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躺下!」她急忙沖上前。
「你還要走嗎?」冷楀只是盯著她。
她搖頭,「不走、不走,誰說要走了?我只是說要離開一下,我回房去啊,你沒聞到我臭死了嗎?還有我腳痛啊,我想休息一下不成嗎?你就這麼壞心眼,就是不讓我去沐浴休息是嗎?故意讓自己的傷口裂開,你想把血流光嗎?想讓我愧疚,好,我告訴你,我才不會愧疚,你是活該,你這個壞心眼的奸商!」她朝他怒吼著,徹底投降了。
差點虛月兌的冷楀被扶著躺下來,傷口雖痛,他卻仍勾起了唇角。
「我就是壞心眼,你要休息就在我這兒休息,哪兒也不準去!別忘了,你是我終身免支薪餉的跟班,這輩子,你是跟定我了,知道嗎?」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上床。「至于你們,我們要休息了,可以清場了吧。」
「你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受傷啊?」陶鈴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只是我這個人啊!就算受了傷也不能白受。」若非白縴縴實時趕到的話,他可能真的要一命歸陰了,是後來月兌困知道陶鈴已被送回將軍府的時候,才會安排了這一出出的戲碼。
她懷疑的望著他,還是不怎麼相信。
「還懷疑?」冷楀揚眉,「要不正好,我的傷口肯定是又裂開了,御醫麻煩你把白布解開吧!讓她看看我的傷口,順便幫我重新包扎。」
那道傷口,雖然不深可也不淺,而且橫過了整個胸口。雖然沒有像他們一開始演得那般嚴重,但是卻也需要臥床修養至少半個月才能下床,否則傷口若一再撕裂開來那就不好了。
終于,送走嘈雜的眾人,房里只剩他們兩人,陶鈴被拉上床,輕輕靠在他的臂膀上。
「那圖縣令不甘心我被救走,所以又找你下手,是嗎?」她輕聲低喃。原來除了傷勢之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甘心因為貪了幾十兩銀子就被摘掉烏紗帽,不過不甘心又如何?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什麼。」像這種損人卻又不利己的事,要是他冷楀啊,才不可能去做呢,多劃不來啊!
「都是我害的。」她低語。
冷楀垂眼望著她愧疚的模樣。
「沒錯,都是你害的,所以呢,往後你可要好好的補償我。我說一,你不可以說二,我說住東,你就不可以住西;我指鹿為馬,你也要點頭稱一聲相公英明;我說天空是白的,大海是紅的,你也要贊同的說一聲相公說的對……喂喂,你要去哪里?」他急忙拉住轉身欲走的她。
陶鈴斜睨著他,「我去請御醫。」
「請御醫作啥?」
「可以預見的,你的傷口將會再次裂開。」她狠狠的瞪著他。
「哦……為什麼?」
「因為它如果沒有自動裂開,我也會把它撕開!」
「哦,娘子有話好說。」
「我無話可說,你的話比較多,所以我沒得動口,只好動手了。」
「那……娘子就動口吧!」冷楀一笑,勾住她的頸項將她拉近自己,封住了她的唇。
「冷……楀……」陶鈴微微掙扎。
「娘子,你別真的撕開相公我的傷口喔。」他抵著她的唇提醒。
微微的掙扎停止,冷楀笑彎了唇,恣意品嘗著她甜美的唇。
就說他冷楀不可能做賠本生意的吧!這傷,受得值得啊,太值得了!
京城近日來最熱門的話題,無非是陶家豆腐鋪和冷將軍府的聯姻大事了。
那日,陶家豆腐鋪擴充店面開張大吉,陶義夫婦心喜之余,再加上女兒嫁進了京城名門冷將軍府,喜上加喜,干脆大方的請眾街坊鄰居吃免費的豆腐腦。
而冷將軍府也是雙喜臨門,冷楀的西點鋪子正式開張營業,再加上迎娶了豆腐西施進門,他雖然不可能大方請人吃免費的精致西點,不過他全面打折優惠,第一天開張,所準備的西點全都一掃而光。
「你該感謝我把店面分一半給你擺桌位,至少要付我一點租金吧。」夜晚,當兩人在書房分別埋頭算帳的時候,冷楀悠閑地開口。
陶鈴分神的瞪他一眼,算帳她是最不在行的,最近生意太好,她的帳更多了,然後可想而知,她就更煩,偏偏算帳最在行的冷楀竟吝于幫她,什麼相公嘛!
