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最激烈的咒罵從韓振夜口中吐出,他猛烈地撇開頭,甩開蒼月的雙手,焦急地轉身踏步離去。要不是擔心去得太遲,冰兒會受到凌辱,他真的會揮刀斬死蒼月。
他足尖一點,竄出樓蘭宮殿,在夜色往危須國奔去。
離去的時候,隱約還听見蒼月帶著笑的問話。「你不是說,她只是個奴隸嗎?一個微不足道的奴隸,值得你這麼牽腸掛肚嗎?」
溫柔的問話里,帶著濃濃的諷刺,回蕩在樓蘭的月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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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著一彎孔雀河,危須王的寢宮中燈火明滅。
被褥上的嬌小身影開始有了動作,眼眸中的目光逐漸變得清澈,美麗的小臉還有些蒼白,她緩慢地坐起身來,困惑地看向四周,不知身在何處。
體內的毒素已消退得差不多,她的神智一點一滴恢復,卻不知道昏迷的時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隱約記得,在昏迷的時候,有一雙黑色的眼眸牢牢盯住她,焦急地看著她,一雙粗糙的手溫柔地擦去她肌膚上的冷汗。
然後,那人離開了,她在昏迷中輾轉,有人將她送上了馬車。搖搖晃晃的,像是走了許久的路程,那雙眼、那雙手都不再看顧著她,她因為不安的情緒而醒來。
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擺設有著王家的豪華。她撐起軟弱的身子,這才發現身上穿著淡紅色的薄紗,赤果的嬌軀若隱若現,低下頭甚至可以隱約瞧見豐盈上的淡淡粉紅。
她喘息一聲,更加困惑不安,尋找到一面銅鏡,望著鏡中的美麗女子,她呆若木雞。她漆黑的頭發也被仔細梳整過,戴上精致的黃金鳳冠,黃金飛鳳的兩翼上,纏繞著藍色的絲緞,耳上簪的黃金垂飾,涼涼地拂著她赤果的香肩。
咚的一聲,她因為鎮靜而松了手,銅鏡跌在地上摔個粉碎。情況很明顯,她被打扮得像是個禮物,正在等待著某人的享用。
「醒了嗎?」陰柔的詢問從後方傳來,她驚訝地喘息,本能地遮掩住幾乎與赤果無異的嬌軀。
在寢宮的入口,焚海站在那兒,上下打量著冰兒。
「果然是樓蘭最美麗的女人,蒼月這份禮物稱得上是一份厚禮了。」他慢慢走上前來,藍色的眼楮掃過她蒼白的小臉。他走上前來,捏起她的下顎。「就是這張臉,讓韓振夜神魂顛倒的嗎?為了你,他肯不肯背棄樓蘭?」他低聲問道,嘴角有著冷笑。
他原本不想接下這份禮物,是思及在混亂的宴會上,韓振夜抱著冰兒嘶吼的失控模樣。那男人的冷靜全消失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全被冰兒奪走。
「他對你的心,贏得過他對樓蘭的忠誠嗎?」焚海詢問,看著嬌弱的冰兒。她的確美麗,可以激起男人的,只是他倒是對這類嬌弱如花的女人沒什麼興致,比較起來,蒼月的艷麗更讓他印象深刻……
「不要白費心機,我對他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冰兒淒楚地一笑,笑容有些顫抖。是女王將她贈送給焚海的,韓振夜知不知情呢?
她依稀記得,是她以死相逼,讓他答應了放過她與她的親人。那是否句代表著,從此之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了呢?是因為如此,所以他任憑蒼月將她送給焚海嗎?
胸口又是一痛,失落像是一枚針,穿透了她的心。
這樣或許會比較好,不用見著他與霜兒之間的親昵,她的心就不會疼痛。只是,他真的狠心將她送給焚海,讓另一個男人佔有她?
