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都是以楓出的餿主意,他成天跟我們吹噓他曾跟容格來這玩得多盡興,還信誓旦旦的說,結婚蜜月非要來這里玩個十天半個月的,懷個綠島寶寶回台灣。」阿邱嘆了口氣,「結果這兔崽子放我鳥了。」
「為什麼發生了車禍?」這是花容格告訴他的,但是細節她什麼也沒說。
「一場車禍,被酒醉駕車的笨蛋撞上。」阿邱看著駱俊璋,「那天我們留在圖書館念書,晚上十點多,我決定和同學去PUB玩,正好在停車場踫見他們兩個,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和容格在停車場甜蜜得羨煞旁人。」
「他在意外中當場死亡?」
阿邱搖搖頭,「沒有,他跟容格都被送到醫院,可是以楓的家人很保護他,不準任何人探望,我只知道他一直在急救、一直在手術,可是等啊等的,他沒出現,大家都說他死了,矛盾的是沒有人參加過他的喪禮,他的父母本來就常年住在國外,以楓發生意外後,連他的祖父母都不見了,听說是被接到國外去生活,誰都沒聯系上他的家人,所以我也不敢斷定,以楓到底是不是死了。」
「醫院方面呢?」
「低調到近乎神秘,任何人都不回答我們的追問,只說一切尊重家屬。」
「那容格為何一口咬定他死了?」
「那是容承哥想不出安撫容格的藉口,只好說以楓死了。」
「容承?」一個陌生的名字。
「容格的哥哥,他們跟駱家打小認識的,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更何況是我們!」阿邱嘆笑,「就是這樣,一看到你,我真的以為是以楓回來了,雖然有點不可思議,可是我還是寧願相信是以楓回來。」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那丫頭,容格啊,中以楓的毒太深了,也是啦,以楓他從小就有計畫的滲透她的生活,他還親口對我說,容格會一直沒人追都是他背地里搞的鬼,你說他心機重不重?」
「的確是。」駱俊璋笑著附和,不過心里想著,如果他是駱以楓,他也會這麼做的。
「欸,說真的,不管你是不是以楓,喜歡容格就要好好照顧她,她雖然粗魯了點,卻是個需要被呵護的女人。」
兩個男人聊得正盡興,突然一個霸氣的女聲在不遠的後方響起。
「又是哪張大嘴巴在說我粗魯?」花容格信步走來,擺著一張晚娘臉。
「女人家,不早點休息多睡點美容覺,明天能看人嗎?」瞧她那雙眼楮哭得紅通通的,跟兔子沒兩樣。
「不夠義氣耶你們兩個,男人不是最講義氣了?還是你們兩個是娘們?」花容格挑釁的說。
阿邱挑眉,「被一個娘們說我們像娘們?容格,你真的該睡了。」
「本來就是,把酒言歡,這種事竟然不找我,兩個男人偷偷模模的,成何體統,該不會是在背後嘲笑我吧?」眯起一雙眼楮,她警告意味濃厚的看著阿邱與駱俊璋。
「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我們嘲笑的?」駱俊璋反問。
「你——」一時想不出辯駁的話,花容格翻翻白眼,搶過酒瓶,倒了一杯仰頭就暍。
「容格,這樣喝酒傷身,慢慢喝,沒人跟你搶。」駱俊璋阻止了她,非得她慢慢喝。
「羅唆!」這家伙竟敢干涉她,一抬眼,就看見阿邱笑得詭異,「還笑,當心我把你牙齒打個精光,還不去陪陪梅欣,自己在這兒喝酒。」
「喲,趕起我來了,算了,我還是回去抱我老婆溫暖些。」阿邱作勢起身。
「欸,阿邱——」花容格趕緊喚住他。
她不想跟駱俊璋獨處,那多尷尬啊!偏偏阿邱像故意跟她唱反調。
「你們也別太晚睡,明天要去朝日溫泉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晚安嘍!」他揮揮手,留下尷尬的兩人。
花容格抓著杯子下放,用以掩飾她的不安。
駱俊璋則是不斷回想阿邱的話,看著她泛紅的臉頰。
「好點沒?」
「嗯。」她敷衍一應。
「容格,我……」
「我要去睡了。」沒等他說完話,她飛快的起身奔回房間。
看著她倉皇離去,駱俊璋只是笑,默念著她的名,「花容格,既然你愛躲,那麼我就只好追嘍。」
***
花容格一路躲回了台東。
除了必須和駱俊璋共同討論張老的病情外,其余時間她一定躲得他怎麼都尋不著。
為此,駱俊璋還特地買通護理站的小真,好替他注意花容格的行蹤。
一接到小真的密告電話,他邁開長腿,飛快的奔下樓去攔阻那個愛玩躲貓貓的女人。
「容格,容格——」他大老遠的便喚著她的名字。
花容格扼腕一嘆,還是被逮著了!
