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被三振就被三振,講得好像妳姿態多高似的。」
「老板,妳別想岔開話題,我明明听見妳剛剛說要把年度績效獎金比例提高的,怎麼才一秒鐘,就想要變相的對我減薪?我才不要!」派翠西亞耍賴起來。
「不要的話,就馬上去見關傳雍,幫我把下卷式琴幾弄到手。」
「可……我不想要見到關傳雍。」已經夠糗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單可薇敲擊桌面喚起她的注意,「妳給我听著,買主我已經找到了,而且我敢保證,對方至少願意出價二十萬美金,如果交易成功,妳自己算算妳即將入袋的獎金有多少?廢話不多說,總之我要盡快拿到琴幾好交貨賺錢。」
晦澀的眼楮當場為之一亮。
至少二十萬美金,如果成功交易的獎金……嘖嘖,是筆很可觀的數字呢!多麼誘人啊!派翠西亞的心在波濤洶涌。
「可是……」
單可薇抓起電話交給她,「馬上打電話給關傳雍。」
「不要--」她立刻一口回絕。
「為什麼不要?他可是掌控整整二十萬美金的大金主欸。」
「就……」拗不過單可薇,派翠西亞冒著被笑到絕境的窘迫,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糗事全說了出來,包括裝死。
「哈哈哈哈哈……」她果然不計形象的狂笑起來。
「老板,住口,別再笑了喔!」
「派翠西亞,我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對顧客臭屁的時候,要保留一點,不要把自己的底牌都現盡了,結果呢?這次竟然把自己推到懸崖邊……」
「我哪知道他就是關傳雍啊,誰會像他這麼陰險的偽裝成顧客上門來!」
「我就會啊!」
「所以你們都是奸商。」
「派翠西亞,說起奸商,妳自己也是不遑多讓,想想妳訛詐了我多少獎金、加班費的,現在卻反過來說我是奸商,未免太不厚道了喔!」
「可是我……」
「派翠西亞,少說廢話,這次我們五五分帳,要不要見關傳雍,妳自己看著辦吧,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說完,單可薇踩著婀娜的步伐,把難題留給派翠西亞一個人去思考。
久久無法回神。天啊!五五分帳欽,這可是她央求了不下千次的好康耶,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錢從她口袋邊溜走?
好為難,她陷入了天人交戰。
電話被她拿起又放下,反反復覆了數十次,「老天爺啊!幫幫我呀……」
足足掙扎了三個小時,派翠西亞終于豁出去了,「一個好漢十人幫,就算我沒人幫,我也不要錯過白花花的美金。」她拿出壯士斷腕的決心撥出電話,「喂,關傳雍,我要見你--」
「娟礽最近還好吧?」關傳雍主動問起。
「老樣子,不過警方偵辦進度陷入膠著,實在叫人焦急,凶手動機不明,就連嫌疑犯是誰都沒個頭緒。」
「急也沒有用,當所有的線索齊了,凶手是誰自然會水落石出,我相信只要湯警官不放棄,就會有破案的一天。」
「但願如此。」藍祖蔚突然別過頭,望著他問︰「我听秘書說,潘芭杜的派翠西亞已經找上你了?」
「沒錯,她確實有來過,我們也有短暫的對話。」頭抬也沒抬,他專注的玩起面前的蛋雕。
上一次藝廊正好展出蛋雕,關傳雍見了覺得挺有趣的,有時自己也玩了起來,雖然沒有名師的手藝,倒也有模有樣。
「結果呢?你有打算賣她任何東西嗎?」
「考慮中。」他小心翼翼的在蛋殼上刻著花紋。
說實話,這個派翠西亞是他見過最有趣的女人了,一想到她自信滿滿的夸說能耐,再想到她墜入窘境時的可笑反應,他還是忍不住要大笑三聲,把這種人留在身邊,日子絕對不怕會無聊。
