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多拉船的耶誕 第10頁

「嗯?再不回答,我可就要處罰妳了。」

「我……」她茫然的發出單音。

眼見安全人員就要上前盤查兩人身分,嚴肇雎已經搶先吻上了她的唇。

「唔!」她倒抽了一口氣。

雙唇溫熱的踫觸,裴香堤震懾得幾度忘了呼吸,驚訝而微啟的口給了他舌尖探入的機會。他投入的以雙手托捧起她的臉龐,慢慢的加深這個親吻,她則完全沒有招架的余地,只能默默的承受、生澀的回應。

緊張、羞怯的感覺自四面八方傳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安全人員正站在一旁尷尬得不知如何應對,而她更是窘得想要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藏起來,可是,嚴肇雎的吻,卻教人無法自拔的沉迷。

半晌,他離開了她的唇,她以為一切就此結束,然而嚴肇雎竟忘情的往她的頸窩、胸口探吻而去,將自己的臉深深埋進。

裴香堤戰栗的猛然提起一口氣,一手攀住他尋求支柱,一手覆在他腰際的傷口上,鮮血的濕濡透過黑色西服傳遞到她掌心,讓她幾度分心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愣著看什麼?不過就是兩個把持不住的小情侶,別管了,趕快搜查完畢,我們也好走人,今天是耶誕夜,任何人都該放假,包括偷兒。」

一名安全人員拐了同僚一記,放過了裴香堤和嚴肇雎。

躲開了審查,嚴肇雎整個人虛月兌的往後靠去,額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你會失去生命的!」沒能眷戀唇上的溫度,裴香堤說︰「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幫我,幫我離開這里,但是……妳不怕嗎?」

她想也不想的就搖搖頭,「我去找人幫忙!」如果有梁菲倚和林次安的幫忙,要攙扶他離開應該不是困難。

「不──」他一把拉住裴香堤,「別找其他人,這樣會穿幫,趁我還撐得住,麻煩妳攙扶著我離開。」

「好,那要從哪里走?」

「大門口。」

「你瘋了──」她不可置信的低嚷。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Lagostina四周的警備森嚴,今天晚上大門口反而是警備最松懈的地方,只要妳有邀請函。」

「有,我有。」她和梁菲倚的邀請函都還放在她這兒,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那還等什麼,走吧!」

「我真不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她下了一個無奈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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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裝作不勝酒力的男伴,加上兩張主人家發出的邀請函,他們兩人順利的離開了Lagostina的宅第。

街上的行人三三兩兩,他們依偎著彼此來到聖馬可廣場,一如初識那天的地點,只是,時間卻是黑夜。

「知道怎麼回香多涅吧?天色晚了,本該我送妳回去,但是……」

「不,我不能讓你自己離開,至少我要看到你安全就醫才行。」裴香堤搶白堅持。

不等嚴肇雎多說什麼,她主動攙扶起他,讓他將重量依附在自己身上,爭取一點緩沖的氣力跟時間。

「這真是一個難忘的耶誕夜,不是嗎?」

如果他在她面前死去,毀了今晚的平安夜,她會恨死他的。

「別說笑了,快告訴我該往哪走──」裴香堤忍不住對他發起脾氣。

耶誕夜,每個人都去參加一年一度的聚會,白天熱鬧繁華的街上此刻萬般寂靜,輕柔的聖歌遠遠的從教堂那端傳來,屋里的燈光點亮喜樂,但裴香堤內心卻是糾葛復雜。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來到哪里了,嚴肇雎的手怎麼指示她就怎麼走,直到不知名小巷的巷底,他們走進了其中一間黑暗的屋子。門一闔,星光被阻隔,聖誕節的氣氛到這里更是完全被阻擋在外。

嚴肇雎開啟了一盞小燈,引領著他們樓梯的方向。

裴香堤張望四周環境,感覺這像是個私人診所,在她的幫助下,嚴肇雎拖著蹣跚的步伐往走廊底端走去。看似盡頭的地方,他竟突然推開了一個隱形拉門,熟稔的往疑似手術房的隱密空間走去。

