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車里數個蠻族人伸出手比著一個手勢,伴隨而來的是一連串大小不一的咒罵、叫囂。
「啊——格格,救命啊!」她淒厲的喊著。
晴兒一張小臉有滿滿的疑慮及恐懼,她嚇得蜷縮在地上渾身發顫。
「格格……咱們怎麼會來到這鬼怪的地方?郎世寧大人跟鬼才大哥到底把我們送到什麼地方了?」
那頭的容鳳儀也好不到哪里去,前後都是穿梭急速的方盒子。
「呼——」那盒子幾乎撞上她的裙擺,弄得她進退不得,好可怕。
思緒才過,忽然,一個方大的盒子已經朝她逼近,她卻不知如何閃躲……
千鈞一發之際,男子及時拉住了在車道上行走的她。
「當心!你是在玩命啊,想自殺也不要嚇到別人。」一個厚實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那擔憂的語氣自然流露,卻有點毒。
與其說是被方形盒子嚇到,倒不如說是被這猛的一揪給震懾住,容鳳儀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別過頭,微仰著臉,愣愣的瞅著這有著好听聲音的救命恩人。
「你不要命了嗎?竟在大馬路上閑逛,你以為你有幾條命?」沈君毅臉色沉郁的訓著她。
打小沒人敢如此跟她說話,這男子倒是破天荒頭一遭,容鳳儀被他教訓一點也不惱,她已然被他深邃如潭的眼楮給懾住了。
「我……」她不知怎麼跟他解釋她的初來乍到,只能用大眼凝望著他,口中說不出一句話。
兩人僵持的時候,毛躁的晴兒也趕到她身邊了。
「我的好主子,你沒事吧?」晴兒隨即上上下下的巡視著她。
「沒……」她的心思還在眼前男子身上。
多俊朗的人,雕鑿的面孔,英挺的身軀,還有那如天神似的降臨方式……
听聞格格說沒事,晴兒才稍寬心,但是,眼尖的她別見一旁的魯男子竟逾矩的拉住榜格的手,而且還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顧不得許多,她便急忙上前一陣亂打。
「收手,你這野夫,竟然無禮的拉著格格的手,當心我請王爺剁了它喂狗。」她一上前,劈哩啪啦的叨罵著,把她的鳳儀格格護在一旁。
「心高氣傲,當心連命都沒了。」沈君毅玩世不恭的訕笑。
「大膽,你實在太放肆了。」晴兒罵著,瞪了他一眼轉身對容鳳儀說︰「格格,你看這到處都有方形盒子飛快的穿梭著,咱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會不會……」
「晴兒,你到底怕啥,既來之則安之,你跟了我許多年,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還學不會?」容鳳儀沒好氣的說,「況且你對救命恩人如此無禮……」
身為主子,要制住這瘋丫頭似的晴兒,容鳳儀都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偏偏她這丫頭善良歸善良,就是沒心眼的好欺騙,勇氣全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虧她還健在王府里活下來,要不是看在主子她是受寵的格格,她連丫環都甭當了,早被生吞活剝。
「我的好格格,你看現在貝勒爺他們全都不見了,而我們又不知道來到什麼地方,晴兒當然會害怕啊!你瞧這兒的人多古怪……」她嘟嘟嚷嚷的,眼楮還不懷好意的瞥了沈君毅一眼。
沈君毅回報一主一僕的兩人一記冷漠的眼神,這兩個小女孩一身夸張的清代服飾,該不會是哪里的片場跑來的演員吧!
