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焚心 第15頁

于是她徹底死了心,用五年的時間去遺忘一段感情,等到自己夠堅強了才回台灣。只是她萬萬想不到,她才剛踏進國門,竟看見蔣牧淮來接妻子的機。

他還跟喬雲在一起。

他終究追回了他心愛的人。

必亞詢呆站在原處,不知如何以對。

而蔣牧淮擁著妻子的腰與她擦身而過,目光不曾停留在她身上。

必亞詢沒回頭,只是笑了笑。

她笑自己自作多情,笑自己太傻。原來他早就忘了她,是她一直惦念著,還以為他記得。

看來五年前她不用飛得那麼遠,因為蔣牧淮不會去追她回來。

必亞詢拖著行李踏出機場大廳。她的步伐堅定,以至于沒能看見蔣牧淮回頭看她時,眼中流露出復雜的光芒。

???

必亞詢回國是為了劇團的事。

她在美國期間繼續求學,修的是戲劇,偶爾還會在百老匯客串演出。

那天音樂劇「貓」劇最後一場演出,很多戲迷遠從各地到美國來,因此她才有機會巧遇以前劇團的朋友——周家邦。

是周家邦提起以前大家一起搞劇團時的歡樂,勾起了關亞詢那時美好的回憶,末了,他還邀她回來教戲。

在美國,外國人若想闖出一片天是件很難的事,何況是在戲劇界,因此身為黃種人的她喪失了很多機會。幾經衡量,最後她還是決定回台灣,不再讓蔣牧淮絆住她的未來。

她在劇團里教戲、導戲,偶爾也下場客串,過過戲癮。

「為什麼我們不需要找贊助廠商?」關亞詢記得他們以前總是為了籌不出經費和租不到場地而憂心,怎麼公演的日子近了,卻沒看到半個人在忙經費的事?

「咦?你不知道嗎?」周家邦大吃一驚地回頭。「我們劇團是屬于蔣氏集團所有。」

「蔣氏?!」

「對啊,五年前我們劇團就讓蔣氏給收購,所以每年蔣氏集團的員工領幾個月的年終獎金,我們就領幾個月的年終獎金呢。」周家邦說得眉開眼笑,完全沒看到關亞詢倏地變色的臉。

蔣氏!

她竟又回到蔣牧淮的勢力範圍內!

她的第一個直覺就是逃。

但逃什麼呢?

蔣牧淮一直沒打算追回她,她還傻呼呼的為了他的一個消息而亂了方寸!

這怎麼看都是她最傻。

必亞詢是看淡了蔣牧淮是劇團幕後老板的事,但是蔣牧淮卻沒忘。

他選在公演的前一天來看他們排演。

必亞詢那天的演出分外失常,不是忘詞就是忘了走台步。蔣牧淮再也看不下去,狠狠的數落了劇團的團長一頓,然後把關亞詢叫到休息室去。

分別了五年,他們頭一次如此面對面。

必亞詢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勇敢,仰起臉來面對他。

她的態度一如五年前他買她的時候。

蔣牧淮禁不住笑了出來。「你不用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像是在找人拼命。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弄清楚五年前的帳,不是來找你的碴,你別擔心。」他邊說邊拍拍身旁的椅子要她坐。

「不用,我站著就好。」關亞詢拒絕了他。「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們還要排戲。」

「排戲?」他挑眉,嘲諷的笑了笑。「你還想繼續剛才的表現嗎?或者,那就是你的實力?」

「我今天只是失常。」

「為什麼只有今天失常?」他故作好奇地問。

必亞詢又羞又惱。「你管不著。」

「是嗎?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因為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因為我所以才失常的。」

「你明白自己自作多情就好。」她仍忍不住回他一句,但在看到他眼中的興味時,立刻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她要是夠聰明,就不該隨著他的話起舞,她應該假裝沒听到的。

「蔣先生,如果你只是想提醒我今天的表現有多不恰當的話,那麼我可以退出劇團。」反正她又不是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況且每一個角色都有候補人選,她臨時退出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至于編導的工作,她可以另尋出路。

必亞詢有禮地告辭。

蔣牧淮卻擋在門邊不讓她離開。

「蔣先生,請讓讓。」

他故意裝作沒听見。「我說過,我今天來是為了五年前的事。我不管你要不要留在劇團,但是依我們當年的約定,你還是我蔣牧淮的女人。」

「我還給你一億了。」

「而我把它揉成紙團丟了。我一直沒允許你離開,你離開的這五年,就算是我給你的假期吧。」蔣牧淮笑容滿面地陳述她依舊歸他所有的事實,淡淡的語氣讓人察覺不到他的惡毒。

「蔣牧淮,你到底想做什麼?」

「討回我該討的權利。」

「而你的權利是……」

「將你納在我的羽翼下。」

「為什麼要強留下我?你並不愛我,你甚至……甚至一點都不在乎我,不是嗎?」

「你說什麼?」蔣牧淮邪笑著抬起她的臉。

必亞詢拍開他的手。

他臉上依舊掛著笑。「那個約定只約束你,並不包括我的感情和態度。」所以縱使他要對她棄如敝屐,她也不能有意見。

「我說的不是約定,是你強留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在身邊做什麼?」

「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禁臠,就應該嚴守你的本分,做好份內的工作。」

「我份內的什麼工作?幫你暖床,做你的伴?」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他挑眉點點頭。

必亞詢憤怒地揮掌打掉他臉上的笑。「下流!」

火辣辣的疼痛延燒到蔣牧淮的雙瞳中。「賞我巴掌不在你的工作範圍內,切記你的身份,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她不是他老婆,管不著他下不下流。

「跟我回去。」他攫住她的手腕要帶她走。

必亞詢對他拳打腳踢,怎麼也不想跟一個沒有心肝的人在一起。「這一次我不受要脅,你如果真要帶我走,那麼我們就對簿公堂,看法官怎麼判的!」她就不信法律能容許人口買賣。

「想跟我打官司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你有那個能耐嗎?」

「我有錢。」

「哪來的錢?」

這會兒她卻開不了口跟他說,就是他給的那八十億美金。

如果她硬要否認五年前的交易,卻拿他給她的錢來討回公道,豈不是很可笑?而法官若是知道了,又將如何看待她的行為?

只怕是蓄意詐財。

必亞詢的臉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反抗蔣牧淮的拳腳也不似方才那般強而有力。

「妥協了?」

「你很卑鄙。」

「這話算是恭維嗎?」蔣牧淮低下頭輕啄她的唇。

她終于又是他的人了。

他不僅內心盈滿的喜悅所為何來,只覺得他的心空蕩蕩的閑置了五年,今天總算填滿了。

必亞詢看著他的笑,覺得很刺眼。

他的吻綿密地轉到她鎖骨處,一想到這個吻讓她心悸,卻不帶任何感情,她陡地恨起了他。

她憎恨他總是利用她的脆弱竊取她的心,恨他沒辦法與她交心,卻總是來擾亂她的生活。

「你還愛不愛你太太?」她突然問。

蔣牧淮一愣,沒有回答。

必亞詢卻從他僵直的背脊得知答案。「你還愛著你老婆,卻背著她偷人,如果她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蔣牧淮終于抬起臉來。「你很懂得如何潑人冷水。」

「我只是實話實說。」

「可惜的是,你忘了我跟我太太之間有的只是婚姻,並沒有感情。」他在外頭的事,喬雲從來不管。

必亞詢回他一笑。

其實她並不在乎他跟他太太擁有什麼樣的婚姻,她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他是否還愛著他太太。

他若還愛著,那麼他會自食惡果的。

「與惡鬼談交易,你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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