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嚇得轉身要逃,卻被兩名乞丐扯住,硬拖了回來,用力的丟在乞丐頭兒的腳邊。
乞丐頭兒跨開雙腿,用雙手壓制住女子的雙手,將她制在了他的胯下,「你以為把臉涂黑,老子就看不出來你是個美人嗎?」
女乞跪在他們身邊,為女子求饒著,「頭兒,她連吃個包子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你饒了她吧!」
「清清白白?老子要了你之前,你不也是清清白白的?」
「放開我!」女子大喊出聲,卻只換得乞丐們的得意大笑。
兩名乞丐把女乞拉了開來,乞丐頭兒欺身要親,被女子躲了開,此時,突然狂風大作,破廟門窗砰砰作響,吹刮起塵沙。
眾人抬起手遮眼,女子尋到機會,膝蓋一頂,乞丐頭兒摀著鼠蹊處痛得在地上打滾。此時,怪風驟止,女子見狀往破廟外跑了出去。
「快追啊!」
幾名乞丐回神要追,明明無風,破廟大門卻自行關闔,眾乞丐上前要開,兩扇大門倏地被異力推開,讓開門的乞丐應聲彈飛。
這一開一闔,那名女子早已趁隙跑得不知所蹤。
須臾,墨無垢回到了馬車旁,車夫服侍他上了馬車,才收起墊腳凳。
「國師,向東而去就有長嶺縣,向北而去是京城,為什麼國師偏要將她指向西方,向西而去,最近的村落都得走上十個日夜。」
「她往北而去,會遇上抓她的人馬,而我有私心,不能讓她向東前往長嶺。」
「這又是為什麼?」
「說了你也不明白,讓她無法前往長嶺,最心痛的人便是我啊!」
「國師……」
「好了,別說了,起程吧!」
車夫不敢多問,韁繩一揮,馬車又緩緩動了起來。
然而,連墨無垢也沒有算到的是,天意已定。
女子雖往西方而去,卻突然遭遇一陣怪風使她無法前行,原路回不去,迫使女子轉往北方而行。
兩年後—
法嚴寺旁的桃花樹在長嶺十分有名,除了因為不知它的年歲,更因為它已經數十年不曾開花,就像時間還停止在隆冬一般。
百年古剎法嚴寺在建寺之時這株桃花樹便存在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芳草鮮美、落櫻繽紛的景致,總是吸引不少人前來賞花,寺方在建造法嚴寺時看這樹桃花開得美,便舍棄了刨除桃花樹在這里蓋座亭子的想法,留下了桃花樹,並在桃花樹旁立了棚子設了奉茶,供香客及路人小憩。
誰也沒有發現桃花樹出了什麼問題,只知道有一日,一樹的桃花盡數凋零,隔年起,這株桃花樹便再也沒有開過花,這一過,就是數十年的年歲。
洛雲汐跟著義父洛成前往法嚴寺,是為了醫治寺旁的那株桃花樹。
洛雲汐兩年前因一個意外被花匠洛成所救,他們兩老年過半百膝下無一兒半女,便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她,留下她原來的名字跟了他們夫婦姓洛,洛雲汐就這麼在長嶺縣住了下來。
洛雲汐從小就愛養花養草,神奇的是,她自小種什麼花草都能活,也對培養新品種花卉十分有興趣,被洛成收留後,她在義父的園子里工作更是如魚得水,也由洛成身上學得了更多花匠的知識。
法嚴寺外那株數十年未開花的桃花樹一直是長嶺縣的傳奇,所以一听說寺方找了義父前往醫治桃花樹,洛雲汐立刻跟來。
法嚴寺的僧人早已在約定的時間等著他們,所以一見到他們便把他們帶到了桃花樹下。
洛雲汐咋舌看著這株桃花樹,瞧它粗壯的樹干,這株桃花樹肯定至少有百年之齡。
「既是不能開花,貴寺又怎會留了這株桃花樹數十年之久?」洛成一見這株只長了稀疏的綠葉,明明是花期卻一個花苞也沒有的桃花樹,不免好奇的問。
「數十年前桃花樹不再開花卻還是留下的原因已不可考,但二十年前,住持的確想過刨除了這桃花樹。」
「那怎麼會又多留了二十年?」
「洛老可知道墨國師?」
「國師墨無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二十年前,剛成為國師的墨仙人曾來過敝寺,保了這株桃花樹,希望敝寺能妥善照顧,並說二十年後他會派人前來移株,卻不想二十年還未到,桃花樹的枝葉便有枯黃之貌,敝寺才會請洛老前來醫治桃花樹。」
「我盡力便是,只是這桃花樹看來病得很重,若真醫治不了,還是刨除最好,不要再花費人力移株了。」
「總之,請洛老盡人事,听天命便是。」
洛雲汐住在長嶺縣城郊已經兩年,卻從沒來見過這株桃花樹,來到此地,她竟是看著桃花樹發傻。
洛成與法嚴寺僧人了殊說完話一回頭,竟看見洛雲汐對著桃花樹流眼淚。
「雲汐,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怎麼哭了?」
洛雲汐這才回過神,用手往臉上一抹,發現自己真的流下眼淚。
她是怎麼了?看著這株桃花樹,心頭竟有種熟悉感,還有一種听了桃花樹可能被刨除的不舍及憂愁?
