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禎一楞。羊脂白玉?這是什麼東西?她不知道。
「羊脂白玉因色似羊脂而得名。」李昱進一步解釋,「這是白玉中最好的一種,十分稀少也極其名貴。」
「它來頭這麼大啊!」不過就一塊白玉,沒想到還真是值錢,難怪當初在越州時,那個縣令的小舅子說什麼也要跟他們搶這塊玉,「沒想到我爹竟然舍得把這玉給我。」
「是岳丈大人給你的?」
她點點頭,想起來也有些傷感,「我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見人的只有這塊白玉。听我爹說,這龍形佩飾是我們唐家的傳家寶,照理說這應該傳給我大哥才對,可他卻給了我,或許是想我嫁入富貴人家,好歹也得帶點像樣的東西過來吧!」
說到底,她爹還真的很疼她。
看著她一臉哀傷,李昱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她現在的神情,他要她總是開心快樂,「等我身體再好些,就帶你回越州去看岳丈,去看看你熟悉的山與水,這樣好不好?」
他的話使她的心突然雀躍了起來,「回越州?!」她的雙眼發亮,「我們可以回越州?你要帶我回去?」
李昱承諾似的點頭,手輕柔的模著她的臉,「我想你應該很想回家去見你爹吧?」
這是當然,她激動的連連點著頭。雖然跟他在一起很幸福,但她還是會掛心遠在越州的爹。
「那就這麼說定了。」
唐德禎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但是現實一下子就闖進她的腦海里。
回越州探親,那她該探的是夏家還是唐家……一思及此,她的表情不禁一黯。
「怎麼了?」他注意到她瞼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剛才明明還很開心的不是嗎?
「沒什麼。」她連忙擠出一個笑容。管他的,能回越州最重要,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她有把握,就算是李昱知道了一切,他也不會讓她離開,因為她相信他對自己的情感。
「真的沒什麼?」他的眼神帶了一絲懷疑。
「真的沒什麼。」唐德禎伸手捉住他的手臂,「你只要記得趕快把身體好好調養好,健健康康的帶我回越州就行了。」
「我會。」輕嘆了一聲,他也不顧還有下人在一旁,緊緊摟住了她。
抬頭看著他,唐德禎幾乎被他的黑眸給迷住,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她記得他的唇覆著她的感覺。
似乎看出了她的期待,他低下頭吻她,他的唇已經不若以往的冰冷,現在傳達給她的熾熱仿佛可以灼人,他的舌挑逗著她的唇,最後探入她拘謹的口中,溫柔的催促她回應。
李昱帶給她的強烈情感令她驚訝且發顫,但她卻只能無力的回應他。
「回房吧!」他近乎耳語般在她的耳際低語。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只能點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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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昱王府上下顯得戰戰兢兢,因為今日府里來了位嬌客,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昱的親姑姑,也就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德妃娘娘。
「本宮听說你的身體好轉,所以特來看看你。」德妃坐在大廳之上,抬手對李昱揮了揮手,「昱兒,過來讓本宮仔細看看。」
他依言向前,站在她的面前。
「坐。」德妃寵愛的拉他坐在身旁仔細端詳,對他略顯紅潤的臉色感到滿意。「這應該都是托昱王妃的福氣。」看著坐在一旁的唐德禎,德妃笑得很和氣。
「娘娘,請別這麼說。」唐德禎難得一次那麼有大家閨秀的味道,因為在德妃來之前,李昱就已經三申五令要她凡事克制、凡事小心,畢竟這德妃不單是皇上的人,還是他的姑姑。
所以為了李昱,她連講話都小心翼翼。
「有些事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德妃拍了拍他的手。
李昱立刻會意,並朝唐德禎使了個眼色。
唐德禎馬上起身。老實說,她也不想繼續待在這里,因為什麼話都不能說,真是悶死人了,所以她立刻跪拜,帶著下人退下。
「娘娘,有事請說。」等人都離去之後,他才開口。
「看你氣色好轉,本宮很欣慰,還有請大夫來看嗎?」
李昱點頭,「是,大夫說再調養一段日子,就可以恢復以往。」
「真是令人想不透。」她嘆了口氣,「你這病來得古怪,去得也怪啊!」
「我的身體好轉,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是啊!是啊!」她露出深思的神情。
「娘娘。」他狐疑的看著欲言又止的德妃,「到底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
嘆了口氣,她緩緩道來,「或許你的病會好轉,真是因為沖喜,所以本宮心想……」頓了一下,她又繼續說︰「不如你再迎娶一個妃子,如此一來,說不定可以更快痊愈。」
這是他听過最荒謬的事!李昱瞄了她一眼,「有了文寧,李昱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作他想。」
「可是當初沖喜確實讓你的身體好轉,不是嗎?」
「那又如何?」他平靜的看著德妃問。
她又嘆了口氣,「我明白你不認同,但是既然沖喜有效,我想我們可以再沖一次喜,這又何妨?」
李昱皺起了眉頭,「娘娘,大夫說我痊愈只是早晚的事,所以我不可能再去迎娶另一名女子。」他想也不想的便拒絕,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傷害德禎的情感。
「可這是為了你好。」對此事德妃也有所堅持,既然開了口,她也就直言不諱了,「別忘了,你可是我們李家唯一的血脈,大哥只有你這個兒子,你若不留下子嗣,如果李家無後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我已經有妻子。」關于這點李昱也很堅持,「我會有子嗣,這只是早晚的問題。」
「我明白。」她點出了最實際的一點,「但你是個男子,所以再娶一個妻子,對你並沒有任何影響,更何況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
「我爹並沒有三妻四妾。」李昱直截了當的反駁。
德妃有些語塞,但是依然堅持,「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爹是因為英年早逝,所以只娶了一個妻子,也只留下你這個子嗣,但你不同,你可以再娶,而這次的對象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他眼神冷冽的看著德妃。
看到他的模樣,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李昱雖是晚輩,但一沉下臉來,還是夠令她冒冷汗。
深吸了口氣後,她仍然硬著頭皮說道︰「這一陣子,本宮特別仔細替你留心,也替你選定了一個人,她是痕德蓉,你對她應該不陌生才對,數年前她進京時,還曾借住在昱王府,你應該記得這位美麗的小泵娘吧?」
李昱的眼神一斂,他是記得她,契丹王耶律寧的外孫女,印象中她常繞著他打轉,但當時他每日要進宮修業,所以並未與她有太多的互動。
那時她約莫在昱王府住了幾個月後,她爹——契丹的東丹王,與他爹為了邊境的防御工事有了沖突,兩家一交惡她便被召回國,爾後雖然也有魚雁往返,但他也只限于禮數虛應幾句罷了。
「姑且不論東丹王與我爹之前的沖突。」他點出最實際的一點,「堂堂一個公主怎麼可能下嫁給我當妾。」
「你爹都已經過世,所以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現在契丹與咱們關系已好轉。其實想當初也該謝謝公主,因為本宮本來沒有想到沖喜一途,是公主的一封書信提醒本宮,公主雖貴為千金之軀,但對你有情有義,知道你久病未愈,所以自願嫁你沖喜。
「只是沒料到東丹王反對,畢竟他也只有這麼一個掌上明珠,本宮當時以為此事不可行,所以才在眾閨女中點了夏文寧嫁你為妻,可現在東丹王已經被公主說服,首肯公主下嫁,如此一來你們兩人可謂門當戶對,而她既然貴為公主當然就不能是妾。」德妃直接表明,「公主進門後,我也不會委曲現在的昱王妃,所以你會有兩位王妃,她們日後將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