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小廚娘 第22頁

還記得那位做狀元糕的小泵娘,她回女敕的臉蛋白里透紅,眼里有一絲羞怯,就像雪白柔甜的狀元糕,令人好想一口又一口吞下……

他揉了揉眼,從轎窗望了出去,沒有看錯吧?那個小泵娘怎麼站在路邊?

再仔細一看,他更是大吃一驚,明明事先交代不要擾民迎接,怎麼有這麼多人在縣衙門前等他呢?

「大人,衙門到了,請下轎。」

陳敖下了轎子,看到萬頭鑽動,不覺皺了眉,鼻子又聞到美食香味,他的臉色更壞了。

「這是縣衙大門嗎?怎麼變成市集了?這麼多人是在做什麼?」

群眾有人竊竊低語著︰

「他就是新來的大人呀?好年輕呵!」

「我看他不過二十來歲吧!面皮白淨,倒是個英俊斯文小子。」

「胡子都還沒長出來呢!他能斷案嗎?」

米多多听到眾人耳語,起初也是有點擔憂,但他一看到新大人的臉孔時,他露出了多回來的第一個笑容。

「請大人為小民伸冤!」他捧過唐公子遞給他的一捆圓筒訴狀,跪到陳敖面前,高高舉起大聲喊冤。

其他鄉親也紛紛跪下,高喊著︰

「請大人主持公道!」

「這是怎麼回事?」陳敖轉頭問了縣丞。

「這……」縣丞抓耳撓腮,支支吾吾地道︰「一群亂民而已,屬下早就要趕走他們,可又怕誤傷良民……」

「老百姓不會無事作亂,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呃……請大人先入內休息,容屬下稍後再稟明。」

縣丞一心一意要把新大人請進衙門,以便好好說明周家和地方官府的關系。他一定得把利害關系解釋清楚,免得這新知縣不小心得罪貴人。

陳敖見場面混亂,不是個講話的地方,他點了點頭,接過狀紙,雙手一沉,不覺驚道︰「你有什麼冤屈,寫了這麼多文字?」

米多多抬起頭,口齒清晰地道︰「詳細事由,都已經寫在里面,這是我們蘇州三千百姓的聯名訴狀,還請大人趕走周家染坊,放出我的姐夫!」

「你?」陳敖瞧著他有些面熟,好像和那位狀元糕姑娘有點神似。

米多多繼續道︰「大人手無縛雞之力時,都能仗義執言趕走白吃白喝的無賴,如今穿上官服,更是要做個教訓惡人的好官了!」

「哎呀,你……」陳敖認出來了,這不就是狀元糕的哥哥嗎?

但他還不了解狀況,也不願日後落了循私袒護的口實,即道︰「你們都起來吧!本官自然會查清案情,過幾日就開堂審理。」

「多謝大人!」群眾得到大人的親口承諾,都舒了一口氣。

「姐,我扶你起來!軟軟,攙著姐姐!」米多多這幾天變得體貼懂事,姐夫不在的日子,他才深切體認姐夫在這個家的重要性。

「多多,你說……這位新大人是個好官嗎?」米甜甜茫然問著。

「是!他一定是好官。」

「姐姐,姐夫吉人天相,你就別擔心了,快送飯給姐夫吧。」米軟軟也是勸著。

米甜甜再度燃起信心,打起精神,把所有的思念情意熬成了一鍋鍋濃厚香味的飯菜,以湯汁傳情,送給了心心念念、魂牽夢系的樂哥哥——

陳敖只花半天就明了案情,第二天他親自視察河水污染情況,詢問老百姓相關情事,並到大牢探視安居樂,問明詳情,第三天即下令升堂審案。

穿上簇新的繡鸛鵬七品補服,他不敢自得意滿,身為地方父母官,肩負皇帝對他的期許,他一定得辦好這件案子。

驚堂木一拍!「周文禮,見了本官還不跪下?」

周文禮一身錦服,趾高氣昂地站在堂上,鼻孔里「哼」了一聲。

「無禮!來人呀!按他跪下!」

擠在縣衙大門外的群眾紛紛叫好,新官先給惡人一個下馬威,看姓周的還敢不敢囂張?

