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裴君右端著粥,湊近樊孝昀面前。
「廚房那里熱著湯,一會兒叫他喝兩碗才可以睡。」她轉身便要離開。
「媽,今天我在這里陪阿樊好不好?」
「你?」她詫異的瞪著女兒。
「可不可以?明天禮拜天又不用上課,阿樊病得昏沉沉的只有一個人。」
「好啦、好啦!都病成這樣了,相信他也不能做什麼。你自己累了就睡,別硬撐著!」馮欣叮嚀著。
「我知道。」
馮欣先行離去,留下裴君右一匙一匙的喂著樊孝昀,「你快吃,媽把營養的東西都放在粥里了,還幫你炖了」鍋湯喔!」
樊孝昀原本還在心里感激馮欣的照料,可是一听到還有一鍋湯,他馬上巴不得自己病得不省人事。
嘴角不禁直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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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從菜市場回來,馮欣拎著三大袋的青菜,還有幾個洗衣籃直接來到樊家。
「小子,沒事了就自己爬過來吃飯。」
「喔,謝謝裴媽媽。」樊孝昀從書桌上下來。
「先別謝,小子,把你這一屋子的報紙、參考書統統收拾整齊。」
「收拾?」他心里忖度著,干嗎收,都是要看的書,隨手可以拿得到,不是很方便嗎?
「你懷疑啊!」馮欣的音量略微提高,隨手把新買的洗衣籃扔給他,「以後把你換下來的衣服分開放,衣服、褲子、襪子、深色、素色都要分開,別一古腦兒全扔進洗衣機,要是白上衣混了其他顏色,能看嗎?乞丐衣服的顏色都沒你多。」
「需要這麼講究嗎?」
「噦嗦,我說需要就需要,洗衣機又不是垃圾桶,虧你還念得一堆書,偏偏腦子就是沒長點東西。」隨手一記鐵沙掌襲向膽敢反問的樊孝昀。
「哎喲,我馬上收。」他攢著眉,苦哈哈的去忙著。
原以為收拾干淨就沒事了,他跟著馮欣到裴家,卻被使喚來廚房打雜。
「阿樊,把馬鈴薯的皮削干淨。快點,馬上要用了。」
「好。」他不敢懈怠,拿起刨刀迅速的刨去馬鈴薯的皮。
不一會兒,上呈的馬鈴薯引來馮欣的尖叫,「天啊!阿樊,你把馬鈴薯刨得剩下這一丁點做什麼?」
他囁嚅的說不出話。
「算了,你幫我把蓋子打開,加少許的鹽巴下去。」
「少許是多少?」他手足無措的看著那白皚皚的鹽,不知如何是好。
有了馬鈴薯的前車之鑒,她只好說出明確的數字,「三匙就好。」
「喔!」他仔細謹慎的加了三匙鹽,心里總算安慰些,這下他總不會再出錯了吧!
在一陣手忙腳亂後,晚餐終于上桌了。
裴樹競到學校接裴君右回來,一進門便看見大病初愈就被老婆使喚來使喚去的樊孝昀,「阿樊,身體好多了吧?」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回學校上課了。」
「阿樊,把湯端上桌。」
「好。」拿起手套,他戎慎恐懼的端著熱湯往餐桌上去。
裴君右連忙跑到廚房探看,「阿樊,今天媽媽找你當幫手啊!」
「哪門子的幫手?害我損失一堆馬鈴薯。」馮欣叨叨絮絮的念著。
「可他還是有幫忙啊廠裴君右洗了手,幫忙盛飯。
原以為這悲慘的廚房特訓即將告一段落,誰知
「喝湯。」馮欣專制的幫老公添滿一碗湯。
裴樹競喝了一口湯,狐疑的看了老婆一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干嗎?」馮欣注意到老公不自然的表情。
「你好像忘記加一樣東西了,味道不太尋常。」他委婉的斟酌著措詞。
馮欣盛了一口湯試喝,頓時臉色大變,「阿樊——」
「怎麼了?」樊孝昀頓時抖得如風中柳絮。
「我不是叫你加鹽嗎?」
「是啊!一共三匙。」他還覺得得意耶,因為這是他今天做的事情里,最有勝算的一件事。
「很顯然,你味精、鹽巴都搞不清楚。」她言簡意賅的說著,「生活白痴!」
「我怎麼知道,看起來都白白的啊!」他很無辜。
「還有話,以後每天都給我到廚房見習,我就不信教不會你。」馮欣撂下狠話。
「喔——」他扁嘴,認命的允諾。
沒辦法,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裴君右一臉同情,「阿樊,沒關系,下次就知道了。」
樊孝昀有預感,他的生活勢必因為裴君右的媽而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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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說樊家的祖宗還是有幾分能耐的,至少保佑樊孝昀如願的通過推薦甄試,提前成為法律系的大學生。而裴君右也如願成為音樂系的學生。
「裴媽媽,我想跟君右出去玩。」他完全依照規矩,先來請示馮欣恩準。
撇開那次兩人偷跑的河堤約會、圖書館的變奏曲外,說真的,他們根本沒有約過會!
