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低頭,他惡狠狠的瞪住她。
「怎樣?」扠著腰,她也凶狠回瞪。
登時,四目相對,宛如火石相擊般,火苗瞬間劈里啪啦竄燒起來,然後出現的便是……情意綿綿?NoNoNo,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好了,別吵了。」終于,在旁看戲的桑誠出聲了,因為他怕兩小會當真廝殺起來。
「……」沒被安撫住,兩人還是死命的以眼神較勁。
後,救人喔,這兩只到底是怎樣,哪有人見面不到幾分鐘,就吵得不可開交的?莫非真是八字不合,還是這兩小本就天生犯沖?
結果,桑誠的問題當然沒得到回答,一來他沒問出聲,二來根本也沒人鳥他。嗚嗚,他真是個可憐的老頭,都沒有人要搭理他說,那──算了,不管他們了。
于是,擺手,踱開步,繼丫國之後,桑誠也跟著走人了。而他們?不好意思,仍忙著以眼神廝殺,所以壓根沒空理會他人。
久久,在寧蔓蔓瞪得兩眼發酸,卻又不甘心瞪輸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下,桑子達突然出聲了──
「明天,別忘了。」然後,轉身,他欲走。之所以要走,不是因為認輸,而是腦子里的紛亂急需處理,所以他才會決定先行休兵。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腦子再混亂,他卻仍記著與她的明日之約。這情況不只古怪,根本是詭異至極,因為他從未教誰亂了心緒。
她,唉,雖不想承認,卻也否認不得,她的確是第一個搞亂他的人。
「啊?」一時間,她有些愣住。
「妳記性不會這麼差吧?」听見她的單音疑問,桑子達只能停住步伐,而後側身回首冷眼睨她。
「呃?」小手模上後頸,寧蔓蔓有些混亂了。
現在是在演哪出?到底這是在講現在的事,還是要講明天的事?偏過頭,她困擾的睨著他。
「妳真忘了明天的約?」屏著氣,他怒眼瞪她。該死!她可真有惹惱他的本事!
「沒有,我沒忘。」搖頭,她回答。她記憶力是沒很好,但也沒差到太離譜的境界。
「那妳『啊』什麼?」白她一眼,桑子達收回了些許氣惱。
嗯?不對!為什麼他要這麼在意她是否記著那個約?呃,等等,他剛才是怎麼想的,他竟然用了「在意」這個詞!?瞪住她,桑子達心底滿布著驚訝,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瞪著她。
「我……」她沒有說下去的機會,因為被桑子達給打斷了。
「算了,妳沒忘就好。」適巧,桑誠經過他身邊,于是他一手抓過。「爸,走了。」
然後,拉著人,他酷酷退場。
而被他抓著的桑誠,則是很拙的被拖行而走。
有沒有搞錯,哪有人像他這樣的啊,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很莫名其妙,只留團團迷霧給人理?後,真是會讓他給氣死。
「喂!你、我……」瞪著那離去的背身,寧蔓蔓氣絕的對著他吼,偏偏那人卻是理也不理她,兀自走得又急又快又堅決無比。
人都已走遠,她還能怎樣?當然是氣怒在心頭!所以,忍不住的,她在心底偷偷奉送了他幾句○○××,跟著又急忙轉身投入原先的一陣忙亂之中。
哼!要不是她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她絕對會追上前去狠狠打他……不對不對,不能這麼暴力,她是說會好好臭罵他一頓啦!呃,不管是打還罵,好像都不太好後?
哎喲,管他,不想了,先做完眼前事再說,至于他……哼,哼哼,相堵得到啦!
第五章
打被兒子給拖回家後,桑誠就一路都跟著兒子。兒子吃飯,他做陪;兒子辦公,他做陪。反正,兒子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爸,你是跟夠了沒?」終于,桑子達受不了的出聲了。
其實,單只是被跟前跟後,對他而言還稱不上困擾,最讓他沒法忍受的,是老爸那探測兼打量的眼神。
「兒子欸,你是不是……」沒說完,是因為還沒想好恰當的問句。
「說下去啊。」百分之百的不耐煩。
「我是想說,呃,你跟蔓蔓……」這回,不是他不說完,而是被那雙與自己相似,但卻更有魄力的眼給瞪去了後文。
「我跟她怎樣?」煩!一提及她,他就心煩!
而最氣的是,他現在煩的正是她,老爸不給他獨處的時間思索也就罷,還非要提她來惹得他更心煩!
「干嘛吼這麼用力?我又沒犯耳背,輕點聲我也听得清楚……」模模鼻子,桑誠低聲喃喃著。
「你是在碎念什麼?」瞇眼,瞪人,桑子達一臉不悅。
「沒有,沒有啦。」搖頭,擺手,桑誠連忙否認。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爸的唯唯諾諾,教桑子達有些愧疚,最終只能無奈的嘆聲相對。
「算了,沒事啦,我去睡覺好了。」兒子的情緒不大穩定,他看他還是不要耍白目的好。「好了,不吵你了,你忙你的吧。」
說完,桑誠迅速閃人,動作快到讓桑子達都來不及出聲制止。
「真是夠了!」搖頭,他只能嘆氣。
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只能說他家老爸的確是個寶,而且絕對是耍寶的那個「寶」!
不由自主地又嘆了口氣,唇邊卻多了抹縱容笑意。
其實,說穿了,他懂老爸的心意,但婚姻大事非兒戲,他或許不見得懂得真情愛,卻也不可能隨便找個女人娶,而她……思緒頓住,他開始沉思。
也許、或許、有沒有可能,她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天!他是瘋了不成?那樣冒失又嘴不饒人的瘋婆子,斷不可能會是個合格的妻子人選,但他怎麼會……他竟想將她列入選擇之列?
腦子旋轉著,他憶著每一回的見面,明明都是不快的相處,為何此刻竟只覺得想發笑?
他對她明明該有著氣惱及厭惡,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搖頭,他想清除所有雜念,卻發現她始終固執留守,而他竟是無法將之摒除。
究竟她有何特別,竟能教他擱放上心頭?
嘆著氣,他想不出答案,只好也只能放棄不想。
或許,時間能說明一切吧?
「嘩……」
親眼看到這麼豪華的建宅,寧蔓蔓忍不住咋舌。
仰起頭,她看著每一處的精雕細琢,終于明白「金碧輝煌」這四字的真諦。媽啊,有錢也不用這麼夸張吧,哪有人會把住家搞得像是希臘皇宮一樣?
「嘴張那麼大,等著喂蚊子嗎?」在管家的通知下,桑子達終于登場。
「喂,這你設計的?」沒反擊,寧蔓蔓繼續「欣賞」這教人嘆為觀止的建築。
「什麼?」走到她身前,他隨著她的眼神流轉。
「這棟屋啊,你設計的?」拉回視線,她定楮望他,眸底有種復雜色彩。
什麼樣的人會把一般住宅搞成這樣?一,有錢沒處花;二,純粹欣賞用;三,就是喜歡這調調;四,自戀到自詡為王族;五,他根本是神經病,答案到底會是哪一個呢?
「六,這並非男主人的品味,而是上任女主人的喜好。」
「呃?」瞪著他,寧蔓蔓直覺尷尬。「你听見了?」她以為她是想在心里耶,怎麼會這麼白目的說出聲來?
「妳說的很大聲,我耳力又不弱,自然听得見。」該生氣嗎?不,他不想氣了,反正她始終白目,而且他很清楚她會一直白目下去,因為那恐怕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優點」了。
「呵,呵呵。」搔搔後腦,她只能送出尷尬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