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說真的,他仍是沒有確切理由,只知道自己對她就是多了那麼份不同的心思,所以她才能一再一再的引他注意且在意。
是的,已不能否認,他確實對她有著些微在意,又或者……已不只是些微?Anyway,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作了決定。
「呃?」一時間,她沒有反應,只是瞪大眼看他。
「妳沒听錯。」他知道她很錯愕,但還是得讓她面對現實。
「噗──」這回,有反應了,就是將口中茶水全數往他那方噴出。
還好他早有準備,將全開報紙往前一擋,他連人帶椅的往後退,所以,那身純白的休閑服才能免遭被口水中和過的女乃茶蹂躪。
「看來,妳的社交禮儀得加強了。」放下報紙,桑子達從容站起,而後走到牆邊按下呼叫鈴。
佣人們快速來到、快速清掃、快速離去,然後,桑子達優雅的坐回原位,但對面的寧大小姐卻仍處于極度震驚中。
嗯,看這情形,她大概還要好一陣才會回魂吧?那,他就不客氣了,先飽足自己的胃再說。
兩眼瞪得大大,寧蔓蔓只能傻傻瞪著眼前人。
啊啊啊──這怎麼可能?他說、他竟然要她做他的……不可能!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它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她跟他,從來就沒好好相處過啊!第一回見面就杠上,更甭提接連下來的幾次會面,他跟她甚至是在爭執吵鬧中結束,這樣子的相處模式很不正常吧?那,他怎麼還敢要求她與他交往?
嗯,夢,這一定是夢,而且百分百是場惡夢!但,為什麼這個夢境會這麼真實?
「這不是夢,當然真實。」他回答了她的問題。
「喝──」倏地,她驚嚇的跳起,因為他竟是近在咫尺。
然而,她忘了手中還握有杯子,杯子就這樣不小心撞著了原先就坐的那張椅子,而她也因起身太猛,一個沒站穩便往後趺去。
「小心。」連忙探出手,桑子達將人抱入懷中,無法想象她落倒在碎裂物上時,將會受到的傷害。
他的心跳得飛快,因為剛才的驚險著實驚嚇住了他。老天,若他沒有及時伸手,她恐怕真會被傷到,而他全然無法想象那樣的結果。
這一刻,桑子達終于明了,對她的在意早已不只是一些,再不能否認自己對她其實早已關注太過。
早該想到的,從不讓女人近身,也不對女人留神,卻獨獨對她記憶深刻,且情緒總是隨她牽動起伏……呵,不由得苦笑著,他為自己對她的動情感到無奈。
而驚魂未定的寧蔓蔓,一時間仍沒法思考也回不了神,只是貪婪的汲取著他懷中所給予的安全感覺。
天,差一點,再差一點她就要破相了!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及時拉回她,她的臉可就真要被那碎裂的杯身給割傷了。
「沒事吧?」拉開些許距離,他勾起她下顎仔細查看。
老實講,她今天的表現真的很拙!但,比起前些次的潑辣,他倒覺得這樣的她比較討人喜歡。不過,之前的她倒很真實,也夠膽量就是,因為敢對他大小聲的人還真不多。
或許,這也是他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吧?不唯諾、不卑躬屈膝,從來只展現最真實的自己,所以才能教他感受到她是特別的不一樣。
「……」一時間,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猛吞咽著口水。
見面這麼多回,他從沒這般溫柔相對過,讓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也……倍感心暖。
咚,咚咚!咚,咚咚!呃?什麼聲音?這是什麼聲音?怎麼感覺像是……低頭,她瞪住自己心口,赫然發現那竟是自己超速的心跳聲。
「喂,妳沒事吧?」她始終沒有回應,讓桑子達開始有些憂心了。
「喝──」俊臉再度貼近,教人心更慌意更亂,她急忙伸手想推開他。「沒、我沒事!」
然,人是被她推開了,但卻在後退時又不小心絆了下,于是就見她整個身子又要往後栽去──
「啊!」媽啊,今天到底是走什麼狗屎運?
「妳就不能小心點嗎?」伴隨著一聲嘆息,桑子達再度英雄救美。
不過,這回的救美姿勢可真是有些煽情就是。只見他躺平在地上,身上則是被他摟著的這名佳人,兩人緊貼的身子教人很難不感受到彼此的熱度。
「我我我……」還說!要不是他突然靠太近,她哪里會被嚇成這樣?哀怨的瞋了他一眼,寧蔓蔓現在想挖地洞了。
嗚,人家她平常不會這樣笨手笨腳的嘛!天啊地吶,還她一世英名吧,人家她是聰明能干外加手腳伶俐又機靈的寧蔓蔓耶,怎麼可以突然讓她變得這麼蠢、這麼拙、這麼呆呢?嗚嗚,她不要啦!
然而,顯然老天覺得她不夠悲情,所以非但沒打算同情憐憫,甚至決定讓她一路直墜萬丈深淵……
Why?因為桑誠的突然出現,教她不只想挖地洞埋,還想干脆一些,直接撞牆了卻余生!
「喂,兒子欸,蔓蔓啊,我真的很不想殺風景,可是能不能先借我問一下,啊你們倆是啥時走到這層關系的?」
啊啊啊──哪ㄟ按呢?這般曖昧的相擁之姿,竟然落人老人家眼底?後,讓她死、了、吧!
桑家大廳,此時正呈三方會審之態。
而佣人們雖好奇,卻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觀望,所以只見管家老吳領著一伙人窩在角落偷听。
「說嘛,你們說啊!」自外頭練完太極回來,就瞧見小倆口的親熱樣,桑誠可興奮了。
「爸,你能不能鎮定點?」哪有人活過半百,還是這般小孩子心性的?唉,有父如此,他該覺得榮幸還悲哀?
「鎮定?有啊,我很鎮定耶!」正襟危坐,抬頭挺胸,桑誠認真了0.1秒後……「說嘛說嘛,你們倆現在是什麼情形?是剛開始,還是正要深入,或者是……」
「沒有!我跟他什麼也沒有!伯伯,你別再胡亂說了。」羞死人了!被「捉奸在地」,她都快羞得不能見人了,伯伯怎麼還淨問一些讓人尷尬的問題?
「噫?沒有嗎?」元氣退去,桑誠好失望的垂頭又喪氣。
「誰說我們什麼也沒有?」偏頭,他睨她,心里有著淡淡不快。
他剛明明就說了要交往,她現在就想給他裝傻說沒這回事?哼!他桑子達要的,就不容許別人拒絕!
「我……你……」突然問,她什麼都不會說了,因為她根本連正視他都不敢!
嗚,怎麼會這樣?橫行了二十多年,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犯孬的一刻,偏偏今日今時竟栽在了他手上。
「是妳欠我的,難道妳想不認帳?」雖然認識或許不是太深,但卻已教他夠明了她的驕傲。
她,性子剛強,決計不會允許自己欠人什麼。所以,他很篤定,她沒法反抗他。
「你、我、後,你真的是講真的哦?」不會吧!她想當他是無聊開玩笑,他為什麼就不乖乖配合呢?
「我──」黑眸對住他,他笑得堅定也真實。「從來不講假話。」當然,商場上的客套話不算!
「對對對,這點我可以證明。」雖然搞不大清狀況,不過桑誠很用力的幫兒子聲明。「他脾氣是不怎麼好,也的確很沒有耐心,但我家這兒子真的從來不說假話。」
幫腔完,桑誠朝兒子投以不解的眼神。「不過,兒子啊,這跟你說不說假話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