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都是你害的!」小肆站在門口,傷心的瞪著她。
陶鈴嚇了一跳,不過沒有離開的打算。
「自從遇到你,公子的霉運就不斷,先是中了毒,又吐又拉的躺在床上大半個月下不了床,除了身體的痛苦之外,公子生意上的損失根本無法計算,可他有找你算帳嗎?沒有!不僅沒有,他還給了你一條活路,甚至幫你查明真相,洗刷冤情。結果呢,你感激過嗎?公子從沒有對任何姑娘像對你一樣,但他的用心,你從來沒有用心體會!」
她無語,默默的望著昏迷不醒的冷楀。
「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你不屑和公子成親,正好,我小肆也不想有你這個無法用心體會公子對你好的主子!」
「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話罷了,我不是真的要離開……」她搖著頭,傷心的輕撫著冷楀的臉,終于領悟到,「幽會」事件只是一個導火線。「我討厭你的霸道,討厭你什麼都沒對我說,就擅自決定這個匆促的婚禮,尤其你才狠狠的將我推開,我怎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和你拜堂?我沒有讀心術,猜不來你的心思,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你這麼壞,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喜歡你呢?
「就算你偷偷幫我把工作做完,就算你偷偷抱我回房,就算你怕我餓肚子卻又拿話激我,但好多好多事,我都是後來才慢慢體會到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別這麼拐彎抹角的對我好呢!我討厭這樣,討厭這麼喜歡你的自己,討厭這麼慢才體會出你的用心的自己……」
「你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御醫說了,公子的傷只能盡人事,听天命……」小肆哽咽道。
陶鈴趴在床沿哭了起來。
「陶姑娘,小肆就讓你和公子多相處一會兒,有什麼話,就趕緊說了吧,公子怕是……」小肆嗚嗚哭了起來,轉身走出寢房,將門關上。
他沒救了?
「我不要,你不可以就這樣死了!冷楀,你給我醒來,你不可以……不可以……」陶鈴說不下去,嗚咽著,泣不成聲。「我不離開了,我不走了,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不在乎婚禮是不是太匆促,不在乎你沒有向我求親,不在乎你推開我的舉動傷我多深,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好起來,我只要你好起來,冷楀……」
傷心欲絕的她沒注意門外鬼鬼祟祟的一群人。
「……公子還真會忍耶!小肆實在佩服極了,尤其陶姑娘那一身酸臭,小肆就是受不了,才匆匆逃出來的……」
「是啊!楀兒的演技實在無人能敵,像我就早早退場,演不下去了呢。」
「陶鈴看起來真可憐。」
「可是三公子似乎還沒有結束這場戲的打算耶!」
「好象是這樣。」
「要不要提醒他,見好就收?要不然陶鈴傷心過度,決定來個殉情的話,那可不得了!」
「是啊,可是要怎麼提醒公子呢?」
窗外傳來一陣陣的嘀咕聲,傷心哭泣的陶鈴沒听見,倒是躺在床上「傷重昏迷」、「性命垂危」,只能「盡人事,听天命」的冷楀听見了。
在心里嘆了口長長的氣,他們就見不得他好,硬是要將這麼完美的計策給破壞是吧?他們就不能等陶鈴的真情感動天,奇跡出現,他醒過來了之後,再出來湊熱鬧嗎?