有大半的日子他們雖然天天一同放學,可是在馮欣的嚴格控管下,他們還得謹守不牽手的戒條,每天準時的出現在她面前。
約會,簡直是天方夜譚!
裴君右也已經整裝完畢,背著包包等媽媽恩準兩人的約會,她就要跟樊孝昀出去玩了!
「去哪兒玩?」馮欣在跑步機上慢跑著。
「逛街啊看電影,反正都可以。」他只是想騎著腳踏車帶君右去兜風,沒想過要去哪兒。
裴君右在一旁靜靜的候著,反正她沒意見,只要跟阿樊出去,不管去哪里她都會覺得很好玩。
「不行!」馮欣一口駁回。
「為什麼?」他錯愕的問。
「逛街人潮洶涌,容易發生危險,你蓄意營造危險的環境。而電影院光線太昏暗,你居心叵測。」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
喔!天啊!真虧這位古怪的裴媽媽想得出來。
可是裴君右也在一旁對著樊孝昀搖搖頭。
「裴媽媽——」樊孝昀為之氣結。想不到他忍辱負重這麼久,喝了這麼多可怕的中藥,結果還是一樣。
「裴媽媽?」馮欣挑起了眉,斜睨樊孝昀一眼,「少跟我攀親帶故的喔!少年仔。」
樊孝昀遲疑了牛晌,支支吾吾的重新稱呼,「那叫伯母好了!」心里頭則嘀咕著,是啊!伯母薄情寡意的母親。
「總之不準,想約會,地點我來挑!」
「好、好、好,你挑吧!」他干脆讓步,免得又是沒完沒了的爭論。
「就到中庭花園吧!」
「中庭花園——」他沒听錯吧!到樓下警衛室旁的中庭花園約會?真是服了她了,「該不會是樓下警衛室右手邊的中庭花園吧?」他客氣的一問。
馮欣點點頭,滿是得意的表情,奔跑在跑步機上的步伐益發變得輕快。
樊孝昀的表情凝重、陰沉,巴不得把她打昏,然後帶著裴君右偷溜。
「怎麼?不喜歡?那別出去了。」馮欣存心挑釁。
猶豫了牛晌,「好,就到中庭花園。」
算了,只要可以遠離她的視線,即使只能到中庭花園,即使只能有短短幾小時的時間,他都心滿意足。
他看了裴君右一眼,示意她快走,免得她老媽又反悔了。
「等等——」
看吧!一語成讖。
「伯母,又有什麼事?」
馮欣側過身,腳下依然踏在跑步機上,食指勾勾,「才一沒提醒你,就忘了交出來。」
兩人僵持了五分鐘,樊孝昀忿忿的掏出皮夾,抽出身份證,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後壓在客廳的桌上。
「拜拜——阿樊,別忘記規定,不可以逾矩喔!」馮欣幸災樂禍的提醒著。
「我、知、道!」
屁!我總有一天會反抗你的暴政,他在心中不停的叨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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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中庭花園,樊孝昀氣餒的坐在石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