轉過身去,「駱醫生,什麼事?」最近的八卦好泛濫,主角都是她和駱俊璋,讓她感到困擾。
「叫我俊璋,現在是下班時間了。」
「對,所以我要回宿舍休息。」
「一起去吃飯吧!台東你熟些,不介意帶我到街上走走吧,我請你吃飯。」他一臉誠懇的望著她,那天阿邱有教過,只要這樣看著容格,她就會心軟。
「這……」有點為難,因為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了,「我還有些資料要整理。」她隨口搪塞。
「回來我幫你,兩個人做總比一個人來得快,走吧,小真說你中午沒空吃飯,這樣不行的。」他拉著她的手腕,邁開輕快的腳步,奔跑在院區里。
花容格有半晌恍了神,任由他帶領著自己,看著他的背影,曾經快樂無虞的景象又浮現眼前,讓她心窩發疼。
半推半就的,她坐上了駱俊璋不知打哪弄來的腳踏車,載著她在市區的街上瞎逛。
「你說吃什麼好?」
「啊?隨便。」
「那去吃水餃好了,你最喜歡的。」他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
花容格先是一愣,他怎麼會知道?下一秒她又告訴自己,一定是小真告訴他的,所以這個巧合才沒讓她掛心太久。
嘗著鮮熱的餃子,花容格心想,好吃,以楓總是會挑對好店家,讓她的胃不受委屈。
這念頭一閃而逝,她忍不住在心里責怪起自己,不是,身旁的人不是以楓,是駱俊璋,不是心里所想的駱以楓。
「去街上逛逛,來了好一陣子,從沒在這街上走過。」駱俊璋主動的挽住她的手,順著人潮慢慢的晃。
「俊璋……」她想阻止他,可是腳卻跟著他的步伐跨出。
因為她喚了他的名,他回過頭來給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把她的手握得死緊,帶著輕松的情緒。
苞著一群年輕的學子晃進飾品店,可讓花容格頻頻皺眉的是,他那愛拿極為女性的東西在她身上比劃的舉動,還真與駱以楓如出一轍。
「住手——」她忍不住出言制止他,「你再把這些狗鏈、項圈的東西放在我身上比劃,我就把你大卸八塊。」踮起腳尖,揪住他的衣襟,凶狠的警告,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
若不是她橫眉豎眼的樣子太怒火了,他會以為她想吻他。
花容格這番言論首先引發店老板的抗議,敢說他的東西是狗鏈、項圈,他垮著臉,嘴巴抿成一條薄線,十分不諒解的看著這兩個超齡的顧客。
「嗯……口誤、口誤!」陪笑著,兩人緩緩往門口退去。
稍稍走遠後,花容格繼續數落他,「都是你,那些鬼玩意兒套在張嬸家的小白頭上,小白都會嗚嗚抗議。」
「我沒想到你這樣直接。」當著爸媽面前說人家孩子不好,這種挑釁的事,還真沒幾個人做得出來。
「還怪我,都是你的錯!」她把責任全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