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滿地 第31頁

她以為貴妾地位僅次正妻,等進了門之後才知道,貴妾再貴也還是妾,正室田氏的地位高她不只一大截,她見田氏不但得行禮,還得像個丫頭一樣伺候田氏用膳,她才後悔不已地想回方府,做她高高在上的方大小姐。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方府對她的請求不予理會,只要她好好地守住自己的嫁妝,別再多做他想。

「那你後不後悔呢?當年我慫恿你別在傷口上藥,故意留下傷疤讓心疼你的人內疚,瞧你好看的臉多了道疤,你肯定恨死我了。」所以用娶她來當作報復。蘇輕憐好笑的想著。

有一個笑話是這麼說的,想要仇人家宅不寧、家破人亡,把自家女兒養廢了,嫁到仇人家禍害他全家。

同理可證,最狠的報復不是殺死對方,而是娶了她,軟刀子慢磨,以溫柔多情來牽制她,讓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一輩子只能淪為他愛的奴隸,供他驅使和折磨。

「娶到你就不恨了。」大手覆上撫著他臉上淡疤的小手。

「還真恨呀。」她倏地抽回手,往他面上輕拍。

齊正藤捉住她的手,笑得很滿足。「是恨呀,恨你小小的年紀就勾走我的心,讓我打小就對你魂牽夢縈,念念不忘,整日想著如何把你變成我的,讓你眼中只有我一人。」

「你變瘦是為了我吧。」她不氣了,他的恨很可憐。

他低笑,以鼻輕蹭她潔白下巴。「你大哥、二哥老是小胖子、小胖子的叫我,叫久了我也不甘心,又看到你小小的一只,大腿還沒我的胳臂粗……呵,你在搔癢……」

「不,是掐你,你幾時偷看我的大腿?」下流。

他一听,整個胸膛上下震動。「那是比喻,你自個說說,你何時胖過?小手小辦臂的,無一不小。」

所以她的乳名才叫小小。

「我把肉長在該長的地方,瘦有什麼不好,縴細若柳的風姿……啊!你在干什麼?」

他就不能消停會嗎?

「我量量「肉」夠不夠沉手,你別躲,我的手比量斗準。」齊正藤笑鬧地伸出手,的覽器又#議欲動。

「……不要,你走開,我全身黏糊糊地,我要淨身,你不許靠近我……」床為什麼這麼小,無處可逃。

他忍住放聲大笑的沖動,一把摟住她縴腰,那滑女敕的肌膚讓他又想再逞凶一回。

「乖,別鬧了,我抱你去淨室,你乖一點,是我弄疼你,我負責當你的奴才,為夫人淨身。」

「什麼夫人,感覺很老。」她咕噥著,由著他抱起,酸痛的身子讓她一動就不舒服,干脆就不動了。

屋子里的動靜雖不大,卻瞞不了外頭守夜的丫頭,年紀較長的夏笙、秋嵐早早燒好了熱水,一見姑爺抱著小姐出內室,連忙微羞的低下頭,問聲要不要伺候便退開。

齊正藤是年少,初嘗,一到了淨室又有些耐不住,小小鬧了一回,兩人一身濕的回到屋里。

擰吧了發,又說了會兒話,終于忍耐不了瞌睡蟲來敲門而沉沉睡去,小夫妻相擁而眠。

第十二章新婦難為(1)

次日,真正的考驗才到來。

入門三日紅,蘇輕憐穿著一身大紅如意緞繡雙絲綾鸞裙,腰上是色澤較淡的桃紅紗羅飄帶,外罩淺紅半臂,一塊雕著海棠花的雨過天青玉佩系為腰間為垂飾,下頭打的雙喜絡子隨著走動搖擺,十分顯目。

「二少夫人敬茶了。」

一位管事婆子模樣的婦人喊了一聲,一旁便有個年輕媳婦走上前,手上托著托盤,盤上放了幾碗茶水。

見狀的春芽便接過手,畢竟她們這些跟在身邊服侍的丫頭才是小姐的陪嫁,若收了禮不自個兒收著還不便宜了別人。

只見年輕媳婦不太肯放手,和坐在上位的方氏交換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性情急躁的春芽二話不說的搶了過來,眼中帶著忿然的瞪了那年輕媳婦一眼,然後又規規矩矩地回到原位。