「冷楀、冷楀,你醒了嗎?」陶鈴發現他顫動的眼皮,驚喜交加得急喊。
唉!好吧,見好就收了。
冷楀緩緩的張開眼楮,「鈴……」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陶鈴……你沒走……」
「我沒走,我不走了,冷楀,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怕……好不了……了……」
「不會的,不會的,連御醫都來了,你的傷會好的……對,我馬上去請御醫過來,我……」
「別……離開我……」冷楀抓住她的手。
「我不離開,我只是要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你t」
「別走……」
「好好好,我不走,不過御醫還是要請……」陶鈴似乎听到窗外有聲音。「小肆,你在外頭嗎?」她大喊。
窗外的小肆立即被推到門前。
「快一點,換你上場了!」
他立即整整面容,推開門。
「陶姑娘,有什麼事……啊,公子醒了?!」他吃驚的沖到床邊,嗚嗚……這太為難他了,陶姑娘好臭啊!「公子、公子醒了!太好了,公子您讓小肆急死了!」
「小肆,你先別哭,快去請御醫過來看看他的傷啊!」
「好好,小肆馬上去,嗚嗚,太好了,公子醒了。」他立即轉身跑出去,能讓他遠離陶姑娘一身的酸臭味,他感激得痛哭流涕。
「御醫,快快,換你上場了。」蘇喜甄在一旁催促。
「將軍夫人莫急,臣住的院落不在這兒,所以得等等。」御醫提醒道。
「啊!說的也是。」她點頭。
房里,陶鈴為冷楀溫柔的拭去額上的汗水,一臉擔憂。「為什麼你一直冒汗呢?很痛嗎?忍忍,御醫馬上就來了。」
他為什麼冒汗?還不是因為外頭那些人讓他擔心害怕!
「來了、來了,御醫來了。」小肆喊著,帶著佯裝成氣喘吁吁模樣的御醫進門。
「听說三公子醒了?」御醫喘著氣問。
「是,麻煩御醫看看,他一直冒著汗。」
「讓臣看看。」御醫上前,陶鈴連忙退開,讓位給他。
御醫執起冷楀的手,認真的把起脈來。
「別再玩了。」冷楀低語。
「嗯……嗯……」他會意的點頭。
「如何?他的傷勢……」
「有救了,醒了就有救了。」御醫笑著說。
「太好了!」陶鈴松了口氣。
「太好了,我要趕緊去通知將軍和夫人!」小肆立即沖了出去。
「看來將軍和夫人會很快到達,非常快。」御醫笑呵呵地說。
冷楀翻了一個白眼,真懷疑陶鈴怎會沒有發現異樣。
「既然冷楀有救了,那我就可以離開了。」陶鈴突然道。
「咦?陶姑娘要離開?」御醫一驚,望向床上的冷楀。
「是啊。」她恬靜的一笑。
「可是妳方才……」
「我方才?方才如何?」陶鈴疑惑地問。
「你怎麼可以又說要走?你剛剛明明就說要留下了呀!」蘇喜甄推門而入,焦急的說。
「將軍夫人怎會知道我方才說了什麼呢?」她偏頭望著魚貫進入的眾人。
「這……是因為……」
「你察覺了。」冷楀終于開口,不再有方才佯裝出來的虛弱。
「察覺什麼,他們在窗外的嘀嘀咕咕,還是你們聯合起來的欺騙?」陶鈴笑望著他。「你們會演戲,我當然也會配合啊!」她的眼淚都白流了,真是太可惡了!
可……知道是假的之後,她雖然生氣,但松了口氣的感覺卻強過那些怒氣太多太多了。
「妳真的要走?」冷楀奮力的坐起身。
「公子,您別輕舉妄動啊!」小肆驚喊。
陶鈴揚眉,他們還要演下去嗎?
「陶鈴,回答我,你真的堅持要走嗎?」冷楀的臉色因為猛的坐起身而變得蒼白。
「陶姑娘,你行行好,要走要留說一句,好讓公子休息啊,他是真的受傷了,是真的啊!」小肆情急之下大喊。
「什麼?楀兒真的受傷了?!」蘇喜甄驚呼,望向御醫。
他點點頭,「三公子確實受了傷,請將軍夫人恕臣隱瞞之罪。」
陶鈴蹙眉,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
「這……楀兒,你快躺下,快啊!」蘇喜甄急了。
「公子,您又流血了!」小肆發現冷楀胸前的白布已經滲出血來了。
陶鈴望向他胸前纏繞的白布,真的看見鮮紅的血液漸漸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