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來,你還會回來嗎?也許你回瀏家港只是為再一次的出航,而不是為了我……
凝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那氣宇軒昂的氣勢幾番讓她忍不住落下淚來,那年如果沒有重逢,她的心不會因為再一次的失落而傷透,現在她又要面對著他倆無丙的愛生月。
不知怎麼的,水映妤就是有著強烈的直覺,他們恐怕是難再見了。
相見時難別亦難……
☆☆☆
簡單收拾了行囊,水映妤難堪、失望的離開了鄭和為她準備的住所,百般無奈的走向她的來時路。
她心頭有了怨懟,怨他的不懂,也怨自己的一相情願,更怨上天的作弄人,擾亂了他們的姻緣……
漫無目的的,她還是回到了舅母家,消極的水映妤知道她無法逃,就算她怎麼逃,舅母也會不擇手段的尋到她,然後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借以懲罰她的奔逃。
既然小扮哥的拒絕已經如此明顯,她實在沒有立場繼續留下去等著舅母去鬧出令人難堪的事情,所以還是自投羅網讓事情一了百了的好,最壞的打算就是她繼續承受舅母的凌虐。
叩——叩——
「誰?」
「是我,水娃兒……」她的聲音又不自覺發抖。
門二話不說的打開,舅母喜滋滋的問︰「怎麼樣?是不是帶回了好消息?將軍是不是願意娶你?他是不是會給你表兄一點錢做做生意?我們是不是要飛黃騰達了!」舅母滿腦子編織著好夢,想的全是榮華富貴。
水映妤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戳破她異想天開的美夢。
只見利欲燻心的婦人欣喜若狂的自說自話,許久才從美夢中驚醒,也才意識到水映妤那一臉的憔悴與不自在。
「怎麼了?」她急忙問,不是出于關心,而是自私為己而問,「為什麼你收拾了包袱?」
「沒有八人大轎的迎娶婚禮,也不會有任何支助,
小扮哥不會娶我的,他已經離開瀏家港了。」說著實情,含著眼淚的水映妤一顆心不斷的龜裂,最終只成了碎片……
「怎麼會?你在說什麼——」舅母像是遭受到青天霹靂的打擊,音調荒腔走極得嚴重,兩眼瞪大幾乎噴出火苗。
不由分說,她的手揪緊水映妤的衣襟便是一陣猛烈搖晃,「說——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嫁給將軍!」她的富貴美夢啐了。
啪——
毫不留情的,一記火辣的巴掌就這樣應聲往水映妤白皙的臉上招呼過去,當場留下血紅的掌印。
「舅母……」她滿月復委屈無處訴。
「別叫我,你這賠錢貨、掃把星——」她氣乎乎的瞎罵,拳腳也粗暴的往水映妤身上招呼去,一點都不留情她是個弱女子。
「嗚……」她啜泣著。
我告訴你,賤命當不成將軍夫人,我就讓你當個千人枕萬人睡的殘花敗柳,好歹我都有錢賺,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別怪我無情。
「喝——」水映妤倒抽一口氣,慌張得刷白了臉。
她怎麼也沒想到,舅因竟要將她賣入窯子里過著送往迎來的日子,以前日子再怎麼難熬,舅母也還不至于這樣泯滅天良。
「兒子——幫我把這錢貨拖進去,將她關在柴房里,別讓她逃跑了,我要把她賣給飄香院的李嬤嬤。」
水映妤還來不及逃,就被她那猥瑣的表兄關進了暗無天日的柴房。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
那將軍怎會是君毅大哥?她又怎麼成了水映妤?
