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訓練他,讓他了解這是個多麼難得的機會,也要讓他學習如何化解別人對他的不滿,這對他的未來很有幫助。」
「可是……」小老板自己不是一直都為所欲為,啥時管過別人的心情或是對他有什麼不滿了?
「這樣好了,你們再撐個十日,假裝你們已經慢慢的軟化,這總可以了吧?」
「嗄,還要十日!」三人為難的低呼。
「太短了嗎?」鐘其揚故意問。
「不,不會、不會。」三人連忙擺手搖頭,生怕他們為所欲為的小老板又改變主意。
「呵呵,你們實在是……」鐘其揚搖頭失笑。小家伙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把所有人的心都收買了去,著實不簡單哪。「算了,再三天就成,可以吧?」
「是,小老板!」三人松了口氣。畢竟他們都是忠厚的老實人,實在扮不來勾心斗角的狠樣。
「啊!阿彌回來了。」王協平先發現搖搖晃晃的瘦小身影。
「哎呀!阿彌好像快撐不住了。」吳名昆低呼。
「你們別忘了……」鐘其揚瞧見他們三人的表情,才要出聲提醒他們,已經慢了一步。「……還要再撐三天哪!」
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不約而同的沖了過去,徐佑源和王協平各接過一桶水,吳名昆撐住搖搖欲墜的人。
真是的,明明就交代他們要慢慢的軟化態度,結果他們卻這般熱情……
看見小家伙先是驚愕,接著便紅了眼眶,漾開了燦爛的笑容,鐘其揚看著看著,聳聳肩,微微一笑。
「算了,他高興就好。」不過……
翠玉釀沒收。
第四章
又過五日,萬荏彌已經漸漸習慣了身體的勞累。
「小家伙,到馬房去吩咐準備兩匹馬,我們等一下要出城。」鐘其揚吩咐。
「我們?」萬荏彌一愣,「誰?」
他瞅她一眼。「我和你,要不然還有誰?」
「喔。」她點頭。「出城干麼?」
「準備一些食材。」
準備食材啊……
「是年宴要用的嗎?」她問。
「沒錯。」
年宴要用的,呵呵,很好很好,這段日子都沒有機會搞破壞,就利用這次機會,在食材里動手腳吧!
「了解。」萬荏彌領命,轉身往馬房去。
誰知還沒踏進馬房,她便倒抽了口冷氣,趕緊縮回腳,躲到一旁去。
「赫!那個、那個人不是李成嗎?」她驚訝的低喃。原來那天听見的,真的是他,而不是她以為的同名同姓。奇怪,娘明明說他被某家大酒樓挖去當二廚,怎麼會在這里呢?
糟了,如果被李成發現,那她的身分不就曝光了!
「咦,阿彌,你在這里做什麼?」胡建牽著方才進酒樓的客人的馬要進馬房,看見她,疑惑的問。
「哦,胡建哥,是小老板要我過來吩咐準備兩匹馬,不過我突然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沒辦,可不可以麻煩胡建哥幫我吩咐下去?」
「好啊,沒問題,你快去吧。」他爽快的說。
「謝謝你,胡建哥,改天請你喝一杯。」萬荏彌拍拍他,趕緊溜了。
真糟,她得想想辦法才行,否則讓李成認出她,就沒戲唱啦!
稍後……
「小家伙,你這是什麼打扮?」鐘其揚挑眉望著她。
「我怕冷不行嗎?」她聲音模糊的說。
他上前拉開她環著面部與頸項的圍巾。「有這麼冷嗎?我以為比起前兩、三天,今兒個的天氣好很多呢!」
可不是嗎?前兩、三天都是陰冷的天氣,原本以為應該要下雪了,可今兒個反常,陽光還露了臉呢!