她輕輕撫模著桃花樹樹干,無以名狀的悲傷讓她不住地流淚。「義父,可否讓我來醫治這株桃花樹?」
了殊從方才就很好奇這名女子的身分,瞧她的眼神,似乎對這桃花樹有著萬分愛憐的情緒。
「這位是?」
洛成哂然一笑,他是個花匠,對于花草之事十分專注,一來到這里便專心的審視桃花樹,都忘了該向寺方介紹洛雲汐。「這是小女雲汐,從小就對蒔花養卉十分有興趣,師父可別小看她,或許真能治癒這株桃花樹也不一定。」
「洛老是向敝寺推薦洛姑娘嗎?」
「既然雲汐有興趣,她就會傾心盡力的醫治這桃花樹。」
「那就有勞洛姑娘了。」
寺方與洛成算是達成協議了,所以洛成及洛雲汐又留在桃花樹旁觀察桃花樹,商量醫治桃花樹的方法。
了殊因為看見了住持由寺里走出來,便先一步迎上前去。
「了殊,那是花匠嗎?」
「是的,洛老就住在城郊,有一座很大的園子,城里人說他是整個長嶺縣最有本事的花匠。」了殊躬身一應,會找花匠前來,便是依住持的交代。
「那名姑娘亦是花匠?」
「是!那姑娘是花匠洛成的女兒,名叫洛雲汐,將由她負責治桃花樹。」
「雲汐……那名姑娘名喚雲汐嗎?」
「是的!住持師父認識洛姑娘?」
住持看著遠方的洛雲汐,微微一笑,雖然這世上不免有同名的人,但住持仍想著,莫非這洛雲汐便是當年那名女嬰,而她與這桃花樹竟還有未竟的緣分?
「十八年前,我為一名女嬰取餅名字,就是取名雲汐,只是,當年那女嬰並非姓洛,而這洛姓花匠也非當年女嬰的父親。」
「或許……是有什麼機緣吧。」
「或許吧。」住持沒有對此事多表好奇,出家人凡事隨緣,是與不是並不是那麼重要。
與義父商量出醫治桃花樹的方法後,洛雲汐看著樹下一株植物,大皺眉頭。「義父,你瞧這是靈芝嗎?」
洛成也趨近去看,發現的確是株靈芝。「看來是的,但這顏色……」
「與蕈菇相同,這靈芝多彩必有毒,而且靈芝依附桃花樹生存,由根部吸取了桃花樹的養分,此靈芝不可留。」
「今日順手先刨除了靈芝。」
「是。」
只是洛雲汐手上的刀具剛踫上靈芝,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一暈眩,讓洛雲汐不慎被手上的刀具劃傷了自己的手。
正在談話的了殊及住持,見洛雲汐突然拿出工具蹲在桃花樹旁,先是不解,後才想起了什麼,立刻上前想要制止,兩人才剛走到桃花樹旁,就看見洛雲汐已經傷了手,鮮血不住的從她的傷口滴落,滴在了桃花樹樹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