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女不受教 第21頁

「是喔,有『始』有『終』,至于中間的過程就不重要了,對吧!」張倫嘲笑地說。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錢多多瞪他一眼,這個可惡的張倫,是專門生來扯她後腿的是不是?

「是嗎?我記得那天『某人』不說話,結果『某某人』就把人家當啞巴的嘲弄一番呢。」

「你給我閉嘴啦!」錢多多氣死了,「可惡,我本來想來一個完美的退場的,結果你們竟然害我破功。」還當著柳兆宣的面嘲笑她。

「妳做得很好。」柳兆宣突然說。

錢多多一愣,訝異的迎上他充滿贊賞的雙眸,心一跳,避開了他的眼光。

「哼哼,現在你知道本姑女乃女乃的厲害了吧!」她仰高下巴,故意道。

「錢姑娘--」一旁的綠袖無奈地低喊。

「妳的確很厲害。」柳兆宣卻不以為忤。「可以想象這一個月來大家辛苦了。」

眾人立即感嘆的點頭,對于主子能體會他們的辛勞覺得萬分感動。

「喂!辛苦的是我好嗎?」錢多多雙手扠腰,又恢復了本性,只是感覺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過去感覺是粗魯,可現在的感覺卻是率真。

「我想,妳可能還需要更辛苦一點才行。」柳兆宣笑道。

「你是什麼意思?」錢多多微惱地瞪著他。

「意思就是,得訓練到妳不破功才行。我想妳一定沒問題,畢竟我們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綽綽有余了,對吧!」

第九章

一連串的「驚奇」等著柳兆宣。

「這是什麼?!原來的八駿圖呢?」踏進書房,柳兆宣一眼就看見錢多多那幅繡品。

張倫瞧了一眼錢多多,見她沒有說話的打算,只好開口。

「回爺的話,這是錢姑娘的繡品。」

「妳繡的?」柳兆宣倒是很訝異。「這是……狗嗎?」他瞇著眼瞧了好久,不太確定的問。

張倫和綠袖噗哧一笑,立即惹來錢多多的白眼。

「這是八駿圖!」錢多多瞇著眼,不高興的說。

「嗄?可是……比較像狗。」柳兆宣錯愕,皺著眉頭仔細的再審視一遍,的確是像狗多一點啊!「妳確定這是八駿圖?」

「柳兆宣,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繡的不好嗎?」錢多多惱羞成怒,是啦!她的技術的確是比不上白茜蓉啦,那又怎樣,這可是她第一件作品耶,能有這樣的成績,連老天爺都要偷笑了!

柳兆宣聳聳肩,這不用說吧,有眼楮的人一看就知道了,不是嗎?

「那白姑娘的繡品呢?」他問。

錢多多臉色突然一變,不說話了。

他挑眉,瞧她不自在的臉色,就知道有鬼。

「張倫,你說。」

「這……錢姑娘她拿走了。」張倫招供。

錢多多沒好氣的瞪了張倫一眼,像是在控訴他似的。

張倫覺得好冤枉,爺問話,他怎麼可能不回答。

「妳拿去哪兒了?」該不會是毀了吧?

「不過是一幅繡品,我也是一物換一物,怎麼,心疼了?舍不得第一美人相贈的東西嗎?」錢多多嘲諷地說。

「妳在顧左右而言他。」

「是你被我說中了吧!」她嗤笑。

「張倫,你說。」那幅繡品其實他並不在意,可她愈是逃避,他就偏要追究到底。

「錢姑娘把那幅繡品……賣了。」

柳兆宣揚眉,「賣了?」他還以為她毀了呢,沒想到是賣了。

「是啊,還賣了個好價錢,足足三百兩銀子呢。」張倫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多嘴!」錢多多低斥,干麼連價錢都說出來。

「賣了三百兩銀子?」買主是瘋了嗎?

