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十歲的孩子在廚房里俐落的張羅煮食,這樣的情景讓範景棠內心莫名一陣感動。
「剩下的爸爸弄就好,去客廳看電視去。」
他接過菜刀,切著青菜,益發覺得這些年愧對她們母女,讓一個十歲的孩子這樣早熟。
一旁的別君棠錯愕的看著他。老爸不會是感動的想哭吧?
千萬不要,那會被老媽罵神經病,因為小舅就被罵過。老媽曾義正辭嚴的說,這是訓練一個孩子成長最好的方法,而阻礙她計劃的人都得死!
別君棠搖搖頭,索性到客廳去做她的柔軟操。正當她準備劈腿,別恩渲下樓了?「君棠,他人呢?」
「老爸在廚房煮粥。」
她把聲音壓得小小的,「你過來,媽有話跟你說。」
「喔。」她半信半疑的過去。
「君棠,你喜歡有爸爸嗎?」一邊說話,她還一邊小心的偷看廚房。
「很好啊!媽,你不喜歡嗎?」不會吧!
喜歡是一回事,真正在一起組成家庭是一回事,想到以後也許得面對範家貴婦她就頭疼,畢竟女兒好當、媳婦難為啊!而且,她更擔心突然冒出一個爸爸,君棠會適應嗎?
還有,就是他越來越聰明了,現在的她根本不是這奸商的對手,以後一定會吃虧,她還是慫恿女兒一起落跑吧!
「君棠,去叫你媽下來吃早餐。」範景棠在廚房喊。
「喔。」別君棠隨口一應,眼楮仍懷疑的盯著母親。
別恩渲來不及說出她的擔心,範景棠已經出來了。
「過來吃啊,你們兩個在干麼?」
「沒有。」別恩渲心虛一應。
如果讓他知道她的念頭,一定少不了一頓修理。
別君棠心里竊笑。老媽一定是擔心老爸不像小舅那樣好欺負,以後的生活一定很好玩,多出一個老爸,快樂的日子正要開始!
第九章
範景棠才踏進辦公室,他的母親大人已經在他的位子上穩坐不移。
「你去哪里?星期六、日都聯絡不到你,蓮娜人在台灣,你就不能陪她出去逛逛玩玩嗎?」範母發揮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傾全力發功。
「干麼要我陪她去玩,台灣她來了不下數百次了。」好歹她以前住餅台灣,況且常常天南地北的跑,沒那麼嬌弱到非要人陪不可。
「未婚妻來看你,怎麼可以對她這樣冷淡,如果讓她爸爸知道,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她可是她父母親的掌上明珠。」
笑話,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假日他當然要陪他的妻女,沒事陪一個要解除婚約的女人做什麼?
「媽,我知道蓮娜一定跟你說過我要解除婚約,而且搞不好她的爸爸已準備好要來台灣興師問罪,所以不管如何,她是不會放過我了。」範景棠直截了當的。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這次一回台灣就全不對勁,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她真怕他是煞到不好的東西。
「媽,以前是不想跟你爭辯,可是,我還是有自己選擇人生的權利。」
之前以為他可以為了公司出賣自己,但是現在他不行,他有妻有女要照顧。
「你真的迷戀那個侯小姐到這種地步,連媽媽的話都不听了?」範母急得直想跳腳,那女人一定是對她的兒子下蠱,要不他怎麼會這樣?