「祖母喝茶。」

面容瘦得厲害的老夫人臉上微呈青白色,看得出時日不多,她抖著手端起茶碗,在錢嬤嬤的幫忙下輕啜了一口茶。「好,好,果然長得端正,藤哥兒的眼光真不錯。」

得到贊美,蘇輕憐故作嬌羞地垂下頭。

「祖母,我都成親了,不能再喊藤哥兒了,得喊我的名字。」陪著敬茶的齊正藤雙膝跪在蒲團上,上身挺直。

董氏假意一啐,「你再大還是祖母的孫兒,祖母見你就是個沒斷女乃的女乃娃兒。藤哥兒媳婦,起來吧,別跪疼了雙腿,否則我這不長進的孫子又要心疼著。」

她邊說邊月兌下腕間水頭飽滿的白玉鐲往蘇輕憐腕上一戴,甚為滿意地瞧瞧玉鐲光澤襯著凝脂肌膚。

「謝謝祖母。」

「乖,祖母中意你,以後和藤哥兒好好地過日子,生幾個白胖曾孫好讓家族旺盛。」

目光清澈,眉眼如畫,果然是個標致又讓人歡喜的小人兒,難怪藤哥兒對她傾心。

老夫人一句「中意你」意含不可違逆的威儀,意思在警告其它人,別想在敬茶中弄出什麼亂子,她老太婆還沒死,想有個動靜前先考慮清楚,她澴沒斷氣呢!總有整治人的手段。

她一說完便低首垂目,錢嬤嬤挪著她身後的迎春花蟒紋大靠枕讓她背靠著,在場有不少人微微變了臉色。

其中以方氏的反應最為明顯,她拿著石榴色絹帕的手倏地一緊,一條帕子硬是被她揉皺了。

一旁的周姨娘、金姨娘,包括入門一年卻遲遲未孕的小方氏方玉蟬,她們嘴邊看熱鬧的興味變淡了,露出一抹妒意。

新媳婦太好命了,甫一進門就有老人家護著,一時半刻誰敢找她麻煩,又不是存心和老夫人杠上。

只是,她能稱心多久呢?老夫人的身子骨好不了,一旦倒下了,她的苦難才要真正到來。這是大家心里所想的。

「爹喝茶。」

「好。」

齊向遠很實際,他直接給了一只赭青色荷包,荷包很扁,里面裝的是一千兩銀票,很符合蘇輕憐的心意。

沒有什麼比銀子更好用了,能置田產、能當私房。

「娘喝茶。」

方氏像是太過疲累打了個小盹,沒听見新媳婦的聲音,蘇輕憐又面不改色的喚了一聲,看似敬茶,實則不動聲色將雪白瓷碗往方氏放在大腿上的手一塞,方氏不接便會灑了。

「你在干什麼?想燙死我……」

老夫人適時一咳,方氏神色僵硬的壓下欲發作的惱色,語氣冷冰冰的隨手丟下一根不到一兩重的銀簪。

看到她給媳婦的臉,不少人暗地的笑了,那禮還真「重」呀!賞給二等丫頭都不只這個檔次。

「向遠媳婦,你是不是給錯了,我看你也老了,老眼昏花。」董氏端起茶碗一飲,身後的錢嬤嬤走到方氏面前,不發一語地解下方氏頸上的百蝠盤雲赤金瓔珞圈放上托盤。

形同被搶的方氏陰沉著臉,更加忿然。

「謝娘親賞。」蘇輕憐是何等眼色,不等方氏說起便自行起身,又把她氣噎了一回,眼神如刀的瞪著。

不過蘇輕憐一點也不在意方氏惱不惱,她又笑臉迎人的向周姨娘、金姨娘等人行了半禮,彷佛是天真不解世事的小媳婦,一切由夫君做主。

周姨娘給了赤金碧玉縷空嵌花簪,示威地睨了方氏一眼,金姨娘則是一對鎏金芙蓉花瓖紅珊瑚花鈿,表情似是得意地炫耀,嘲笑方氏的小家子氣,一府當家主母居然拿不出象樣的玩意兒給媳婦。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方氏此舉是落新媳婦面子,但是他們更樂意看方氏出丑,她這些年出格的事越做越多了,再不知收斂的恣意妄為,遲早會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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