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瞅了她一眼,點點頭。
陶鈴放開手,冷楀拿起那本讓他找了很久的《商謀論》,翻開第一頁──
商宜謀義之大全,取名為之商、謀、論。
「商宜謀義?這是什麼東西?」他疑惑地問。
「看下去就知道了。」陶鈴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看下一頁。
冷楀狐疑的翻開下一頁。
「第一招,無巧不成書,巧遇成良緣。」他低聲喃念後,訝異的抬起頭來。「這是……」
「我娘姓商,閨名單一個字宜,我爹名為義,這本《商謀論》其實就是我娘倒追我爹的計謀大全。」她解釋著,臉上微紅。
冷楀張著嘴,已經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了。
「現在你知道何謂《商謀論》了。」
「為什麼會有那麼離譜的傳言出現?」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傳言本來就不可信啊!去相信傳言的人,我還真懷疑他的腦袋到底裝什麼咧。」她哼了哼,意有所指的說。
「你娘怎麼會把這種事寫成書呢?」
她掩嘴一笑,「其實,商家一直是武術之家,我娘也有一身好功夫,認真說來,她還是個俠女呢!江湖兒女個性本來就不拘小節、大而化之,遇到心上人,當然就主動出擊啦!寫成書,其實只是娘的興趣啦,她想把她和我爹的一切全都記載下來,將來好傳給我。」
漸漸從驚訝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他好奇的翻開下一頁。
「第二招,投其所好……」
「不許看了!」陶鈴連忙兩手一壓,蓋住了內容。「這是我娘的隱私,要不是情非得以,我是不可能拿出來給你看的,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不可以再看下去。」
冷楀點點頭,將書冊闔起來,還給她。
「放心,我會保密的。」既然《商謀論》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書,那……她與穆允的關系……「那個穆允,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你怎麼會認為穆允和我有關?」這是她的疑問。
冷楀將十里亭的事告訴她,「當我看到你手中的《商謀論》時,想到那個人說可以循線找到穆允,一聯想便以為你就是穆允,因為擁有《商謀論》所以才能到處搶我的生意。」
「原來陌生人的一句話,便能毀掉你對我的信任。」陶鈴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除了陰險的二表哥之外,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啊!
「事出突然,你被擄走的事弄得我心神不寧、焦急慌亂,失了判斷力,所以做不得準的。」他立即說。
她揚眉,心里有快樂的泡泡正住上冒著。「你很為我擔心?」
「那是當然……」冷楀一頓,看見她高興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立即道︰「你可別誤會了什麼,今天如果是小肆被擄走,我同樣會擔心。」
一顆飛揚的心瞬間墜落,陶鈴火大的瞪著他。「笑話,我哪會誤會什麼?是你想太多了才對吧。」
「沒有誤會是最好不過,就當是我想太多了。」冷楀望著她,決定改變話題。「為什麼那個人要誤導我呢?」
她覷了他一眼。「因為我知道穆允是誰。」
他一震,訝異的望著她。
「我先聲明,我也是今兒個才知道的,所以等會兒我說了之後,別又早早的給我定罪,知道嗎?」
他微楞的點頭。
「如果我猜得沒措,七里亭那家伙就是穆允。」
「什麼?!」那家伙就是穆允?!
想到自己被他耍得繞遍了東西兩市,他的確有可能是穆允。
「你怎麼能確定?」
又覷了他一眼。「因為穆允就是……我的二表哥。」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含在嘴里說的。
「你說什麼,穆允就是什麼?」他皺眉。
「就是……我的二表哥啦!」她豁出去了,干脆把所有的事情一次講清楚。
听陶鈴敘述完畢之後,沉默,瞬間降臨。
良久良久,冷楀終于開口。
「很好,我想我有了一個終身免支薪餉的跟班了。」
累死人了!
陶鈴癱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次冷楀肯定氣得不輕,所以才把她操成這樣,讓她每天回房之後,累得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很累?」冷楀走進她房里,坐在床沿,真這麼累嗎,他為什麼就不會覺得?
「嗯……」她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蹙眉望著她累極了的模樣,心微微一揪。「我已經吩咐下人們準備熱水,你泡一泡會舒服一點。」
訝異的抬起眼,迎上他略顯擔憂的眼神,陶鈴突然覺得心頭暖暖的。
「我現在不想動。」她懶懶的低語,閉上眼楮只想睡覺。
「陶鈴,別睡,你還是不是姑娘家啊?全身汗臭味也能不在乎的呼呼大睡。」
「我很累……」她喃喃低語。
「再累也要沐浴完再睡啊!起來。」
「等熱水好了再叫我……」她咕噥著,沉沉睡去。
「搞什麼,我成了伺候你的丫頭了嗎?」冷楀喃喃抱怨,嘴角卻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寵溺笑容。
「公子,熱水已經備妥了。」兩名丫鬟恭敬的站在一旁,其中一名道︰「要奴婢們留下來伺候陶姑娘嗎?」
冷楀一頓,良久才決定。
「不用了,你們下去。」
待兩人退下後,冷楀看了看屏風後已注滿熱水的浴桶,再看看沉睡的陶鈴,突然覺得,應該讓丫鬟們留下來伺候的。
「喂,熱水好了,你該起來了!」他搖她。
而陶鈴根本毫無反應。
「喂,陶鈴,你再不起來,我就非禮你喔。」
還是一片安靜無聲。
「別以為我不敢,陶鈴起來!」
「呼嚕……呼嚕……」
「打起呼了?!」冷楀不敢置信。「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就來幫你洗。」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到屏風後,直接將她丟到浴桶里,嘩啦一聲,水聲四濺。
「啊!」陶鈴驚呼一聲,清醒過來。「咳咳!發生……咳……什麼事……咳咳!」
「該沐浴了,陶大小姐!需要『小的』伺候你沐浴嗎?」冷楀雙手環胸,站在浴桶旁垂著眼看著她。
「你──是你把我丟到浴桶里的?」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一身濕答答的衣裳呈透明狀緊貼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而她,毫無自覺。
他眼神一沉,像是此時才突然醒悟,這是一種怎樣的處境。
轉過身去,他走出屏風,這種時間、這種情形,他是不該留在這里的,難怪方才那兩名丫鬟臨走前會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他。
「冷楀,你給我站住,別想這樣就一走了之!」陶鈴追了過來,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不料腳下濕滑,她一個不慎向前撲跌進他懷里。
冷楀抱住她,一向強硬的理智像是突然失去功用般,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俯頭吻住她的紅唇。
「唔?」她訝異得睜大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掙扎,呆楞的任由他吻著。他這是……在干什麼啊?
唇上傳來的熱氣,漸漸傳遍她全身,陶鈴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爐火中,緩緩的閉上眼楮,她已經無暇去想這到底怎麼回事,只能任由他火燙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引發她一波波無以遏制的。
「冷楀……」她低吟,全身癱軟在他懷里。
她的聲音讓冷楀暫失的理智瞬間回籠,他在干什麼?為什麼一面對她,他的自制力就越來越薄弱?難不成自己真的對她……
「該死!」一聲低咒沖破了陶鈴被下的魔咒,緊接著,她發現自己被狠狠的推開。
「啊!」連退了好幾步,神智不清的她,腳步一個不穩撞上了屏風,腳一拐,跌坐在地上,一陣劇痛從腳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