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得,妳還會關心這件事。」戴維冷諷。
「我不是關心,戴維,我只是好奇,尤其是你,對齊格忠心耿耿,今天齊格要火葬,你不想親自送他一程嗎?」
「我……」他是不想去,縱使明知道被火葬的是一具蠟像尸體,可太過逼真了,會讓他產生錯覺,他無法接受。
「齊格的後事伊登會處理。」倪恩白打斷他。「周小姐,我可以知道妳為什麼對丹寧說那些話,甚至注銷妳和齊格的婚姻嗎?」他抬手阻止她。「別告訴我妳恨齊格那些話,說實話吧!」
周姿吟揚眉,嘖!齊格曾說過倪恩白腦袋精明得很,看來是真的。
「好吧,我說實話.你們在飛機上說的話,我都听見了。」
「嗄?妳不是在睡覺?」戴維驚呼。
「拜托,你以為我是豬啊,你們吵成那樣,就算睡著了也會被吵醒!」她斜睨了戴維一眼,朝他露出一抹甜笑。「不巧呢,我這個人不喜歡秋後算帳,認為事後再算帳就失了時效,沒有意義,我偏好今日帳,今日算,所以嘍!」她聳聳肩,未竟之語不言而喻。
看吧,他警告過費爾蒙特先生了吧!就說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妳就演了這出戲中戲。」倪恩白了解的點頭。「可是有必要連婚姻都注銷嗎?」
「有差別嗎?反正齊格‧費爾蒙特死了,不是嗎?」
「是沒差,只不過有人會氣到吐血罷了。」倪恩白失笑,可憐的齊格,竟然會愛上一個脾氣與他勢均力敵的女人,看來他們兩個可能會斗一輩子了。
「那我可要請新聞媒體來報導了,畢竟死人還會吐血,簡直是奇譚。」周姿吟嘲弄一笑。
「對了,丹寧給了妳多少錢?」
「他挺大方的,一千萬美金。」
倪恩白吹了一聲口哨。「等到齊格的遺囑宣布之後,肯定換他吐血。」
周姿吟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算計。
「對了,恩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可惡!他欺騙她!
躺在地上的周姿吟在心里憤怒的低咒,那個可惡的倪恩白竟然騙她說不會痛!
騙鬼啊!她痛得要死,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斷了。
將一旁男人們的低吼咆哮盡量隔絕,當作沒听到,她安心的當她的死人,務必要騙過那些躲在暗處的殺手。
然後她听到救護車嗚嗚的鳴叫聲,一會兒,便在附近停了下來,兩名隨車醫護人員推著擔架下車。
糟了,不知道倪恩白有沒有及時打點好?這里是台灣,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意大利,他們吃得開嗎?
須臾,她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事實證明,他們就算在台灣也吃得開。
醫護人員先為她展開急救,努力了十分鐘之後,她听到他們宣布她的死亡。
戴維悲痛的自責著,倪恩白在一旁安慰他,嘖,她必須極力忍住才能避免笑場,也許事情結束之後,她可以建議戴維朝演藝圈發展。
靶覺到自己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接著嗚嗚的鳴叫聲再次響起,救護車駛離現場。
偷偷的張開眼楮,她迎上了一雙灰眸,微訝之後,旋即露出一抹微笑,抬起手,在他尚未來得及開口炮轟她的時候,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近她,吻住那性感迷人的薄唇。
齊格先是一楞,隨即反被動為主動,熱烈的吸吮她溫熱甜美的唇舌,直到車內的溫度讓其它人受不了,有人咳了咳後,兩人才緩緩的分開。