範景棠翻閱桌上雷特助整理好的傳真資料,其中一張是侯競琰發的,結婚的事實已經成立。
「媽,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什麼?你這孩子在說什麼?」範母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我已經委請侯律師辦好結婚手續了。」
「不行,我絕不答應!」梳整好的頭發幾乎要被怒氣沖成爆炸頭。
「手續已經辦妥了,所以跟蓮娜的婚約我愛莫能助。」
範母愀然變色,「這個侯律師到底安什麼心?硬是把一個帶著小孩的妹妹推給你,也不瞧瞧他妹妹長得那副尊容,能看嗎?半夜都會被嚇醒。」範母開始口不擇言。
「媽,以前你總說她美得邪門,可是現在怎麼老說她丑?」
「以前?我以前有看過那個丑丫頭嗎?」她又不是想傷眼楮。
「她是恩渲,你給過她一千萬的,而她到現在都很感激你,當初竟會對她這麼大方。」
「你說她是誰?」範母不敢置信。
「恩渲,別恩渲,十年前那個女孩。」
「少騙我,那丫頭雖野蠻任性,至少那張臉還可以見人,侯家那個小姐簡直是七月半負責出來嚇人的,而且那丫頭當初拿了我一千萬,答應不跟你糾纏了,怎麼可能是她?」怎麼說她都不相信,那個小丫頭會跟侯家有任何關系。
「不管你怎麼懷疑,反正侯小姐就是她,也就是我現在的新婚妻子,而且還是我女兒的媽。」他按下閃爍的電話通話鍵——
「範總,蓮娜小姐闖進去了。」
雷特助的聲音才落,辦公室的大門就被撞開。
範母一改先前盛怒,轉而陪笑臉。「呵呵,蓮娜,你怎麼來了?」
「這是我的辦公室,請問你是來洽公的?」範景棠冷冷的問。
「隨便你怎麼說,洽公也行,談私也可。」
「但是兩者都必須先由我的助理安排,而不是由你任意來去。」他板著臉。
「蓮娜不一樣嘛,對不對?」範母並不想惹毛這位富家千金。
範景棠按下內線通話鍵,「雷特助,董事長夫人要走了,讓人備車。」
「我沒要走的。」她可不想讓兒子把事情搞砸。
「有,你剛剛說要去姑姑家的。」二話不說,他把愛發言的母親帶出辦公室,交給雷特助。
他隨手關上門,轉頭面對不速之客,「你有什麼事?」
「我父親已經在來台灣的路上。」
「很好。」
「你當真要跟我解除婚約?」
「蓮娜,台灣的法律明文規定禁止重婚,而我這個已婚人士還是當個奉公守法的百姓適合些。」
人家說,娶妻忙碌一天,蓋房子忙碌一年,娶細姨可是會忙碌一輩子的,他又不是有勞碌命,也不自虐,干麼跟自己的人生過意不去。
「你說什麼,你結婚了?!」又一個喜歡用高分貝恭賀他結婚的女人。
「是的,喜宴擇日舉行。」他坐回辦公桌前。
「範景棠,你竟敢撇下我娶別的女人,我告訴你,這消息如果曝光,你等著看海棠股價狂跌,而我們的合作計劃將會生變。」
「我知道。」也處之泰然。
如果消息見報,他才要感激她,省下他員工發新聞稿的時間跟金錢,小賺一筆!
見所有的威脅都對他無效,蓮娜氣得七竅生煙。等著看好了,女人的自尊有時是強過男人的。
砰一聲,她甩門離去。
吵鬧暫歇。
範景棠坐在位子上思索。當初他父親太信任蓮娜的父親,而且為了表現合作誠意,公司股權有不少落在他們手上,其實這樣長久下去,對海棠是個隱憂,如果能趁股價跌落時買回百分之二十,在海棠本身的護盤下,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另外合作計劃,其實目前執行多由海棠主導,大多完成集資動作,蓮娜的父親沒有出一分一毫的心力,卻可以坐享其成,他是聰明人,不會放棄大筆鈔票進口袋的機會。
「雷特助,幫我查一下,現在公司有多少資金可供挪用。」
他笑,因為他知道他會贏。
他明明有了老婆小孩,可是家里就是沒人等他回家,害他三天兩頭的也往侯家跑,跟入贅沒兩樣。
一進客廳,就瞧完別君棠在二樓欄桿上練下腰、抬腿,渾然不覺危險正包圍她,跳下跳上的,比猴子還好動,看得範景棠幾乎心髒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