「微不足道?那他發狂地要你活命,甚至當場斬了我一個屬下,只是作戲嗎?」焚海冷冷一笑,看入那雙絕望的清澈雙眸。他的視線往下掃去,瞧見淡紅色薄紗下的柔軟嬌軀。「我倒是要瞧瞧,能迷惑樓蘭第一勇士的女人,究竟是生得如何銷魂模樣?」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扯住她身上的薄紗,往下一撕。
「不!」冰兒驚呼一聲,絕望的想遮住身子。但是她才剛剛醒來,身體還虛弱,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焚海。嬌美的身軀在焚海的視線下赤果果的,淡紅色的薄紗被撕裂到腰間,她瑟瑟顫抖著,咬著牙不肯流下眼淚。
焚海打量著她,拉高她的雙手,嘴角冷笑加深。「果然出色得很,難怪你能夠松懈韓振夜的心防,刺了他一刀。只是,你還不夠謹慎,那一刀刺得不夠深,沒能真正殺了他。」
冰兒全身一震,沒有預料到焚海會說出這些話。她與韓振夜在中原的事情,塞外應該無人知曉才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被迫高舉雙手,她的手臂像是被斬斷似地疼著,紅唇間發出難受的申吟。
焚海逼近她蒼白的臉。「打從你的親族被牽連下獄,你求助于沈寬,被派往中原刺殺韓振夜,這一切事情沈寬都以飛鴿告知我。要不是你失手,韓振夜也不會成為樓蘭的將軍,我更不必親自前往樓蘭。」他雙手一揚,將冰兒推倒在地,冷眼看著她。
身為鄰國的國王,嚴密的監控樓蘭所發生的事件,這點無可厚非。但是偏偏焚海所知道的事情,詳細得有些詭異。
冰兒緩慢地抬起頭來,瞪視著焚海。前因後果在腦海中想過,她逐漸串起每個片段。沈寬與危須國有關聯,而當初那個叛亂的副將似乎也與危須國有密切來往,事情說穿了都是一場鱉計。
「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計謀!」冰兒低喊著,全身不斷顫抖。她雙手緊握著,知道焚海才是使她家族遭受叛亂牽連的始作俑者。
焚海嘴角一扭,挑起眉頭。「果然聰明,難怪韓振夜明知你是個禍水,還舍不得殺你。」他往前走了幾步,衡量著要怎麼處置她。「蒼月再怎麼美麗聰明也只是個女人,要是沒有男人在一旁協助,根本成不了氣候。威遠將軍被牽連下獄,是我清除蒼月身旁男人的第一步,接著你去求沈寬,去刺殺韓振夜,都在我與沈寬的盤算中。唯一的失算,是你失了手,沒能殺了韓振夜,反倒讓他追回樓蘭,成為樓蘭的將軍。」
難怪韓振夜一成為將軍,焚海就帶著人前來樓蘭。冰兒恍然大悟,想起先前的種種。談判與協議都是借口,焚海其實仍想把握機會,看看能否除掉韓振夜。
如果沒有焚海的計謀,她與韓振夜的初識會全然不同。她仍會是威遠將軍的掌上明珠,而他會是女王遠道而來的親族,一個嘴角有著邪惡笑意的魔教之子。
若是以另一種方式見面,她肯定也會愛上他,只是,他們的愛情里或許不會有仇恨……
心中對焚海的怨恨又增添了幾分。她咬緊牙關,瞪視著焚海,氣憤讓她變得較不恐懼。
「是你壞了我與沈寬的計謀、讓我遲遲未能興兵奪取樓蘭。女奴,這一切的錯誤,會讓你在今晚付出代價。我的手下們可是都等得不耐煩了。」焚海冷笑著。他準備以冰兒威脅韓振夜,逼那男人交出樓蘭的兵權,但在那之前,他的屬下可以好好享用這女人。
冰兒臉色刷地變得雪白,絕望地往後退去。她不敢想像那種情形,士兵強暴女人時的可怕情景在她腦海中閃過,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著,幾乎就想喊出某個名字。
在最危急的時候,她只能想到韓振夜。
「盡你女奴的職責,好好款待我的臣子們。」焚海冷笑著,雙手擊掌,召喚在寢宮外的士兵。
簾幕外傳來腳步聲,燈光把一個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簾上。那個男人站定,冰冷的聲音傳來,充滿了殺氣。「她是我的女奴,只能服侍我一個人。」男人冷冷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