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焚心 第14頁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突然閉口不說下去。

「不知道什麼!」她挑高眉,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不知道這信是你妻子寫的,還是不知道收信人是你?」

蔣牧淮不理會她挑釁的言詞,徑自伸出手來。「拿來。」他板起臉孔,目光冷得讓人心寒。

「這麼急切的想知道她寫了什麼?」

「拿來。」

「你不是說過你會努力的忘了她?那麼你又為什麼要在乎她寫了什麼給你?」她強忍住淚水質問他。

可他始終寒著臉,語調冷漠的說︰「拿來。」

「不要。」

「拿來。」

「不要!」

蔣牧淮筆直地向她走來,關亞詢轉身就跑。

「你該死!」她想做什麼?

他見狀馬上追上去,但她卻跑進了廚房。

她把廚房的門鎖上,打開瓦斯爐,火舌冒起,燒上那封信。

他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門看到火光,明白她的意圖之後,他竟徒手將玻璃打破,開門進入。

必亞詢看到他瘋狂的舉止,嚇得頻頻往後退。

蔣牧淮一進廚房,還來不及將爐火關上,便伸手去搶信。

他真的瘋了嗎?

必亞詢嚇得先關爐火,怕燙著他的手,但他好像不知道痛似的,直接用手將信上的火撲滅。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信的內容,但剩余的半張紙卻沒有只字片語。

「她寫了什麼?寫了什麼?」蔣牧淮雙眼赤紅,狂暴得猶如一頭盛怒的獅子,一步步的逼向她。

必亞詢任由淚水落下,什麼都不說。

蔣牧淮到處摔東西,瘋狂的模樣令人害怕。

「她信上寫了什麼?寫了什麼?你說、你說——」他喪失理性的揪住她的衣領,強逼她正視他的憤怒。

她輸了,她知道自己輸了。

她怕他的瘋狂,也明白一個事實,他的心始終不曾放在她身上過,他愛的只有他的妻子。

「她說她不愛你……」

「不。」

「她說她要離開你……」

「你說謊。」

「她說她要跟你離婚……」

「你說謊,說謊——」他拒絕再听。

蔣牧淮陡地放開關亞詢,像瘋了似的跑出去。

他要去問喬雲,問她心里是怎麼想的。他不信喬雲真像她所說的那樣,要離開他。

必亞詢看著他離開,只覺全身軟癱,最後跌坐在地上。

她沒說謊,因為喬雲寄來的信里的確沒有只字片語,只有一張離婚協議書。

她不敢讓他看,怕他看了會承受不住那樣的打擊,于是偷偷的用白紙換下那張離婚協議書。她原以為這樣會比較好,沒想到他會像瘋了般不能承受喬雲想離去的念頭。

或許在蔣牧淮心中,一直沒讓她有機會跟喬雲較量,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想要的女人一直只有喬雲。

必亞詢窩在牆角哭得傷心欲絕不能自已。

心碎的感覺竟如此難受。但她告訴自己,哭過了,她就能再站起來,這一次,她不再讓自己有機會回頭。

她要離開台灣,離開有蔣牧淮的地方。

???

蔣牧淮回到蔣家,卻遍尋不著喬雲。

「她走了。」古世伶很怕兒子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走得很堅決……」

蔣牧淮不听,轉身要離開。

迸世伶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去找喬雲。」

「她不會回來的。」

「我會讓她回來。」

「牧淮,你不明白,喬雲這次下了很大的決心要離開你,就連我跟你爸都留不住她,她……她將離婚協議書寄給了你,你沒收到嗎?」

「什麼?!」蔣牧淮猶如被潑了桶冷水般,煩躁的情緒一下子平靜下來。

原來亞詢不讓他看的竟是離婚協議書。

原來那就是喬雲給他的答案。

原來那就是他逼她的下場!

「不,我不會離婚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喬雲走到離婚的地步。「如果她想離婚,那麼她該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偷偷模模的把離婚協議書寄給我。」他不允許喬雲一聲不響的離開,他要她回來。

蔣牧淮風馳電掣般地將滿身的暴怒移往喬雲的娘家。

???

喬雲一直窩在房里不見任何人。

沒見到她,蔣牧淮便不走,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不下,一個在房里待著,一個在門外守著,她沒吃飯,他也陪著她連一滴水都不喝。

喬家兩老看了心疼,只好直勸女兒出來,希望他們夫妻倆好好的把話說清楚。

喬雲幾番掙扎,終于開門。

但她的第一句話便是,「讓我走,放我自由。」

「辦不到。」

「我不愛你。」

「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如果他真的不在乎,那麼他不會這麼折磨自己,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只為了要激怒她。

「你愛上別人了,所以堅持離開我,是不是?」

「不是的。」喬雲急著反駁。「我沒有愛上別人。」她真的沒辦法愛他,雖然知道他對她的執著。

只要她待在他身邊一天,他就永遠有著期待,期待她能回饋他的愛,希望她愛他。

這是她以前一直漠視的事實,直到他拿事業賭上她的心,她才明白自己不能再耽誤他了。

她或許是個不需要愛也能活得好好的人,但他不是。她還記得當年他追她時有多瘋狂、多熱情。牧淮是個需要愛的男人,偏偏她給不起他所要的。

「放我走吧,如果你真那麼愛我的話,請你答應我的請求。」喬雲終于勇敢地面對他,說出內心的想法。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跟他討東西。

他說過的,只要她開口,他什麼都給,但惟獨這一項不行。

「我不答應。」

他不離婚,絕對不和她離婚。

???

蔣牧淮先回到他跟關亞詢的住處,打算收拾東西回去,跟喬雲抗衡到底。

沒想到回到那里,另一場別離正等著他。

必亞詢走了,留下一張字條跟一張支票。

字條上寫著——

我帶走你給的八十億美金,因為我已把過去賣給了你,而桌上的一億是你當初買我的未來時的價碼,現在我將它還給你,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

未來不需要有你。

再見。

必亞詢

蔣牧淮拿起支票,緊握在手中。

他的女人是走是留,一向由他來作主,是誰給她權利讓她決定自己的去留?

可是他毀了那一億元的支票,卻毀不去內心沉悶的感受。

蔣牧淮冷哼一聲。她以為她使個手段就能贏得他的注意嗎?她以為她跟喬雲一樣,鬧著要離開,他便會挽留她嗎?

不,他不會挽留她,不會找她,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喬雲,而關亞詢對他毫無價值可言。

他將支票揉成一團,憤怒地往牆上一擲。他告訴自己,關亞詢的出走只是替他圖個方便,至少他不用費力去跟一個女人談分手。

她走了,只是提早為他們之間作個了斷,他求之不得。

蔣牧淮雖然這麼想,卻無法漠視內心深處的那股空洞……

第九章

她有多少年沒回台灣了?

必亞詢頭一次數著自己離開台灣究竟有多少年。

算了算,竟已過了五個年頭。

想想,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讀完大學,甚至進研究所。

這的確不算一段太短的歲月。

當初她匆匆辦了休學離開台灣,原以為五年的時間足以讓她忘掉一個人,甚至一段感情,但是事實證明她錯了。

當她再看到蔣牧淮時,仍會激動得想哭。

蔣牧淮從沒找過她,這是關亞詢一直都清楚的事,因為如果有心找她,他會找得到的。

其實在她離開台灣前曾留下線索。她把她的連絡地址告訴育幼院的院長,甚至一到美國就寫信回台灣。

可是經過三個月的等待,她不得不接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確毫無地位,他心里真的沒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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