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想要趕回玲瓏鎮,揭穿雲大娘的偽裝,可是……剛剛看見一個面貌、裝扮和懸賞畫像非常相似的人又是誰?
尤其那個人還抓著一個男孩,行動鬼祟,應該就是畫像上的熊欣沒錯!
如果熊欣的罪名是真的,那麼那個男孩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沒有多做考慮,他立即追了上去,腦中也不斷思考疑點。
為什麼雲大娘的容貌會和畫像上的熊欣這麼相似呢?
嗯……會是是姊妹嗎?
不管了,先跟上去再說!
韓向柏快速的跟蹤而去,看見「熊欣」將顯然被點了穴的男孩塞進—輛簡樸不起眼的馬車里,然後駕著馬車來到開陽城郊,停在一棟豪華山莊的側門。
之後「熊欣」下車,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便鑽人馬車將男孩抱下,飛快的閃進門里,一會兒又出來駕著馬車離開。
韓向柏皺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有什麼不太對勁,不過目前暫且擱下不提,看見她又鬼鬼祟祟的走回來,他悄身跟上,飛身潛入別苑。
那「熊欣」將那男孩抱了起來,走到一處院落,送進一問臥房。
這個院落四周沒有任何僕役,他很順利的跟在後頭,繞到屋側的窗戶旁悄悄的窺視房里狀況,一瞧清楚了「熊欣」正在對男孩做什麼時,錯愕、震驚、憤怒同時生起,正當他打算阻止時,她又突然住手,起身匆匆的離開房間。
韓向柏又等了一會兒,覺得機不可失,他必須趁現在救人!
翻身進入房里,正打算救人時,突然從他後頭伸出一只大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快速的搗住他的口鼻——
「安靜。」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低斥。
他一楞,停止了掙扎,任由那人將他拖出臥房。
一到安全的地方,對方就將他放開。
「三師叔!」韓向柏訝異的看著豺狼,三師叔為什麼會在這里?
「向柏,你在這里做什麼?你不是應該守著你二師叔嗎?」豺狼一開口便質問,「你二師叔呢?」
「二師叔在玲瓏鎮……」
「什麼?他不在開陽城嗎?」
「不是的,我們……哦,暫時住在玲瓏鎮……」韓向柏沒有說謊的習慣,也還沒練就這門高深的技能,他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豺狼似乎看出不對勁,眯著冷銳的眼死盯著他。
「向柏,你有事瞞著我。」
「哦……」如果他放手一搏,然後三師叔因為顧慮師祖和爹的關系,對他放一點水,那他應該打得過三師叔吧?
「向、柏,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招供,我不想把用來整治惡人的手段拿來用在你身上,相信你也不想。」
「我和二師叔只是在半路上出了一點……意外……」
「意外?」豺狼突然變得冷沉。「你二師叔還好嗎?」
「現在很好。」只是眼楮失明了……爹啊,救命啊!
「意思就是說,之前並不好,是嗎?」豺狼冷冷的說。「那你為何會在這里。你應該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是二師叔叫我來拿熊欣的懸賞告示,我們被水沖下斷崖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
「斷崖?!」豺狼暴吼。
啊!完蛋了,他怎麼說溜嘴了!
「你們竟然掉下斷崖?!」豺狼掐住他。
「豺狼。」
一聲平淡的低喚解救了一條生命,緊接著,韓向柏已經從豺狼的手中月兌離。
「爹……」他松了口氣,得救了。
「大師兄。」豺狼望著韓滅。「大師兄怎麼會在這里?」
「你大嫂听說熊欣專門找十歲以下的男孩下手,不放心向柏,所以要我來看看。」韓滅解釋。
豺狼一臉諷刺的挑眉。那也要向柏像一個十歲以下的男孩啊!