「恩人,這街上來往的盒子是什麼東西?」容鳳儀問。
「盒子?」沈君毅一臉狐疑,「這是車子,不是你以為的盒子。」
他直覺這女孩把他當作對戲的人,也不想繼續持在這兒,轉身便從容離去。
「恩人……公子……」容鳳儀直喚著,他卻走得毅然決然,害得她一雙美眸盡是望穿秋水的悵然若失。
其實打從她們驟然出現在這大街上,四周早已群聚了一堆人,用一種放肆的眼神不斷的打量她們主僕兩人一身特殊的打扮。身份尊貴的容鳳儀打小習慣別人對她注目的眼神,不以為杵,可這情形卻看得晴兒心里直發麻,況且她們倆還各自演出了驚天動地的攪亂交通秩序的戲碼。
「格格,咱們別管那是車子還是盒子了,你瞧這些人。」這會兒又膽小如鼠的晴兒死命的扯著容鳳儀的袖子。
她不懂,不是說什麼主子就會養出什麼人,為什麼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格格,偏偏養出晴兒這膽小如鼠的丫環?
「晴兒,你真是沒用,這點小場面就讓你怕成這樣,虧你還是我的貼身丫環,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容鳳儀促狹的挪揄著晴兒,「方才大聲嚷嚷的不知道是誰?」
她心里頭想,那男子為何走得如此迅速……
沒多余的心思去理會晴兒,容鳳儀毫不怕生的向人群中的一名婦人問這兒的詳細地名。
她和三位兄長相約,欲透過時光機的幫忙到意大利游玩,現在她是來了,可是不很確定她落腳的地方,就連同行的兄長也不知道到哪兒了,她是無所謂啦,只是得先弄清楚這地方,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去游山玩水。
听這語言她熟稔得很,意大利文夫子郎世寧大人教了她不少有關于他故鄉的事,語言當然是一定要的啦!
被好奇的人群圍住的晴兒渾身發抖,只見玩心甚重的格格完全不理睬她的三申五令,徑自和一名婦人攀談,說的是她听不懂的鬼怪番話。她心底開始後悔了,早知道這兒這麼可怕,說什麼都不會答應格格陪她坐上時光機。
眼見一個滿臉胡碴的男子直朝自己盯著,腳步還不住的朝她邁近,晴兒索性放聲大喊,「救命啊!榜格救命啊!」
她縮軀完全不敢再多著一眼,拼命的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臂之間。感覺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的尖叫聲里肆無忌憚的狂飆著,結果惹來更多打量的胡疑眼神。
「晴兒,你再繼續胡亂鬼叫,我就讓你今天在這兒叫上一整天。」容鳳儀蜇回來制止晴兒的尖叫。
「格格……」她紅著眼看向眼前的主子,有說不出的委屈。
「還蹲著做啥?快起來,我已經等不急要好好探訪這‘威尼斯’了。」容鳳儀說。
「威尼斯?」眼角噙著淚珠的晴兒別扭的說著這陌生的名詞,一臉的不解,眼楮不住的梭巡著四周,生怕方才那滿臉胡碴的蠻人又來了。
「嗯,我剛剛問過了,那婦人說這里是意大利的威尼斯,她以為我們在拍電影呢!」容鳳儀邊說邊往前方的港口走去。
「拍電影?」晴兒快步跟上,「格格,什麼是拍電影?」
啥鬼名詞,听都沒听過!晴兒心底納悶著。
「不知道,」容鳳儀答得倒是灑月兌,「也許是郎大人家鄉的一種活兒吧!反正不礙事,我現在只想好好玩玩。」
「可是,格格——」
「別又可是不可是了,總之現在我要到處去兜兜著看,天黑前我們找個客棧落腳便是,我們身上帶了不少寶物,可以典當換點生活費,你就甭瞎操心了,跟緊便是。」
說完,容鳳儀毫不猶豫的往前方走去,這次她知道避開街上的盒子,靠邊走著。
☆☆☆
現代化的意大利威尼斯,繁榮的景象、新穎的建築風格,這里的一切一切都讓初來乍到的容鳳儀看得是目瞪口呆,就連晴兒也因為眼前的景象一時間忘了原先的恐懼,只能用張大的嘴巴表示對這地方的無聲贊嘆。「遠處的橋上,一名男子隨意的倚靠,似是憂郁又像是玩世不恭的低笑。
在嘆息橋上的流連已經成了沈君毅的固定習慣,站在橋上,他可以一覽四周的景致,也好讓這座名聞遐邇的嘆息橋為他坎坷的人生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