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行嗎?以後可是她得靠你的臉色吃穿了。」他嗅著身邊女子的體香。
「小不忍則亂大謀,在一切尚未成定數前,我都不能亂了章法。」
「文琇,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可怕,為了這龐大家產這樣忍氣吞聲的耗費青春等待時機。」男人笑了。
「別這樣叫我。」女人眸中閃過犀利的警告。她可不希望習慣成自然,結果卻因為疏忽而泄底了。
「好、好、好,我偉大的夫人啊!」
對話的同時,一陣純真開朗的笑聲傳了進來,打亂這屋子的曖昧。
「誰那麼吵?」女人下床,隨手抓過睡袍披上遮掩赤果,往窗台走去,小心翼翼的掀開窗簾一角,眯起眼楮看向前方。
「是誰?」男人不知何時也跟來了,緊緊摟住她。
「你的主子啊,你這該死的家伙不去隨行伺候著,竟然賴在我這兒偷懶。」
他輕蔑一哼,「小丫頭一個,干麼要我跟呆瓜似的跟前跟後,我又不是項莫軻,竟然會對一個小女生著迷。」
她驀然側過臉。「你說,項莫軻對她……」
「嗯,還挺疼愛的樣子。」
她推開男人,臉色凝重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這樣下去。」
「又怎麼了?」
「你是笨蛋啊?」她對男人叫囂,「用點腦袋想一想好不好,萬一那個趙尹薇懷孕生了小孩,屆時就算我們扳倒項國儀父子,有人母憑子貴帶個小家伙來跟我們分一杯羹,你以為我們會比較有利嗎?」
「你還真是霸道,連一點殘渣都不肯分人。」戲謅的口吻。
「要成大事,一點仁慈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一點都不意外你當初會把你老公給……」
「住口,不準再提!」她怒喝道。
他趕緊安撫。「好,別氣了,當我失言,說吧,你現在又想怎麼辦?」
「把那女的趕出掩月山莊,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帶個小的來壞我們的計畫。」她望著男人,「你那邊的進度得加快了,我不想再這樣虛耗下去。」
「放心,我一定會讓項莫軻措手不及,絕對不會叫你失望的。」
「呵呵,這我知道,我相信你。」
「不過,現在你得先別讓我失望……」挑逗的意味很濃烈,擁抱住身前的成熟女體不放。
「我知道,你快點啦!」
短暫的沉默之後,再起,她享受著眼前的歡愉,心里卻不時飄向外頭那個年輕的身影。
壯大的時候,是斷然不許任何插曲來破壞的。趙尹薇呀趙尹薇,這一切只能怪你傻得卷入這場豪門斗爭,怨不了旁人。
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箭靶,趙尹薇沉浸在眼前單純的生活之中。
「項莫昕,你對那些三色堇做了什麼?」她震驚的大嚷。
「啥?這是三色堇?拜托,這不是草嗎?綠禿禿的哪有所謂的三色。」
「天啊!你給我滾去澆水啦,說你智缺還不承認,竟然把三色董全拔光。」
「小嫂,你很可惡欸,干麼說我智缺?」項莫听抓起水管,充滿攻擊意味的打開水龍頭,然後往她身上噴去。
她全然沒有招架的余地。「啊!項莫听,你完了你!」她不甘示弱的抓起另一條水管朝他反擊。
頓時,花圃前水花四濺,向來寂靜的掩月山莊上演了一場難得的水管大戰,二十歲的趙尹薇對抗十歲的項莫昕,歡樂的尖叫大笑響徹整個掩月山莊。
「小嫂我不敢了啦!」他佯裝討饒。
「少來了,項莫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嗎?工于心計的小表。」
「臭小嫂,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接招吧。」他火力全開。
斑級房車停在屋前回車道,項莫軻一下來就看見兩個濕漉漉的家伙在花圃前放肆行凶,被害者是一旁不敢靠近的老園丁苞無辜的花草。
「那、那位是少女乃女乃吧?」盧軒詫異的間。
「也只有她膽敢這樣大鬧掩月山莊的寧靜。」項莫軻靠在車前哭笑不得。
