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妳獨自行動又遭小偷覬覦,我決定把妳帶在身邊,在我的視線範圍內,總不會還有膽大妄為的小偷敢對妳下手吧?」
「還來?我已經身無分文了,除非他要剝我的皮去賣。」
搖頭低笑之余,關傳雍摟著她走回美術館的籌備辦公室。
「辦公室里應該有醫藥箱,待會得先幫妳擦個藥。」
「沒事啦,只是一點皮肉傷。」她聳聳肩。
不知怎的,有他在,派翠西亞不單是心里覺得踏實許多,傷口也不那麼痛了。
「怎麼會想到來這附近玩?」
「也沒什麼,一開始只是想說來亞奎拉美術館看看。」
「喔喔,很不幸的今天休館。」
「對啊,一定是老天知道我是來惡作劇的,所以故意懲罰我。」早知道會這樣,她才不來呢!
「惡作劇?妳想來這里惡作劇?」他疑惑地側過臉望著她。
「是啊,原本想來看看你在忙什麼,順便還可以嚇嚇你,誰知道我先是白跑一趟不得其門而入,還遇上義大利最有名的名產--搶匪,最後還落得要打電話跟你求救,多糗呀!」
他突然停下腳步,用一種頗具深意的眼神望著她,時而捺眉,時而扯動臉部線條,就是不吭一聲。
「怎麼,你生氣了?」她揣測著他的情緒。
許久,他扯動他的嘴,「如果妳說妳是因為有那麼一點想念我,那麼,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我……」間接被掐中心思,派翠西亞的臉色有點窘迫。
他溫柔的咧嘴一笑,輕帶她入懷,完全不管兩人身處何處,徑自吻得纏綿熱切。
只是臨時情人嗎?不是的,關傳雍明白自己要的不只是一時半刻的感覺,這個女人注定要收納到他的口袋里,成為他關傳雍專有的。
「沒有關系嗎?」滿是驚訝的派翠西亞跟著他奔跑的速度,掩不住慌亂的語氣問。
「沒有關系。」關傳雍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或停留,嘴邊的笑痕流泄出蓄意的陰謀。
眾目睽睽之下,身為策展人的他竟然牽著派翠西亞的手,一路從亞奎拉美術館中「東風明珠」特展的酒會現場跑了出來,別說酒會上的賓客嚇了一大跳,身為共犯的派翠西亞也震懾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襲取材自希臘女神的典雅浪漫為靈感的CherMichelKlein服飾,絲、雪紡、亮片、縫珠、刺繡,多元素的細膩把她婀娜的身材襯托得宛若神話里的女神那般高貴。
開襟V領讓她顯得既性感又典雅,可是她現在卻覺得自己像個被綁架的灰姑娘,被關傳雍挾持著自酒會現場逃開的灰姑娘。
幾個小時前,關傳雍突然打電話通知她陪同他出席今天晚上「東方明珠」的展前酒會,一時之間派翠西亞慌了,這趟義大利之行她純粹抱著是旅游玩要的心情而來,哪里還會想到自己竟然需要出席如此正式的酒會。
這下好了,總不能把她行李箱里那些屬于南洋風情的印花洋裝穿到酒會上吧?那多荒唐,多不倫不類?鞋子呢?穿她的休閑鞋嗎?更糟!
