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內容是什麼?」她急切的問。
藍祖蔚搖搖頭,「派翠西亞,妳怎麼可以問得如此明目張膽,我和關先生的交易內容皆屬商業機密,恕我無可奉告。」
哎呀,跩什麼跩啦!她惱火的握著拳頭,寫滿不悅的臉上笑容有些勉強,「我說藍先生啊,現在開始可是我跟關先生的時間了,你這第三者、局外人,是不是應該要識相點離開了?」
「呵,來者是客,況且我也是特地來跟關先生談公事的,事情沒談完,我怎麼會輕易離開呢?」
「藍祖蔚--」派翠西亞真的抓狂了。
搶生意大家各憑本事,干麼企圖阻撓!小人--
「好了、好了,都坐下來,我知道你們都對葉家的東西很有興趣,既然如此,大家就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吧!」
必傳雍冷冷的朝藍祖蔚睞去一眼,暗示他別太放肆,畢竟,他還不希望太早氣走派翠西亞。
「哼--」派翠西亞掃了一記白眼給藍祖蔚。
「女士優先,派翠西亞妳先說說要跟我談什麼樣的交易?」
「下卷式琴幾,我從第一次跟葉小姐接觸時就說過了,葉家眾多家具中,潘芭杜獨愛那只下卷式琴幾,而且我很有誠意的先請關先生開價,只要是能力範圍之內,我們潘芭杜絕對欣然接受。」
「明確一點,妳所謂的能力範圍是?」關傳雍反問她。
他很有興趣知道,這一次,她打算用多少錢來向他買東西。
「五萬美金。」
「五萬美金啊……」他單手支顎,認真的思考這個價格。
「我想,這是很公道的價格。」
「呵,才五萬美金,派翠西亞,那可是漢朝文物欸,撇開那悠遠的歷史不說,光是那份想完好保存它的心力,都不只這個價格了。」藍祖蔚又開口挑釁了。
她深吸口氣,「要不,你覺得應該出多少錢?」她反問他。
「至少十萬美金。」
「十萬!好優渥的價格。」關傳雍大呼出聲。
「十萬?你分明是在破壞市場行情,也難怪啦!龍八度不過是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店,為了跟我們潘芭杜抗衡,你會說出這麼高價的數字,我一點都不意外,說不準,是想順便在媒體上搏點版面,好替你們打打免費的廣告對吧?」派翠西亞的嘴巴一開閘,針針見血。
還沒喘口氣,她緊接著又說︰「別說姊姊我沒提醒你,別到時候花大錢買下東西,卻找不到買主,屆時龍八度周轉不靈提早關門大吉,你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業務員的名聲可就要壞壞去嘍!說不準還遺臭萬年呢!」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這下可是火力全開,到現在還喘著氣呢!
「妳……妳甭操心,不如拿這些時間去做點良心公益,好過在這兒大放厥詞。」藍祖蔚狠狠的回話。
雙方戰火正式挑起。「好,別以為只有你敢出十萬,潘芭杜也敢。」
「妳敢我就再追加。」
「我也追加一萬。」
「那我再加兩萬--」
「三萬……」
「五萬!」
「……」
只見關傳雍根本無法插上一句話,任由雙方開始失心似的叫囂起金額。
「我出一百萬美金。」藍祖蔚喊得氣喘吁吁。
一百萬?瘋了不成--
派翠西亞及時恢復理智,「有種你就真拿一百萬來買,這種荒唐的交易,我才不會跟進。關先生,再見--」
拜藍祖蔚攪局之賜,派翠西亞又一次的火大走人,離去前,她不忘狠狠的踩了藍祖蔚一腳,然後驕傲得像只孔雀般離開。
「啊!我的腳--惡婆娘,妳給我站住!」砰的關門聲響是他得到的回應。
「祖蔚,你把她氣走了啦!」關傳雍沒好氣的望著他。
「我當然要轟走她,她是吸金水蛭效。」
「可是我根本還不想讓她走--」他擺出臭臉。
笨藍祖蔚,沒事把他的快樂泉源趕走干麼!他還沒好好逗逗她呢!可惡--
藍祖蔚瞠目結舌,「你!必傳雍你……」
「馬上給我消失出去工作。」他隱忍怒火的下達逐客令。
藍祖蔚飽受驚嚇的離開後,火大的關傳雍沒好氣的捏爛了面前的蛋雕,「笨蛋藍祖蔚!」
低頭一掃,桌邊遺落一支紅色手機,他探長手臂一把拿了過來,「不會是她的吧?」確認了螢幕上的名字,郁悶的臉陡然挑起眉得意一哂,他不假思索的就把手機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第五章
烈日驕陽,派翠西亞蹺班來到網球場,今天的她決定把什麼收購工作、什麼該死的鬼琴幾都忘得一乾二淨,當然也包括單可薇給的要命利誘。
場上的鐵罐一字排開,宛如待宰羔羊般,就等著她去發泄。
虧她還盡釋前嫌的陪著笑臉上門,想要一笑泯恩仇的好好跟他懇切地談交易內容,誰知他已經跟龍八度搶先談好交易了,那干麼還答應與她踫面?根本是把她當呆子耍嘛,可惡!