「嗨!死人,沒想到你穿上白袍是這麼好看,看來以後咱們可以偶爾來玩一玩醫師游戲,如何?」周姿吟笑望著齊格。
「我會奉陪到底,不過首先,咱們還是來算算帳,如何?」齊格瞇著眼,不善的瞪著她。
她聳聳肩,坐了起來,隨即申吟一聲,捂住胸口。
「怎麼了?!」齊格立即擔憂的扶著她,焦急的詢問。「妳受傷了?真的受傷了?」問完之後,等不及她的回答,一雙大掌已經自動自發解著她的扣子。
「嘿!」周姿吟拍掉他的手。「我沒有當眾月兌衣的習慣。」她掃了其它兩人一眼。
齊格一頓,「妳到底怎麼了?有受傷嗎?」
「都是他!」她控訴的瞪向倪恩白。「你欺騙我,你說爆破不會痛,可是我痛得要死,肋骨若沒有斷,也可能裂了!」
「讓妳痛的不是那個小小的爆破,而是子彈的沖擊力,以這次的距離來說,斷一兩根肋骨是正常的現象,但妳看起來也不怎麼嚴重,已經是太太太幸運了。」
「可是你不是說這防彈背心是FBI最新研發出來的東西,可以吸收百分之八十的沖擊力嗎?」
「我什麼時候說的?」倪恩白似笑非笑的揚眉。
「你在飛機上說的啊,就是飛往薩丁尼亞島的飛機上,我听你這麼對齊格說的!」
「那是指齊格穿的那一件,不是妳穿的這一件。」
周姿吟一楞,才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
好吧,他們是打算替齊格報仇是嗎?沒關系,她接受了!
她沉默著,一臉痛苦且慢吞吞的躺了下來,閉上眼楮,不再理會他們。
這毋需太多的演技,因為她真的很痛。
「姿吟?」齊格雖然生她的氣,可是看她痛苦的樣子,仍然心疼得要命。
「妳還好吧?撐得下去嗎?醫院馬上就到了。」
「我還好。」周姿吟慢慢地哼了聲。「你呢?那邊的事都解決了嗎?腿傷呢?我知道你的腿受傷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夠解決那麼麻煩的事嗎?
「子彈只是擦過大腿而已,兩天就好了。至于其它的事,都解決了,意大利已經沒有齊格.費爾蒙特這個人,而『他』的遺囑將在明天早上宣布。」
「那現在就輪到我了。」
「妳怎麼打算?」齊格開心的望著她。
「沿用你的老方法。倪恩白調查過了,總共有七名殺手接受委托,他們先拿一半的訂金,等我死了之後,立即收另一半,之後契約便結束了。所以在剛剛他們確定我已經死了之後,一個小時之內就會收到尾款,恩白也安排了幾名警官積極進行調查,藉以逼迫院長更快的安排那些殺手出境,免得被追查出來。」
「我想,到了明天早上,那些殺手應該都不在台灣了,然後我會配合警方抄了那個販賣人體髒器的組織,連同院長一起抓起來!到時候我就可以重新復活了。」
在黑市一個腎髒可以拍賣到幾十萬的美金,心、肝、眼角膜等等的髒器,甚至有叫價上千萬還供不應求的,畢竟這世界上有錢人很多,生病的有錢人更是不少。
院長便是貨源的提供者,利用職便,從腦死的傷患身上偷取器官,除非傷患死後被解剖驗尸,否則誰也不可能發現!
而可笑的是,這些事她之前並不知情,之所以堅持離職,是因為看不慣院長金錢掛帥的行為,當她看著那些病患因為繳不出醫療費用,而被趕出醫院,甚至有些車禍傷患因為傷勢過重,醫院竟然拒收等等的情形,她痛心極了,可是人微言輕,她無能為力,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她選擇了離開。
得知聘雇殺手的人竟是院長後,她才請倪恩白幫忙,最後居然調查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那個黑心院長應該是以為她發現了他的秘密才打算離職。
「現在,我只擔心小純的安危。」低嘆一聲,這麼多天了,她真的很擔心,小純是不是已經……
「哦,姿吟,有件事……我沒告訴妳。」齊格表情有絲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