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芙衣在他的懷里急促地喘息,心底又羞又氣,真恨自己的不爭氣!
她自己也感覺得出來,這幾天下來,每當他強行掠奪她的吻時,她抗拒的時間愈來愈短,沒多久就在他熾熱的氣息下徹底降服。
她不由得心驚地猜想,她的心該不會也被這個惡劣的盜匪掠奪了吧?
掠奪──這兩個字一掠過腦海,冷芙衣立刻從意亂情迷之中回過神來,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你們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強取別人的財物?」
玄琰沒有對他們的行為多做辯解,反而問道︰「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這還用問嗎?是無辜被你們這群盜匪掠奪財物的可憐人!」
「他們是縣太爺的人。」
「嘎?」冷芙衣一愣。
縣太爺?當初帶了幾名護衛,硬是想將她強擄回去當妾的那個男人,不正是縣太爺的兒子嗎?
他會選定縣太爺的人下手,是為了替她出一口氣嗎?
這個疑問驀然浮上冷芙衣的腦海,但是她卻問不出口,一股難以言喻的強烈感覺撼動著她的心,讓她的胸口隱隱發燙。
她咬了咬唇,壓抑住心中的悸動,說道︰「不管他們是誰的人,你們為了一己之私而強搶他人財物,不嫌太過分了嗎?」
玄琰沒有多解釋什麼,他轉頭望去,眼看縣太爺的人全被打跑了,便擁著她走了出去。
其中一名蒙面盜匪走了過來,拉下蒙面的布巾,將剛掠奪而來的一箱財寶交到玄琰手中。
「主子,這是這次的戰利品。」
冷芙衣的目光不經意地朝這男人瞥去,整個人忽然一愣,先前那種隱約的怪異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真是奇怪,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就連一名盜匪也覺得似曾相識?
可是,任憑她怎麼回想,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這個男人呀!
包何況,他是一名盜匪,平日都待在山寨里,她怎麼可能曾經見過他呢?大概是她太多心了吧!
玄琰一直暗暗觀察著她的反應,知道她並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初端湯藥進他寢宮的池孟桓,他的眼底不禁掠過一抹笑意。
看來她對那個蒼白病弱的「四皇子」真的是厭惡到了極點,不但不曾正眼瞧過他,甚至就連他身邊的人也同樣不屑一顧。
「很好,你們可以回山上去了。」他對其他男人們下令。
「是!」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離開,冷芙衣遲疑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不回去嗎?」
听她不自覺地說出「我們」、「回去」這樣的字眼,玄琰的唇邊揚起一抹滿足的笑,看來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漸漸向著他了。
「你不是指責我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搶奪他人的財物嗎?跟我來,你就會知道答案了。」他擁著冷芙衣,翻身躍上一旁的駿馬。
「你要帶我去哪里?」
「一個能夠解開你疑惑的地方。」
冷芙衣輕蹙著眉,實在不明白他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這一路上,她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一點兒也沒有察覺,自己正倚偎在他的懷中,那種被擁抱的感覺,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自然……
斑大的駿馬疾馳如飛,很快就繞過了半座山,順著一條黃土小徑,來到一個看似貧困破敗的小村落。
望著眼前老舊簡陋的屋舍,冷芙衣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解開,反而還愈來愈深了。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她忍不住問。
這村落看起來這麼窮,他總不可能還來打劫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太喪盡天良了!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玄琰摟著她下馬,帶她走進村莊里。
冷芙衣原本以為村民們見了他,會像驚弓之鳥般,嚇得四下逃竄,但是沒想到結果卻恰恰相反!
村民們一見到他,每個人的臉上全堆滿了友善的笑容,眼中充滿了熱情和感激,仿佛看見了頭上頂著光環的大恩人似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會將一個盜匪當成恩人?
正當冷芙衣困惑不解之際,玄琰已熱絡地和村民們打起招呼。
「趙大娘,你的腿傷好了嗎?」
「托您的福,就快好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連連道謝。
「小虎子,你爹的病現在怎麼樣了?」
「我爹已經好多了。」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咧開了大大的笑容。「爹還一直叮囑我,叫我一定記得向您道謝。」
冷芙衣听著他們的對話,心底的詫異更深了。
為什麼這些村民看起來好像和他很熟的樣子,而且神情和語氣中還對他充滿了感激?難道他們不知道他是盜匪首領「山魈」嗎?
心底的疑惑還沒有得到解答,就見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
一看見他,玄琰停下了腳步,微笑道︰「村長,別來無恙?」
「托您的福,大家才有辦法過活。」
「別客氣,這不算什麼。」玄琰說著,將那些劫來的財物全部交到村長的手中。「來,這些給你,請你妥善分配給村子里的每一個人,有病痛的、家里的米糧短缺的,千萬不要疏漏了。」
村長沒有矯情的推卸,滿懷感激地收了下來。
「我要代替全村的村民謝謝您!要是沒有您時常的救濟,只怕咱們村里的人不餓死,也要病死了!」
冷芙衣一怔,直到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並不是單純為了私欲而掠奪財物,而是在劫富濟貧!
縣太爺的兒子是那般的仗勢欺人、目無王法,想必縣太爺也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平日光做些欺壓百姓、搜括民脂民膏的惡劣行徑,那麼將他們的錢財劫來接濟這些貧苦的村民,反而算是在做善事呢!
冷芙衣不由得深深望著身旁的男人,原本的憤怒早已不在,看著他的目光甚至多了幾分欽佩。
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玄琰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望,雖然沉默無語,但都感受到某種情愫在彼此的眼波交流間傳遞、蔓延……
半晌後,玄琰打破沉默,戲謔地笑道︰「怎麼?你愛上我了?好吧!我就成全你的美夢,娶你當壓寨夫人好了。」
「你在胡說什麼?」冷芙衣的嬌叱聲中,不自覺地揉進了一絲甜意,就連眉目之間,也染上了些許嬌柔。
望著她美麗的容顏,玄琰的胸口一熱。
「芙衣。」他以充滿魅惑的低沉嗓音喚她。
「干麼?」
發現他直呼她的閨名,冷芙衣的俏臉一熱,那難得一見的嬌羞神色,令玄琰的黑眸燃起兩簇火苗。
他將她摟進懷里,低頭就要給她一個熾狂的熱吻。
「別……別這樣……好多人在看……」
天哪!這男人難道沒發現四周有好幾雙好奇的眼楮在看?她可不想當眾和他擁吻,丟死人了!
玄琰低低一笑,說道︰「這簡單。」
他大臂一揮,將她嬌小的身軀卷入他身上的貂皮斗篷之中,擋住了眾人好奇的目光。
這……這有什麼差別?雖然有一層貂皮斗篷擋著,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們到底在干什麼「好事」!
冷芙衣正想開口抗議,他的唇卻已熱烈的覆下,輕啟的唇瓣恰巧給了他長驅直入的機會。
在他狂野的吮吻之下,冷芙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很快的沉溺在他熾熱的氣息與懷抱之中。
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抗拒,甚至是根本無心抗拒,她索性拋開所有的顧忌,全心全意回應起他的吻,不去思考其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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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和煦的陽光使得山風也帶著絲絲暖意。
冷芙衣在房里待得悶了,便走出來透透氣,她烏黑的發絲在風中飛揚,心思也隨之翻飛,復雜難解的情緒縈繞在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