不要,不要這樣殘忍對待他們……
緊闔著的美眸,一顆顆珍珠似的眼淚從眼角落個沒完,最終,那齪位已不足以宣泄她的難過。
「格格……」晴兒不安的喚著,「格格……」
怎麼了,格格打從下午跟著沈君毅回來就不對勁,手里拿著不知是什麼東西猛瞧,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容鳳儀的哭泣莫名的悲傷,但她仍深陷在夢境之中不可自拔。
叩叩——
「晴兒,發生什麼事了?」深夜里的哭聲听得那麼清晰,沈君毅都不免擔心的前來問候。
晴兒打開門一臉擔憂,「格格一直哭,可我又叫不醒她。」
沈君毅蹙緊著眉頭往床沿走去。
「鳳儀,鳳儀……」他拍著她的臉,非把她叫醒不可。
「不要這樣對她、放她走……」容鳳儀哭著醒來。
沈君毅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輕聲安撫著,「沒事了,別哭。」
容鳳儀依舊激動啜泣,「我看見了,我看見我們兩個人在南京太倉的瀏家港。」她手中依舊緊握著從麒麟坊拿回的血玦。
「不可能,你別受了麒麟坊陳老板的影響,一切只是夢境。」
老實說,他也沒把握證明陳老板的話是否屬實,因為這一切都那麼的叫人難以置信,還有這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清朝格格的容鳳儀還是出現在他面前,這在在都讓他不敢妄下斷言。
「不,不只是夢境,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已經身歷其境走過一回,那水映妤的失落無助她是感同身受。
「鳳儀,冷靜下來,就算那是真的,也都過去了,我是沈君毅,不是明朝永樂年間的鄭和,而你即便是清朝恭親王府的小榜格也好,還是什麼女孩都好,就絕不會是身處明朝的那個女子。」
「水映妤,她叫水映妤,你都喚她水娃兒的。」容鳳儀訴說著夢境听聞的名字,眼淚泛濫成災,原來她的前世有著如此坎坷的遭遇。
叮咚叮咚——
精晨四五點,會是誰來按他的門鈴,沈君毅正納悶著,難得動作迅速的晴兒已經把門打開。
「誰?」在屋內安撫情緒激動的容鳳儀,沈君毅僅是出聲同。
「公子……是一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晴兒愣看著門外的人,搖頭晃腦的不解。
女人?沈君毅與梨花帶淚的容鳳儀互看了一眼,「你留在這里,我去看看。」
為她拭淨了臉上的淚,他起身走向客廳。「君毅——」那女子一記飽含無限思念的呼喚,惹得晴兒杏眼圓瞪。
乍見陳如玄,沈君毅胸口有說不出的濃烈情緒在發酵著,這當年琵琶別抱的女子為何會出現在威尼斯的他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他的聲音冷峻嚴肅。
「我錯了,我是來求你原諒我的。」話才說完,她的眼楮已經泛紅。
原諒?說原諒已經太沉重,只是錯過的事情很難再改變了。這想法之于沈君毅而言是再清楚不過了,況且他的心已經被另一個女人的身影給佔據。
「先進來吧!」
他轉身走向客廳,不多看她一眼。
容鳳儀也出了房門,一旁的晴兒連忙迎上前去,「格格,您沒事吧?」
「怎麼出來了,不再睡一會兒嗎?」他看向容鳳儀關切的問。
「有客人?」三更半夜的,這女子的身份引發容鳳儀的好奇。
「我是……」陳如玄看到屋內有著其他女人很不是滋味,急忙要介紹自己表現出她的落落大方。
沈君毅搶白,「一個朋友。」
他言簡意賅,對他而言陳如玄早不該出現了,今天卻莫名的在威尼斯現身,他不會有所期待,只是很不解。
「格格,我們進房去休息吧!」天真的晴兒也察覺了異狀,打從心里討厭這突然出現的女人。
媚眼帶桃花,故作可憐狀,看來就不是正經的女子,要不怎會三更半夜的出現在男人的家門外。
這沈公子,她對他的好印象又要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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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鐘的客廳里凝肅的氣氛不是因為天方亮,而是兩位錯過彼此的男女眼神的交會所導致。
她為什麼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