「啥?你還要考慮什麼,當然是要一口拒絕啊!」藍祖蔚詫異的提高音量。
他猛然皺起眉,「噓,小聲點,害我差點捏破蛋殼。」他放下手邊的工具,一派瀟灑的望著藍祖蔚,「而且,為什麼要拒絕?我覺得跟她周旋還滿好玩的,有助于身心調劑。」
「好玩?!傳雍,你是怎麼了?亞奎拉的展覽工作不是忙得焦頭爛額嗎?你哪有時間跟她這個吸金水蛭周旋?難不成是壓力太大出現什麼癥候群了?」他懷疑是不是該馬上把關傳雍送醫診治。
「呵呵,吸金水蛭?我想,應該沒有哪個女生喜歡被稱作吸金水蛭吧?祖蔚,我奉勸你別在她面前提起,要不然,我敢說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不禁莞爾,「何況,這跟策展工作一點都不沖突,別擔心。」
「瘋了你,你會被她吃干抹淨的,不行,我不能看你成了刀俎上的肉。」
撇開多年好友交情不說,他可是葉娟礽最重視的大哥,說不準以後還有可能會是他藍祖蔚的大舅子,他不幫關傳雍,難不成眼睜睜看他被潘芭杜的吸金水蛭宰殺?不行、不行--
「祖蔚,事情沒那麼嚴重好嗎?」
「你不懂潘芭杜的可怕,第一次失敗,她鐵定還會再接再厲的來第二趟、第三趟……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直到達成目的為止。你絕對不可以小看她的手段,總之只要她敢來,我就要她好看。」
「你想要怎麼讓她好看?」關傳雍好整以暇的望著朋友。
「拿龍八度來削弱她的氣焰。」
「什麼龍八度?」他露出好奇的模樣。
「之前,她主動找上娟礽,我就胡亂捏造了一個假身分來對抗她,謊稱本人正是龍八度家具收購會社的業務員,明著可以跟她較勁搶生意,暗地里我可以幫你哄抬價格,總之保證讓她忙得手忙腳亂。」
「你啊!待會小心玩,」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鐘擺,「因為咱們的水蛭小姐即將要來拜訪了。」
說曹操曹操到,關傳雍辦公室的門隨即被打了開來,秘書領著一臉粲笑的派翠西亞進來,瞧她一臉笑的模樣跟她上次陰惻的臉孔,可真是天差地別啊!
不過,她今天過分燦爛的笑容倒是徹底的挑起開傳雍的玩興。
「早啊,關先生。」派翠西亞揚起一抹可人的笑容。
「早。」關傳雍期待著她所帶來的樂趣。
「有客人啊!」
不等他介紹,藍祖蔚自行別過臉去,「妳好啊,潘芭杜的派翠西亞,相信妳還記得我吧?龍八度的藍祖蔚。」
派翠西亞眼一瞠,「你……豈敢忘記。」心中警鈴大作。
龍八度這個程咬金又來干麼?真是陰魂不散欸,她前腳才到葉家拜訪,他後腳便跟著來,她後腳轉到觀點藝廊,而這個該死的家伙也跟著見風轉舵,難不成這一次他又要來攪局了?
她臉色冒著文火,不停的揣測藍祖蔚的意圖。
「我以為今天只有我們兩人見面。」她望著關傳雍問道。
「我也以為妳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他不著痕跡的想要提醒她上一次的可怕回憶。
派翠西亞勉強咧出一抹冷笑,「上次歸上次。不過我想,在開始之前,我們最好應該把記憶都歸零,讓所有的買賣交易都從這一刻重新開始談起吧!如何?」
他很是慎重的點點頭,「唔,歸零啊,不錯,我可以接受這個建議。」
「千萬不可啊必先生,」藍祖蔚連忙搶詞,「剛剛我們商討好的內容可不容許你一塊兒歸零啊,要不然,這交易要怎麼進行下去?」
交易?這麼快他們雙方就談好交易了?那她怎麼辦,如果龍八度已經搶先談好了交易,這不是叫她和潘芭杜的名聲盡掃落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