「這地方這時候會有醫生嗎?」她覺得這里吊詭又神秘。

嚴肇雎躺在唯一的那張病床上,「我就是醫生。」

「啊?」她又是那副驚訝的模樣。

他的臉色慘白得像張紙,他虛弱的拿起話筒撥了電話,簡單扼要的說了一句義大利文,旋即掛斷。

「你怎麼樣?還撐得下去嗎?」說時替他抹去額上的薄汗。

「冷,很冷……」他顫抖的說。

裴香堤心疼的緊緊抱住他,「這樣呢?這樣還冷嗎?」

「謝謝妳,我親愛的Signorina。」他滿足的閉上眼楮。

不消須臾,隱密的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頭沖進了一個氣急敗壞的東方男人,粗魯的他一把撞開裴香堤,接著又用義大利文劈哩啪拉的不知道在對嚴肇雎咆哮什麼,雙手忙不迭的扯開他的西服。

裴香堤見狀,趕緊上前阻擋他,把嚴肇雎護衛在她身後,「閉嘴,你馬上給我閉嘴,他已經受傷了,你還想要對他做什麼?」握緊的拳頭,隨時準備攻擊。

「你跟他說不許傷害你,要不然我會讓他好看的。」裴香堤對嚴肇雎說。

懊死,這時候她真痛恨自己連基本的語言能力也沒有,連一句義大利文都不懂。

情況有些膠著,這個陌生男子怒瞪著裴香堤,遲遲沒有說話,瞬間,從他口中發出的竟是一連串突兀的狂笑,只見他一個人笑得前仰後合。

「他到底在笑什麼?」擰起眉,她問著嚴肇雎。

「我在笑妳是哪里跑來的傻子。」陌生男子用中文對她說。

「你──」她難得發怒。

「洛齊,如果你想眼睜睜看著我死去,你再繼續笑沒關系。」嚴肇雎虛弱的說。

那個叫洛齊的男子這才收斂笑容,打發裴香堤說︰「走開,先別吵我,讓我先幫這家伙瞧瞧發生了什麼好事。」

她被推到一旁去,洛齊試探的看了一下傷勢,接著出去張羅了許多器具藥品,不消須臾就抱回了一堆東西,不分由說便一把扯開嚴肇雎的襯衫。

頓時,他整個眉頭揪住,忍不住大罵,「混帳!你能撐到現在,我該說是主耶穌基督在耶誕夜顯現奇跡,還是該說觀音娘娘跨海保佑虔誠子民?」凜然的目光,看得出來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深深的責備。

「停止你的嘮叨,快幫我把東西拿出來,要不,我自己動手。」

「該死,你在說什麼鳥話?」洛齊激動的揪住他的衣領咆哮。

情況詭異,「住手,快放下他,他受了槍傷,你該找醫生幫他拿出子彈的,你現在要怎麼樣?你該不會是想要自己幫他動手術吧?」裴香堤把嚴肇雎從他的手中解救下來,緊張的問。

就在她滿是質疑的情況下,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對她說︰「我是醫生。」

「他和我都是醫生。」嚴肇雎虛弱的說道。

擺出臭臉,洛齊的雙手十分快速的布置著一切,消毒、麻醉……

「告訴我,我要做什麼?」她想要幫嚴肇雎的忙。

洛齊嘲諷的回頭看她一眼,「妳要當我的殺手護士嗎?」話落,手里的手術刀已經一把劃開了嚴肇雎的肚子。

裴香堤見狀,登時驚恐的別過臉去,不敢多看那血腥的畫面一眼,胃里神經糾結得緊,讓她完全無法舒坦。

「唉,顯然我期望太高了,我說東方小妞啊,如果妳能自己爬到旁邊乖乖坐好,我會很感激妳的,因為我實在沒多余的力氣去救助妳。」他嘲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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