「天殺的關傳雍,你是混蛋--」她發出憤恨的嘶吼。
拉直身軀揚手揮拍,急勁的球越過網,猛地殺向前方第一只鐵罐。
匡當--鐵罐頹然歪倒在場上。
「Yes!」她高興得大喊,好像自己真的殺了關傳雍似的。
微瞇著眼楮,再殺氣騰騰的拿起一球瞄準前方第二只鐵罐,「敢跟我搶生意,藍祖蔚你是豬頭--」
又是猛烈的一次揮拍,圓球強勢的擊倒了頑強的鐵罐,讓她十分得意。
就這樣一球又一球,詛咒的名字從關傳雍換成藍祖蔚,再從藍祖蔚回到關傳雍,場上滿是無辜的鐵罐,然而她心里熊熊的怒火卻始終無法排解殆盡,怒氣依然洶涌。
堡作生涯頭一次遭遇挫敗,這對派翠西亞來說,簡直是無上的恥辱,尤其還強烈刺激著她嗜愛金錢的性子,更威脅到她的荷包跟銀行存款,她不斷狠狠的攻擊著,恨不得那些鐵罐就是關傳雍和龍八度的藍祖蔚。
頭一回看到有人把網球運動當作殺戮游戲在玩,遠遠的,關傳雍就認出那抹白色身影,渾身盈滿殺氣的模樣,實在一點都不休閑。
「女人是不是怒火都很容易被挑起?」他困惑自問。
不是他在說,像她脾氣這麼暴躁,根本把修長美腿、俐落身影的美感完全破壞殆盡,不行,他得去解救她,就算不為別的,也該為自己無辜的眼楮謀求一點福利。
「敢要我,關傳雍,看我把你千刀萬剮--」伴隨而來的是鐵罐的傾倒聲。
又是一句絕慘的咒罵傳來,關傳雍忍不住皺眉嘆息,看來他再不出現,這辱罵聲只會沒完沒了,過不了多久,全球場的人都會知道關傳雍這個名字。
正當派翠西亞再度揚高手臂之際,他出聲了,「一包薯條。」
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擊中鐵罐,睨他一眼後接著又拿出另一顆球。
「運氣不錯嘛!這樣好了,如果這一次妳又命中目標,我請妳吃飯。」
她頭也不回的兀自專心揮拍擊球,果不其然,精湛的再度命中,鐵罐應聲而倒。
她驕傲的睞去一眼,「或許你習慣靠運氣,但我不是,所以這跟運氣無關,而是我的球藝精湛。」
「好,精湛、精湛,不介意換我試試我的運氣吧?」關傳雍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向發球線,「對了,如果我擊中了,有什麼好處?」
眉一挑,「礦泉水。」她存心挫挫他的銳氣。
「好,礦泉水就礦泉水。」他不以為意,結實的手臂一揚,更為迅速猛烈的球精準地擊中最角落的那只鐵罐,鐵罐整個彈開,匡當的聲響持續半晌。
派翠西亞抓起礦泉水,狠狠往他懷里一丟,徑自重回發球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