「豺狼,你丟下剛滿月的媚媚出谷,是想幫雪豹‘處理’這個‘熊欣’的差事,是吧?」韓滅說。「師父說媚媚很傷心,你氣她欺騙你,讓雪豹出谷,是嗎?」
他撇開頭,沒有回答。
「如果雪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很自責吧!」韓滅淡淡的說。「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了?」
「好了,大師兄,我了解你的意思,我不會找向柏算帳了,行嗎?」豺狼嘆了口氣。
「我有說到向柏嗎?」他淡笑。
「我懂得舉一反三。」豺狼聳肩。
「我想,你一定急著想去找雪豹,確定他無恙吧?」韓滅對他點點頭。「這個熊欣的事就交給我,當做是彌補向柏的辦事不力,如何?」
「二師兄會希望由他自己處理。」
「不會了,因為這個熊欣不是他以為的那個熊欣。」
豺狼一頓,的確。
「好,這差事就交給大師兄。」豺狼樂意轉移責任。「向柏,你們住在哪里?」
「玲瓏鎮的有客來茶館。」韓向柏立即說,看見豺狼轉身施展輕功就定,突然想到一件事,倏地朝他的背影大喊,「三師叔,我們欠了茶館老板娘四千八百六十八兩銀子,還欠了十三師叔一萬五千兩銀子。」
豺狼氣息一頓,差點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第八章
雪豹甫睜開眼,便知道又是一天的開始。
今天是第四天了,而向柏尚未歸來。
他眉頭憂心的蹙起,掀開棉被,雙腿移下床,低頭找了一下,看見自己的鞋子整齊的擺放在床下,便用腳尖勾了過來穿上,起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喝下,冰涼的茶水一路冷到肚子,讓他精神一震。
奇怪,為什麼他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徐徐的走出內室,打開房門,一地銀白,天空還飄著細雪,許是因為雪一直不停的下著,所以才耽擱了向柏的腳程吧!
細細的腳步聲傳來,那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非常熟悉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偏頭望去,看見了那張五年多來從不曾或忘的面龐……
啊!他……看見了!
雪豹後知後覺,終于發現了這個狀況,難怪他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原來是自己的眼楮復明了。
為自己高興的情緒沒來得及醞釀,已被乍見朝思暮想容顏的激動所超越掩蓋。
不再是青澀純真的模樣,她有著更加成熟的風韻,原本就秀美的容顏,更添麗色,綰著出嫁婦人的發型,唇上淡點朱紅,雙頰豐潤透粉,那雙宛如星辰般的明亮美眸一直是他最鐘愛的,因為那眸里,總是漾著她對他的緹繼愛戀,以及反映出他對她的深情摯愛。
啊,她看見他了。
喜悅、愛戀,關愛、疼惜等等的表情在她臉上交錯,她加快腳步走了過來,表情似乎微微一變,好像……生氣了?
一陣透骨的冷意總算讓他了悟她為何生氣,糟糕,他忘了披上外衣了。
「你站在這里做什麼?!在是什麼天氣你到底知不知道?在下雪耶!你就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這里,你以為自己身體多強壯?如果病了,最後麻煩的還是我啊!你就不能為別人設想一下,少找我麻煩嗎?」熊欣一臉擔憂,氣他不懂照顧自己,總是讓她為他這麼著急心疼。
雪豹微笑地望著她,明明一臉擔心焦急,可那張紅菱小嘴總是不饒人的數落著,他發現,自己很想念她言不由衷時的可愛模樣呢。
「還楞在這里做什麼,我可沒時問和你耗在這里,快進去啊!」她手上捧著一盆準備讓他梳洗的熱水,催促他進屋。
「好。」他轉身慢慢的走進屋里,下急著讓她知道他的眼楮復明了。
見她動作俐落的絞了棉巾,將熱呼呼的棉巾塞到他手里。
「快點,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她催促,生怕他冷著。
「好暖,謝謝你。」他溫柔一笑,當然知道她的心意,將熱呼呼的棉巾覆上冰冷的臉,驅走了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