「傳安居樂!」

安居樂穿著那件藍棉新襖,讓衙役帶了出來,門外的米甜甜乍見略顯憔悴的他,不由得心頭一緊,顫聲喊道︰

「樂哥哥!」

安居樂听到熟悉的呼喚,回頭尋覓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蛋,他比了比身上的棉襖,又拍拍肚子,勉強牽出一個微笑,隨即進入大堂。

米甜甜已是熱淚滂沱,他在告訴她,新衣好看又好穿,此外,他每餐吃得很飽,沒有餓肚子。

「姐姐……」米軟軟為她拭去淚水。「別哭了,我們趕快听大人怎麼說。」

米甜甜咽下心疼的眼淚,和眾人屏氣注目大堂內的一切。

陳敖又是驚堂木一拍!「周文禮,你告安居樂毀損染坊的染料和布匹,想來你的損失很大了?」

周文禮跪在地上,仗著周家的財勢,仍是一副桀騖不馴的模樣。

「大人,你新來乍到,就不知道我們周家染坊的重要性了。每年我們總是要調制出最珍奇的顏色,染出最漂亮的絲綢送到宮里頭,如今這姓安的搗毀染坊,他要賠也賠不起!」

「喔!既然周家染坊是如此重要,怎麼你們不鎖緊門戶?這才不會讓外人輕易進入呀!」

周文禮听陳敖口氣和緩,也就無所顧忌地道︰

「為了染出最好的綢緞,我們當然不讓閑雜人等進入染坊,可是這群暴民卻闖了進來!」

「人家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老百姓也是有事找你?」

「只不過倒了幾缸染料到河里,值得他們大驚小敝嗎?」

「是啊!一條山塘河那麼大,河水流來流去,再下一場大雨,染料全部沖走了嘛!是不是?」

「是啊!是啊!」周文禮高興地附和著,這新官果然識相!

「來人呀!把河水提上來。」

兩個衙役提了一大桶水,「咚」地一聲,放在周文禮面前。

陳敖笑意盎然地道︰「這邊有個勺子,還請周公子舀一匙水喝吧!」

周文禮俯身看了那桶紅紫白黃的髒水,掩了鼻子道︰「這水不能喝啊!」

「那可以洗衣服吧?馬捕頭,你去洗洗你的巾子吧!」馬捕頭臉色也像水桶的污水,一陣青一陣白,早知道就不要收周文禮的銀子,省得在這邊出洋相。

他無奈地抽出一條白汗巾,放進水里再撈出來,卻變成一條花巾子。

衙門外的民眾哈哈大笑,周文禮也頓悟到被戲弄了。

陳敖問道︰「周文禮,既然這水不能喝也不能洗,你又怎能要求蘇州的老百姓用這水呢?」

「這……這水……又不是我們染坊弄污的!」

「怎麼不是呢?這是今天清晨本官帶領數名衙役,親自到你的染坊外挑來的呀!你不會不認得周家最珍奇的顏色吧?」

「大人,」周文禮怒道︰「今天是審安居樂破壞染坊一事,我要他賠我損失,又跟染坊有什麼關系?」「呵呵!你提醒我了。來人,帶證人!」

第一個證人是周家染坊的鄰居。「大人。我親眼看見周家的工人倒染料到河里,不然就是把漂洗過的髒水排放到河里。」

第二個證人竟然是染坊工人。「大人啊!是大少爺要我們直接把廢染料倒掉,他說加工處理花錢又麻煩,倒了一干二淨又省事。」

周文禮氣得爬起身子︰「陳敖!你哪里是審案?你根本就是找我們周家的麻煩!」

「跪下!」陳敖臉色一變,驚堂木再拍!「周文禮,你再咆哮公堂,本官就先打你二十大板!」

周文禮一被威嚇,只好忿忿再度跪下。

陳敖轉而問道︰「安居樂,你為什麼要搗毀周家染坊的布料和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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