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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子停下,樊孝昀快步的踩著河堤的階梯往上走。
「君右、君右——」站在河堤上,卻不見她的人影,他心急的喊著。
「救命啊!快來幫忙——」不遠處,求救的聲音伴著風拂向樊孝昀。
是君右的聲音!他焦急的往前方奔去,不敢想象她出了什麼意外。
「我們人在斜坡下,快來幫忙——」
裴君右帶著哭音的求救一再的傳來,惹得樊孝昀不安的情緒陡生。
「君右——」當樊孝昀看見河堤斜坡底處的兩個人,再看到怵目驚心的鮮紅,他的呼吸一窒。
「阿樊,快幫我!」裴君右仰頭看見他,心里總算踏實了。
三步並作兩步,他迅速的來到兩人身邊,「發生什麼事了?」
「雪凝摔下來了,她肚子里有孩子。」裴君右的眼淚不斷的奪眶而出。
「君右,別理我……」徐雪凝氣若游絲的說,失血耗去她太多元氣。
「都這時候了你還這麼說——」裴君右哭吼著。
樊孝昀背過身對裴君右說︰「快幫我把她扶上背,再不送醫院她會沒命的。」
樊孝昀將瀕臨昏迷的徐雪凝背在背上,裴君右在一旁幫忙扶著,之間他不忘緊抓一下她冰涼的手,「你沒事吧?」
裴君右一怔,隨即搖搖頭。
他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君右是愛你的,別辜負她……」伏在樊孝昀背上的徐雪凝輕聲說著。
「自己都快沒命了,還有心思管別人。」他沒好氣的回說,「留點力氣活命,別。下到君右。」忍下罵人的沖動。
對于裴君右的恐懼,他都看在眼里。樊孝昀肩上背著徐雪凝,一手不忘勾緊裴君右,兩人盡快的將徐雪凝送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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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的徐雪凝在病床上昏睡著,裴君右、樊孝昀一人各站一處,別扭的不吭一聲。
許久,沉默逼迫裴君右先開口,「謝謝你,你可以先回去了,雪凝的先生晚一點會過來。」
「不急,我等你。」
病房里又恢復沉默了。
繼續無言的僵持了半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引起兩人的注意,病房的門驀地被推開,一名神情冷峻的男人走進來。
男人不發一語,近乎無禮的站在病床旁直瞅著昏睡的徐雪凝。
「張先生?」裴君右試探的問。
他瞥過視線看了裴君右一眼,「我是。」
「雪凝的孩子小產了,身體狀況需要你多費心……」
男人面無表情的點了頭,看著樊孝昀、裴君右衣衫上沾染的血跡,「多謝兩位,你們先回去吧!我會留在這里。」
裴君右和樊孝昀點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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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家的胖-,車子里,兩人都不發一語。
突然,裴君右輕聲道︰「謝謝你今天幫了我。」
「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回去?裴媽可能會擔心你。」
「不用了,爸媽今天到台中去,不回來了。」
「你今天一個人在家,不要緊嗎?」
「哧——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有點沮喪,原來他一直把她當作是個長不大的小孩,時時刻刻都需要媽媽在旁邊緊緊守護著。
「我不是那個意思。」
隨即車內便被靜默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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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一開,兩人依序的走出去。
裴君右心想,他們已經不會荒謬的在電梯門口撞成一團,因為那靦腆的過去已經成為過去,雖然她懷念,但僅止于懷念。
「把衣服換下來,一會兒我過來幫你洗一洗。」裴君右的聲音在樊孝昀身後響起,轉身便要回自己的家,「你別誤會,只是謝謝你今天的幫忙,而且襯衫沾了血跡,洗衣機洗不干淨。」
「君右,」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先別回去,我有活要跟你說。」
見她沒有反對,他拉著她往自己家中走去。
「你先去洗澡吧!有什麼話待會再說。」她莫名的沉靜,獨自坐在客廳。
他松開她的手,听話的離去。
坐在客廳里,裴君右扭著自己的手,有點不安,有些緊張。
再出來時,樊孝昀穿著白色浴袍,手中拎著髒衣褲。「君右……」
不待他把話說出口,她突然起身,「我幫你把衣服洗一洗。」拿過衣服一溜煙的躲到後面的陽台。
站在洗手台前,她將肥皂抹在襯衫上,輕輕的搓揉著,那干涸的血漬在她眼里像是罩在心里紛亂的思緒,那樣任性的不肯離去。
她不斷的想,他們還會有什麼樣的話題?是分手吧!我很抱歉,還是說我們不適合,又或者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之類的敷衍說詞?
如果只是這些,她不想听,一點都不想听!
她將心思轉移到手上的衣服,泡沫在手心里不斷的變多,突然心里覺得委屈,她只是冀望一分平凡的愛情,然而它卻離她越來越遠,是她貪心嗎?還是
不經意,一顆淚又落在臉龐。
裴君右沖去衣服上的泡沫,使勁擰吧,隨即把它甩開、維持平整,她含著淚拿起衣架,準備將衣服掛上曬衣桿。
一個側身,就看見樊孝昀不知幾時站至她身後沒吭聲,她連忙掩飾的低下頭,不讓他看見她的眼淚。
他接過她手中的衣架,輕而易舉的把衣服晾上橫桿,隨即扳過她,用指月復拭去她的淚痕。
「進屋去。」
她推托著,「還沒洗好,你先進去吧!」氣惱自己在他面前表現的懦弱。
猶豫半晌,他一把將她抱上陽台的圍牆上坐著,用雙手圈著她,「我有話跟你說。」
心知躲不過了,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眼楮,「我在听。」
樊孝昀單手扳起她的下巴,「看著我,」
她听話的把眼楮抬起,無言凝睇。
「君右,我不能沒有你,原諒我懦弱的把你推開。」他激動的把她攬進懷里。
她被動的任他擁著,悲喜兩極的情緒在糾葛。
「我不想把你卷入被尋仇的是非里,我自以為分手是對你最好的安排,即使我知道你很傷心,裴爸說得對,也許子彈還沒傷害到你,而我卻成了傷你最重的凶手。」他沉痛的說,「對不起,君右,原諒我——」
「你真的傷我好重……」裴君右哽咽的說著,「我只是希望能夠在你身邊陪伴著你,可是你卻殘忍的把我推開。」
「對不起,」他的手掌撫著她的頭發,「今天在河堤上見不到你,我慌亂得像個無頭蒼蠅。我不能沒有你,每天看著你強顏歡笑的面對學生,然後神情落寞的回家,我不敢上前……」
裴君右拭著臉頰上的淚痕,听他叨絮說出這些日子對自己的關心。
樊孝昀緊握的拳頭舉至兩人面前,然後慢慢的展開,就見精雕細琢的男女對戒在他掌心閃耀著光芒,「願意戴上它嗎?」
她看了他一眼,難道真的是奇跡嗎?要不怎會有這樣炫目的美麗?她的食指帶著猶豫,緩緩的移向戒指的指環。
倏地,樊孝昀迅速的收緊手掌,連她的食指在內,一並被鉗制在他掌心。
「會疼!」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君右,願意嫁給我嗎?」他像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問。
「你先放開我的手。」她噴道。
「先回答我。」他一臉固執,打死都不肯放。
「你真可惡!」
陽台上,兩個人打情罵俏著,先前的疏離被拉近了。寂靜的夜里不時還會听到女子撒嬌的抗議聲,「不嫁、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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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抬燈下,樊孝昀心滿意足的埋首在桌上整理資料,眼角還不時瞄到手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