她搶回圍巾重新圍上,「雖然有太陽,可等會兒要騎馬,我這是保護措施,免得凍傷了我的細皮女敕肉,不行嗎?」
「細皮女敕肉?」他失笑。「小家伙,你又不是大姑娘,這麼保護你這身細皮女敕肉可是會惹人笑話的。」真像姑娘家。
「我管別人笑不笑話,凍傷的話,受皮肉痛的可是我自己。」她退開一步,不再讓他扯掉自己的圍巾。「小老板,該出門了吧!」
「算了,你高興就好。」鐘其揚無奈的搖頭。這麼怕冷,那今晚怎麼辦?「你有多帶一件御寒的棉襖或披風嗎?」
萬荏彌送他一個白眼,當他是在取笑她。「我這樣就足夠了。」呿!她又不是真的這麼怕冷。
他聳聳肩,拿著自己的包袱。「那咱們走吧!」
兩人來到馬房,李成立即牽著兩匹駿馬過來。
「小老板您好,我是李成,以前在吉祥酒樓當二廚,我的廚藝很不錯……」
「吉祥酒樓?!」鐘其揚上下看了他一眼。
「是的,小的是吉祥酒樓的首席二廚。」李成挺起胸。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鐘其揚蹙眉,對于吉祥酒樓的情況有些耳聞。
「因為小的仰慕小老板的廚藝,所以才會來如意酒樓,希望有機會能在小老板身邊學習。」李成諂媚的說。
「嗯。」鐘其揚隨意應了聲,牽過馬,這時才發現有人一直躲在他背後。
「小家伙,你干麼站在我後面?還不過來牽你的馬,我們要上路了。」
「是,小老板。」萬荏彌壓低聲音、壓低腦袋,上前接過韁繩,然後催著馬匹快速離開馬房。
不過她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李成對于對他沒有利益的人事物是不會多看一眼的。
「小老板。」李成緊跟在鐘其揚身邊,不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小的學習能力很強,萬老板生前非常看重小的,小的相信一定能成為小老板得意的左右手。」
鐘其揚停下腳步,淡漠的望向他。
「既然萬老板生前那般看重你,那此刻吉祥酒樓面臨存亡之際,你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里。」冷漠的語調直指出李成的忘恩負義以及對他此舉的不予苟同。
他話一說完,便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李成跨出馬房。
「看什麼?」發現她一瞬不瞬的視線,鐘其揚疑問。
「李成的行為好像惹你不高興,為什麼?」
他無語,跨上馬,駕的一聲,徑自上路。
萬荏彌見狀,也連忙上馬追了上去,與他並駕齊驅。
「吉祥酒樓不是你的競爭對手嗎?它沒落了,你該高興才對,為什麼反而對李成背棄吉祥酒樓的行為覺得生氣呢?」她不死心的問。
「為什麼我應該高興?」鐘其揚望著前方,神情有些冰冷、陰郁。
「因為少了一個勁敵啊!」
「俗語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可在于我,難求的是棋逢敵手,對于萬老板的過世,除了萬老板的家人之外,我想我可能是最感遺憾的人了。」從小他就在廚藝上展露出驚人的天分,並被譽為料理天才,要找到一個能與他匹敵、切磋廚藝之人實在非常困難,「高高在上」的日子過久了,縱使興趣所在,寂寞也會漸漸蝕了熱情。
萬荏彌沉默了。看著他落寞的表情,听著他所說的話,不知怎地,心頭突然覺得酸酸的。
「我知道你不懂這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過你記住,一個連恩師都會背棄的人,你怎能期望他對你忠心呢?像李成那樣的人,絕對不適合延攬在身邊重用,懂嗎?」
「我又不是笨蛋。」萬荏彌嘀咕。
「小家伙,你嘀咕什麼?」鐘其揚斜睨她一眼。
「我說,小老板的教誨,阿彌謹記在心,不敢遺忘。」
「你啊,就會耍嘴皮子。」他搖頭。
「嘿嘿!」她傻笑混過,轉移話題,「小老板,咱們到底要上哪兒去啊?」
「到了就知道了。」
「呿,愛賣關子,不說就算了。」
「小家伙,有點耐性。」
「是是是……」拉長著不甘願的聲音,引來他一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