「你還好意思說,那家店鋪是我先看上的,你趁人之危給搶了過去,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反而和我計較起來了!」
「娘子的火氣好象很大嘛,怎麼帳又算不合啦?」他悠哉悠哉的問,早就習慣她每算必不合的算帳方式。
「知道還不幫我!」她火大的吼。
他挖了挖耳朵,「我又沒听到有人溫言軟語的請求我,我干麼要?」
她生氣的瞪著他,突然,她緩緩的一笑,笑容頗為詭異。
「我說冷楀啊!」陶鈴放下毛筆,雙手托著下巴,笑盈盈的望著他。
「干麼?」冷楀一驚,「別對我笑得這麼恐怖,很嚇人的。」
「哎呀?我嚇到你啦?」她佯裝驚訝。
「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了吧。」
「咱們成親那日,我那二表哥有來參加婚禮,你記得吧?」
冷楀眼一眯,不悅的撅著嘴。
「談他干麼?」想到那天他就一肚子酸火,那商馻禾竟然早一步進喜房先掀了喜帕!真是太過分了,那是他才能做的事耶!
「那天二表哥送了我一個禮物。」
「什麼?他還送你禮物?!拿去還他,退還、退還!」他怪叫。
陶鈴揚眉。「我都還沒說是什麼禮物呢,也許你會喜歡啊。」
「去!我才不可能喜歡他送的禮物,退還、退還!」笑話,他冷楀要什麼有什麼,哪希罕他的禮物!
「這樣啊──」她斜睨他一眼,偷偷的一笑。「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決定退還給二表哥嘍。」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了。」他忙不迭地點頭。
她也點點頭,狀似不解的嘀咕著,「我還以為你急于買回後山那塊地呢,沒想到免費送你,你還要退還,真是令人不解啊!」
冷楀眉一揚,她的意思是……商馻禾送的禮物,是將軍府後山那塊地?!
是了,那塊地就是被穆允買走的,而穆允就是商馻禾,那……
「那就這麼決定了,二表哥預定明日巳時要離開京城,我想明兒個一大早就去找他,把地契還給他……」
「嘿嘿!我的好娘子,且慢、且慢。」他連忙上前抱住她。
「干麼?」陶鈴裝傻的問。
「那個禮物,我想……嗯……既然二表哥誠心誠意的送給『我們』,這麼退回去就顯得不太禮貌,你說是嗎?」他笑嘻嘻的說。
「你說什麼?唉,這些帳算得好煩喔,你別再煩我了啦,我要再趕緊算帳了。她揮揮手,佯裝忙碌。
「唉喲,這些小事為夫的效勞便成,娘子就在一旁喝茶吃點心吧。」冷楀立即將陶家豆腐鋪的帳簿接過來。「倒是那退還禮物的事……」
「怎麼今天的點心沒有那軟綿綿的蛋糕啊?」陶鈴故意打斷他。
「蛋糕是要賣的……哦,沒蛋糕啊?真是的,小肆在搞什麼啊,怎麼會沒準備蛋糕呢?小肆、小肆!」
「是,公子,小肆在。」門外的小肆立即跑了進來。
「你真是粗心大意,明知道少夫人喜歡蛋糕,怎麼沒準備呢?快去準備!」
「嘎?!可是公子不是說……」
「公子我說『快去準備』!」冷楀打斷他。
「哦,是、是,小肆粗心大意,小肆立即去準備。」嗚嗚,他真是個可憐的小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