就在她求救無門緊張得頻頻啃咬自己的手指,幾乎想要一頭撞死之際,飯店的服務生送來了兩個指名給她的禮盒,精致的硬盒綁著高貴的緞帶花,挑起了她一肚子的納悶。
「確定是給我的?真的沒錯?」她一再的確認。
見服務生很有耐心的一再點頭,她這才接過東西。
輕輕扯落盒上的蝴蝶結,掀開盒蓋,飄逸柔美的洋裝被安靜的擱放在其中,另一個盒子里還裝著配件和鞋子,她用手指拎執起洋裝上的小卡片--
DearPartrica︰
我在大廳等侯妳的出現。
粉女敕的唇揚起一抹甜蜜,不得不認同關傳雍的慧眼獨具,那簡單又高貴的款式的確深深吸引住她,她又驚又喜,迫不及待的換上衣服。
輕柔的衣料服貼著她優美的身段,她站在穿衣鏡前驚喜萬分的旋轉身子,端看自己的美麗,然而身為饋贈者的關傳雍,早已經不耐等待的從櫃台打了好幾通電話催促她盡速下樓。
派翠西亞凝視著鏡子里的自己,雙手輕撫發燙的臉龐,「我真的會被你寵壞的。」細語呢喃後,她優雅的彎身套上高跟鞋,確認完美無虞後,才翩然走出房門。
遠遠的,關傳雍從大廳的沙發上起身,朝她一步一步的走來,臉上表情讀不出任何情緒。
「怎麼樣?是不是很奇怪?都該怪你,哪有人像你這樣臨時起意的?你知不知道這會害我手忙腳亂!」見他不吭一聲直瞅著自己,她緊張得開始喋喋不休。
「噓!」他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止住她的話語,「不丟給妳個措手不及的棘手問題,怎麼會有我表現的機會?」他飽滿的唇這才掀起第一抹笑。
「討厭……」她嬌嗔的低下頭去。
必傳雍牽著她的手,從容不迫的將她旋了一圈,翩然的姿態讓整個大廳里的客人都難掩愛慕的目光追逐起她美麗的旋轉。
「壞人。」不單是壞,眼前的他還帥得很可惡,筆挺的西裝,領結打得多神氣,舉手投足從容不迫,相形之下,她顯得焦躁多了。
太壞了,他只顧他自己表現得從容,卻把她要得團團轉,派翠西亞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以表達強烈抗議。
「走!今天對我而言具有非凡的意義,所以我想要妳陪在我身邊。」
「什麼意義?是因為你擔任策展人的展覽活動明天就要揭幕嗎?」
「對了一半。」
「只對了一半,那另一半呢?」還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她梭巡著他臉上的表情,想揣度出一些線索。
「走吧,晚點我再告訴妳。」
挽著她的手,雙雙搭上禮車,兩人直奔亞奎拉美術館。
當他挽著她走進會場時,眾人注目的眼神讓她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她想,一定是關傳雍的能耐折服了這些義大利人。
「這些人的眼珠子,待會最好也像現在這樣專注,要不然,我一定把他們挖下來黏在作品上,向那些藝術家們陪罪。」關傳雍對她耳語說道。
「你怎麼可以對這些欽慕你的人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他們的眼光無一不是因為崇拜你的能力。」派翠西亞指正他的不該。
「小姐,妳罩子放亮一點,他們全是在覬覦我身旁的妳。」他有些氣惱的說。
那些人的目光太直率了,讓他深深的皺起了眉。
覬覦我身旁的妳?!那麼,他們是在覬覦我嘍?派翠西亞驚喜之余,內心忍不住萌生了一點虛榮,羞怯的低頭淺笑,挽著他的手更是不想放了。
這是派翠西亞從沒接觸過的領域,這里每個人談論的內容跟她的專長回然不同,可是她卻沒有絲毫的局促不安,誠如她說的,在潘芭杜里什麼人沒見過,不管他們說了什麼艱奧評論,至少她會聆听。
結合了攝影、書畫、裝置藝術、雕刻……來自東方的四位藝術家在關傳雍的號召鼓吹下,用他們跨越傳統與現代的作品,讓義大利看見東方璀璨如明珠的美麗,這就是展名「東方明珠」的來由。
陪同藝術家和眾人寒暄的關傳雍是那麼的英挺帥氣,派翠西亞擎著一杯香檳,維持一定的距離,在不遠處追逐著他的神采。
可吊詭的是,明明有四位藝術家同時參與這個展覽,為什麼現場只來了三位?還有一位藝術家呢?她忍不住梭巡著現場,卻始終沒有看到那謎樣的第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