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真無害? 第3頁

「洛姑娘,請別刨除了這株靈芝,國師當年亦囑咐本寺要妥善照顧這株靈芝。」

「可靈芝多彩必有毒。」洛雲汐坦白直言。

「洛姑娘放心,這株靈芝無毒,只是天生異色,而且這靈芝似有靈性,每每有人想要刨除靈芝總會不慎傷了自己。」

「的確,我方才也不知怎麼傷著了。」

住持撫須,回憶起了十八年前的事,至今想起總還覺得當年的事似有玄機。「這靈芝在此已生長數十年了,除了十八年前曾有一名孕婦像是失魂一般剝下部分靈芝食用,倒沒有其他人能傷得了這靈芝一分一毫。」

「這靈芝這麼玄奇?」洛雲汐壓著手上的傷口,覺得稀奇的看著這靈芝,原先見靈芝生長得這麼碩大,怕會吸取了桃花樹的養分,沒想到這靈芝竟然已依附著桃花樹生長了數十年之久。

「就跟這桃花樹的故事一樣玄奇,洛姑娘受傷了,隨了殊入寺療傷吧!」住持交代了殊,要他帶著洛雲汐入內。

「有勞師父了。」

洛雲汐跟著了殊進入法嚴寺後,洛成對那靈芝還是十分好奇,他蹲子嘗試著拔除靈芝,卻見那靈芝根部依然緊緊攀附著桃花樹樹根,無法動它分毫。

「靈芝向來長在深山人煙罕至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能有靈芝已屬稀奇,竟還拔除不了。」

「與這桃花樹有關的,一直都十分玄奇。」

「的確如此,若不是這桃花樹玄奇,我家那丫頭也不會一听到就要隨我而來。」

「洛姑娘真有信心能治好這桃花樹?」

洛成以為住持是因為不放心,再次做了保證,「雲汐那丫頭聰慧,只用兩年就盡得我的真傳,住持放心。」

「只學了兩年?不是說洛姑娘自小就喜歡蒔花養卉嗎?」

「雲汐是我的義女,兩年前發生了意外被我所救,因為我們夫妻沒有孩子,她這才改了姓做我們的義女。」

「洛姑娘原先是不是來自晉泉縣?」

一听住持這麼說,洛成警戒了起來,雖然不覺得眼前這位出家人會有惡意,但他還是決定不透露太多。「雲汐那丫頭早沒了親人,多年來流離失所,既然被我所救,這里就是她的家鄉,她就是長嶺縣人。」

「原來如此。」听到這里,住持雖明知洛成是防著他沒說實話,但也沒再多言,心里更確定洛雲汐便是當年的女嬰。

然而誰也沒看見,方才洛雲汐鮮血滴落的地方早已不留痕跡,好似桃花樹根盡數吸去了一般。

此時,一陣輕風緩緩拂過枝椏,好似桃花樹有了生命,緩緩顫動著一般……

第1章(2)