「怎麼?不行嗎?」她哼了哼。

「銀子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錢多多戒慎地問。

「東西是我的,賣了銀子,不是該交還給我嗎?」柳兆宣故意道,看到她臉色霎時一變,覺得莞爾。

「哪有這回事,那幅繡品是我用同等的東西換來的,已經與你無關了。」

「同等?」柳兆宣好笑地望向那幅八「犬」圖,「如果妳能保證這幅繡品也能賣個三百兩的話。」

「這是無價之寶,是非賣品!」錢多多警告地望著他。「柳兆宣,這可是我第一幅杰作,你要敢不識貨的將它月兌手,我就跟你沒完沒了。」胡亂警告一通之後,她拉著綠袖逃之夭夭了。

笑話,銀子進了她的口袋,哪有可能再拿出來的!

柳兆宣搖頭失笑,哪會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爺,要我去把她抓回來嗎?」

「不用了,賣了就賣了,我不在意。」剛剛是逗她好玩的。「說吧,還有什麼驚奇等著我?」直接問清楚,免得他措手不及。

「是還有一個,關于錢姑娘的畫作……」

「畫作,是了,我一直想問,呂夫子教得如何?多兒的丹青技術可有進步?」

多兒?!張倫一愣,沒想到爺竟然也叫她「多兒」了。

「這……應該是有吧!」他又不敢看。

「瞧你這模樣,實在令人不放心,你去拿一幅錢姑娘的畫作來給我。」

「爺,您當真要看嗎?」

「怎麼?她畫得那麼差嗎?」柳兆宣疑問。

「不……不是畫得不好,只是……可以說畫得『太好』了一點。」模模鼻子,張倫最後一句話含在嘴里。

「不管如何,總要看過才能下評論。」

「既然爺堅持要看,請隨我來吧。」

「去哪里?」

「去見識一下錢姑娘給爺的另一個驚奇。」

張倫將主子帶回臥寢。

「回房做什麼?張倫,你到底在做什麼?」

「爺,請過來這邊,然後抬頭。」張倫在床鋪旁朝柳兆宣招手。

柳兆宣疑惑的上前,一抬頭……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他錯愕地望向張倫。

「爺不是說想看錢姑娘的畫作嗎?」張倫連眼楮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往上瞟,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是在告訴我,這就是她的作品?!」柳兆宣驚愕的低語,如果這就是她的畫作,也難怪雲夫人會「氣」跑了--正確說來,應該是被嚇跑的才對。

「沒錯,爺,這就是錢姑娘的作品,她一直以來,畫的就是這些,沒有別的東西了。」

「可是她說她畫的大部分是風景和人物……」他視線移不開上頭的畫作,被嚇呆了。

「也不算錯,只是她的風景不是在人間,人物也不是活的。」

沒錯,錢多多所畫的是--地獄圖,鮮血淋灕、陰森恐怖得讓人一看,便直打冷顫,以前無師自通的作品就已經夠讓人打哆嗦了,這陣子經過呂夫子教導了畫畫的技巧後,她的作品就更加逼真、傳神,彷佛將地獄真實的搬到眾人面前,也就因為如此,當她在雲夫人軟硬兼施之下,逼不得已的完成一幅「功課」之後,一交出去,雲夫人就嚇跑了。

之前府里還有人曾一瞧見她的畫,便嚇暈了呢。真懷疑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都游地獄去了,要不然哪里來的靈感畫出那種東西呢?

「她為什麼跑到我房里來畫這幅畫?」

「這是一幅割舌地獄圖,錢姑娘在爺離府的第二十天畫的,畫了整整五日。她的意思是,『騙子都要下割舌地獄』,要爺每天第一眼和最後一眼都看到它,以此為警惕。」原文則是「要爺每天第一眼和最後一眼都看到她的詛咒」,不過張倫不敢說。

「是嗎?」柳兆宣揚起笑,她因他的遲歸生氣,來這里畫了這幅畫,明指他是騙子,還繡了那幅八「犬」圖,取代白茜蓉繡的八駿圖,甚至在白茜蓉的面前,謊稱是他的未婚妻,將她趕跑……

「爺?」張倫驚疑地低喚,怎麼爺竟然在……傻笑?!

柳兆宣回過神來,「她沒有畫過一些比較……正常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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