素來愛搗蛋的趙尹薇果然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確實把握時間在他出門的時候繼續她的搗蛋大計,現在連他的小堂弟也被拉攏成了她的共犯。
「莫軻哥哥!」項莫听驚訝的對著車道前的人喊。
「項莫昕,少要詭計了,你以為你喊你哥的名字,我就會信以為真松懈戰備好讓你有機可趁嗎?」趙尹薇不斷的把水往他身上噴去,「快呀,怎麼不反擊了?」
停下攻擊的手,忽的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她傻傻的回過身去,發現回車道前,大叔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一旁還有盧軒在……
天啊!那她愚蠢的模樣不就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滴淌著水珠的身體驀然一僵,整張臉不安的羞紅,她趕緊拋下水管,匆匆的背過身去企圖掩飾自己的罪行。
半晌,項莫軻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們兩個在搞什麼破壞?」
「莫軻哥哥,我和小嫂不是在破壞,我們是在革命。」
「革命?革命是徹底的破壞後再重新建設,請問兩位力行破壞了之後,打算怎麼重新建設?」他挪揄的問。
「喏,園丁爺爺已經等著建設了。」項莫听住一旁心驚膽戰的老園丁身上一指。
項莫軻模模他濕淋淋的臉龐。「快去把這身衣服換下來,萬一感冒就糟了,快去!」
「嗯。」他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小嫂,你愣著干麼?」
趙尹薇死都不敢回頭面對項莫軻,只能用手偷偷的揮趕著項莫听。
「小嫂,裝文靜來不及了啦!」
她對他齜牙咧嘴。「項莫听,你——」真恨不得一掌打昏這個小兔崽子。
吐槽了她,項莫昕得意的朗笑著離開災難現場。
「還愣著做啥,打算站在這里把自己曬干嗎?」眯眼看了下天光,項莫軻似笑非笑的瞅著眼前百般窘迫的她。
她明明記得最快也是明天晚上的班機……「怎麼會突然回來?」她低頭瞅著自己的腳趾頭。
「工作提前完成就回來了。」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海外的每一天都對著孤單的床側嘆息失眠,才不想讓這丫頭把自己瞧扁。
「喔。」她偷偷睞他一眼。
「進屋去。」轉身的同時,他朝她伸出了手。
不假思索的,趙尹薇緊緊搭上溫暖的手心,項莫軻露出一閃而逝的笑容握緊了她,淘氣的女孩頓時羞怯得宛若春天的嫣紅桃花。
「冷嗎?」她從頭到腳濕得像只落水的貓。
趙尹薇搖搖頭,只給了一抹嬌憨的笑容。
回到私有空間,沒有旁人的注目,他略微使勁的將她帶進懷里,吻上了想念的唇,她率直的踮起腳尖抱緊他。
原來她也會這樣想念著一個人,一個大她整整十一歲的男人。
曾經以為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火花的,他卻以從容穩重的姿態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她年輕不定的心。
「這幾天都做了什麼?」他邊吻著她邊問。
「……沒有。」她才不會告訴大叔自己有多瘋狂的想念他,因為大叔一定會嘲笑她孩子氣。
「沒有?不會又是吃飽睡睡飽吃,出門上課打瞌睡,回來扔了書包就發呆?」
「才沒有,為了期末評圖,我可是很努力欸。」她賴在他懷里蹭著。
「欸,我衣服被你弄濕了。」項莫軻笑著說。
「活該,是你先抱我的。」
「好,都是我先挑起的,那麼現在我可以先月兌下這身濕衣服嗎?」
「討厭!」她嬌嗔的捶打了他一拳。
想念太叫人焦灼了。這就是夫妻嗎?分享最私密的彼此,擁有最真實的對方。
用婚姻的枷鎖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綁在一塊兒,然後開始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感到不安,原來,這就是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