那一夜響了春雷,下起了滂沱大雨,洛雲汐一整夜都听著外頭的雨聲,擔心著桃花樹的安危,不知怎麼,總有不祥的預感。

于是,洛雲汐沒吵醒義父義母,自己提了盞燈、拿了把傘就往法嚴寺走去,一來到桃花樹前,果然看見了被雷劈中的桃花樹。

洛雲汐心疼的看著桃花樹,所幸劈中的只有枝椏,樹干還算完好,應該不至于滅了桃花樹的生機,她這才放心,順手想折下已然焦黑的桃花樹枝。

「不許踫!」

突來的喝止聲讓洛雲汐嚇了一跳,拿起提燈想看清來人,卻不知為何,看見了眼前的白衣男子,她的心倏地揪痛了起來,疼得讓她捧著心,流下眼淚。

男子乍見洛雲汐,腦海中浮現了由模糊到清晰的畫面,那是眼前這名女子撐著羸弱的身子,對他許諾的畫面—

「來世,我會來找你,陪伴你,永不分離。」

男子的眼眶蓄滿了淚水,那是感受到分離的悲傷,亦是重逢的喜悅,他大步走上前,緊緊的擁住了洛雲汐。

洛雲汐被擁住的那一刻,像是感受一股滔天的悲傷一般,她揪著心,哭出了聲音。

「不要哭,我在這里。」

男子的聲音喚回了洛雲汐的神智,她猛地推開他,抹去了眼淚。

「你是哪里來的登徒子,竟然抱著我?」

白衣男子想回答,卻在開口時發現自己答不出來,他……竟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可他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為何記得眼前的女子,覺得她就是自己前世的戀人?

「怎麼了?說不出話來了?」

洛雲汐盯著這名男子看,看見他被雨淋得狼狽,卻難掩他的美貌。

是!是美貌,洛雲汐從不知道自己竟會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一雙秀氣的眉像是想著什麼艱難的問題一般攏著,長而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宛若星辰的璨眸如今漾著可憐無助的眼神,雖然他方才擁住了她,但看著他無助的眼神,她卻無法因為他的輕薄而對他生氣。

「你為何要我不許踫這桃花樹?下這麼大的雨,你又為何沒有持傘站在這里?」

「若我說我們前世是戀人,你相信嗎?」

「前世戀人?」這男子長得再美,但突然說自己是他的戀人,洛雲汐開心不起來,反而狐疑的看著他,「這怎麼可能?你記得前世嗎?」

「我……不記得,只是有這個感覺……」

「感覺」他們前世是戀人,這人是傻的嗎?

「你到底是誰?鬼鬼祟祟的。」

「我……不記得了。」白衣男子失落的跌坐在桃花樹旁,他什麼也不記得了,卻只記得眼前的女子,但她卻用冷漠的眼神望著他。

白衣男子仰望著天,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冷冽的雨水撒落在他的臉上,他空茫的腦子里只剩虛無,就像是身處在一場惡夢里,然而這惡夢卻是連這場滂沱大雨也澆不醒。

怎麼會有人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洛雲汐是可以不理會他,但下著這麼大的雨,她卻無法狠下心來。

「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你呢?為何這麼晚了還在這里?」

是她先問的,他不回答就算了,居然還反問她?洛雲汐決定不理會他,逕自探視起桃花樹來,直至感覺到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擺。

「你在做什麼?」白衣男子不離開也不躲雨,好像賴定了她一般。

「我是花匠,正在診視這株桃花樹。」洛雲汐邊說,邊折下一截已被雷劈黑的桃枝。

想不到白衣男子突然一喊,「痛!你做什麼折桃枝?」

「這桃枝被雷劈黑了,我正在折去壞的枝椏,倒是我折的是桃枝,你痛什麼?」

「我、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就是不想看這桃枝被折。」

哪里來莫名其妙的人。洛雲汐出聲趕他,「去去去!別防礙我做事,你趕快去躲雨。」

「我……我失憶了,除了留在桃花樹旁,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里。」

「啥?失憶?你從失憶後就一直留在桃花樹旁?我早上來時分明不見桃花樹旁有人,你哪時失憶的?」

「就剛剛……我一睜眼,就看見你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莫名其妙。」

明明有著一張比女子還傾國傾城的容貌,卻是個瘋子。洛雲汐不想理會他,照顧桃花樹要緊,她又折下了一截桃枝。

這回,那男子沒有出聲抗議,因為他就這麼直直的倒在了洛雲汐的眼前。

「玄朗,我為你取名墨玄朗……」

「為啥我得跟著你姓?」

「你對別人明明那麼溫文和善,總不能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就對我這麼差吧!」

「你管不著!總之你又不是我的誰,我不想跟著你姓。」

「我做你師父好不好?」

「你的年紀還不足我的一半,憑什麼做我的師父?」

「我偏要這麼叫你,墨玄朗、墨玄朗、墨玄朗!」

是夢嗎?還是記憶?玄朗緩緩的清醒過來,終于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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