都因為她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而安靜下來,不禁有點想笑。他的筱心又開始發出正義之聲,希望那些狗仔隊能听進去才好。
「白家怎麼樣關你們什麼事?就算白姊姊婚姻狀況有問題、還有憂郁癥幻想癥什麼亂七八糟癥,醫生是一天到晚照三餐看,那又關你們什麼事?」
白采貞睜大眼,臉上還是維持優雅的笑容,努力憋住笑。
「還有白其默,他是私生子又怎麼樣?他媽媽又不是你們的媽媽,他爸爸也不是你們的爸爸,哪里需要你們這樣追著他跑?」
白其默低頭,藏住臉上的笑容。
丁筱心喘口氣,繼續罵︰「還有,白其默逃婚跟汪紫翎結婚是兩回事,你們有這種閑功夫去猜測這些事情,為什麼不多花一點時間去關心你們的家人朋友?你們的家人朋友,難道沒有比白家姊弟的八卦更重要嗎?」
訓話完畢,丁筱心把麥克風交給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女記者,胸部一起一伏,還是很生氣。這些人真是不懂珍惜自己的幸福,放著自己的家人不去關心、不去照顧,在這里等著挖別人的八卦做什麼呢?
記者先生小姐們向來仗著手上有枝筆,很少有人敢這樣當面對他們「嗆聲」,不禁傻在當場。
白其默忍不住炳哈笑。筱心讓他心情大好,他從沒見過記者們表情一致的情景--他們的嘴張得大大的,表情呆滯又困惑,伶牙俐齒不見了,看來像是一群傻子。
白其默回頭望著丁筱心,她正怯怯的對他笑,表情有些擔心。「其默,我是不是讓你們丟臉了?可是我真的很生氣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們?」
「哪里丟臉?我想講的妳都幫我講了。」白采貞優雅的笑容沒有變,她湊近丁筱心耳朵,偷偷對她這麼說。
白其默大手伸到後座,握住了她的,鼓勵的輕捏,「妳講得很好。」
罷剛那一瞬間,他有種好驕傲的感覺,想要跟大家說,這個可愛的女人是他的,還有種沖動,想要當場苞她求婚。他想要跟她過一生,這種感覺是第一次出現,但是強烈到令他心悸。
他真的是白家的私生子,這幾年來一直戰戰兢兢,怕出錯,給人話柄,怕表現得讓父親不滿意,會對不起母親,這養成他拘謹嚴肅的個性,但他發現遇到她後,他總是在笑,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這麼開心,只有跟她在一起時,他才能輕松自在。
她剛剛說的話,讓從小到大束縛他的無形枷鎖,彷佛在瞬間松開、消失似的。他突然覺得好輕松,是啊,他是私生子,但那又怎麼樣呢?又關其它人什麼事?他又何必在乎他們說什麼呢?
「請各位讓開。」白其默看看表,向車外頭喊。光只是在家門口,竟然已經耗掉這麼多時間。
記者們如夢初醒,瞪著坐在車後座的丁筱心,大家心里都很不爽,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的問題。
「這位小姐是誰?」
「就是你們說的長相普通、沒家世沒背景的女人。」丁筱心嘀咕著,害白采貞悶笑,優雅迷人的形象差點全毀。
白其默忍住笑,表情輕松的說︰「你們可以說她是我白家的發言人。現在請你們讓開,我們要去吃飯了。」
發言人?記者們面面相覷,什麼時候多了這號人物?
一枝筆有多可怕?答案是︰可以殺人于無形。
那天記者們被丁筱心臭罵了一頓,許多人懷恨在心,一回去就開始著手調查這個恰北北的白家發言人的來歷,從她的家世、學歷、經歷、感情世界,毫無遺漏,全給調查得一清二楚。所有關于白家的八卦都先擺在一邊,記者們現在對這個名不見經傳,卻敢跟他們嗆聲的神秘女人比較有興趣。
某間超級出名的八卦雜志社內,一名記者--正巧就是那個被丁筱心搶麥克風的女記者,興沖沖的將剛寫好的初稿交給總編輯。
「總編,這是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寫出來的稿子,是關于白家發言人丁筱心的消息,很有可看性,我想這一期一定會大賣!」女記者信心滿滿。
總編輯抬起頭,點了點頭,「放著吧,我等會兒就看。」
等女記者走出辦公室,總編輯已開始翻看她寫的專題人物報導,文章不長,卻滿是批判的文字。
女記者說這個丁筱心家世清寒,跟汪紫翎是好朋友,卻在白其默逃婚後接近他,不知道居心為何。而且她跟白采貞也有交情,甚至在她家白吃白住好幾個月,還跟白采貞的前夫發生沖突。她個性偏激、暴躁易怒,听說很難相處,從小到現在卷入不少麻煩,是一個很怪的女人,前陣子還跟客人沖突而丟了工作;至于現在,則跟白氏企業總裁白其默正在交往中,但是這樣的一個孤女,接近身價上百億的白總裁,不知道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其它原因?
寫得夠八卦,把丁筱心這個女人寫得一個優點都沒有,個性差還心機重,攀上白氏企業總裁的居心叵測。
總編輯看了很滿意,八卦雜志就是要這種文章才能刺激銷量,她點了頭,準備發稿,一張照片卻在此時掉了出來,總編輯一愣,拿起照片細細端詳起來。
照片中的女孩短頭發,白皙的巴掌臉上滿是笑容,一雙眼楮靈活動人。
這女孩……是那日幫她的人啊!在某個夏日的午後,她在街上發病,沒有人理會她,後來在醫院醒過來,身邊就是這個女孩。
她人真善良,見到她沒事後就急著離開,一點都不想要她的報答。可是這段日子來,她一直把這件事情掛在心上,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夠遇到她的救命恩人,表示自己的感謝之意。
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形式,讓她再次見到她的救命恩人。
總編輯看了照片良久,再看看女記者交過來的稿子,想了想,心念一轉,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將稿子收起來,卷一卷,直接丟入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