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魂佳人 第4頁

"好劍。"描奴輕喊一聲,眼里有著興奮的光芒。

"該死的家伙!"沈皓怒吼過,長劍四下連刺,竟是狠辣而無破綻的劍招。他存心取人性命,在眾人面前殺雞儆猴。

荊世遺的視線落在若芽身上,神態稍稍一動,轉眼卻又恢復冷漠。

他手中劍鋒一抖,不但破了沈皓的劍招,且左右各開一招,硬是將沈皓困在劍茫之中,劍鋒回轉時,但聞霹靂聲響連綿不斷,卻是劍刃破空之聲,听得旁人心驚膽戰。

幾個護衛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過眼前的高大男人內力與劍招皆俱驚人,沈皓根本無法抗衡。三人紛紛抽出接際長劍,挺身上前。

"壯士,請手下留情。"其中一人說道,刺出一劍抵住荊世遺的來劍,霎時間火星四迸。

"把他帶走,否則片刻之後,你們就只能領著他的尸首回聚賢莊了。"荊世遺冷冷地說道,紅布在四周飛飄著,襯托著他一身的冰冷殺氣。他手中持著長劍,緩步走到若芽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沈皓吞不下這口氣,持起劍又想上前,但是劍影卻在眼前疾閃而過,這次擋下他的不是荊世遺,而是三名護衛。

"混帳奴才,還不給我退開!"他怒吼道,眼睜睜看見荊世遺扶起了若芽,他嫉妒而憤怒,無論如何都吞不下這口氣。他看上的女人,何時輪到這莽夫觸踫了?

"少爺,請忍耐,眼前只能智取,不宜力拼,您若真的想要那名女子,回到莊內後還足可以從長計議的。"護衛低聲說過,反手奪下了沈皓手中的利劍,雙手扣住沈皓的上臂。

只見沈皓呸了一聲,惡狠狠地瞪著荊世遺,之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翻身上馬,領著三個護衛狼狽而逃。在離去之前,他的視線在若芽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不是死心,只是暫時松手。

沈皓離去後,四周一片死寂,若芽的身軀仍舊顫抖著。她抬起頭來,不安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她的心仍舊緊張,雖然除卻了先前的恐懼,但是當他看著她時,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在那雙黑眸之下,她的神魂震撼著。他是救了她,還是在闖入她眼中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有了深刻影響她的能力?

"還好嗎?"他問過,低沉的嗓音里沒有半分溫度,說出口的卻是對她關杯的一言詞。

若芽點了點頭,發覺自己還緊握著他堅實的手臂,美麗的臉龐霎時間一紅,連忙松開了手。"我沒事。"她屈膝盈盈一福,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他冷眼看著她半晌,之後徐徐開口。"很好,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逼近了幾步,黑眸中總算浮現了一絲情緒,那是絕對的渴望——那些渴望卻不是針對她的人,而是針對先前描奴說出口的地名。"那麼,我送你回鑄劍谷去。"

當他說出那處地名時,那些沾了干涸血跡的紅布,隨風飄蕩著,將若芽困在了他的身邊……

第二章

行經多重的山路,遠離了鐵城,在山谷之間,有一處隱密之地。必須先通過一片竹林,再拂開一簾垂柳,眼前才會豁然開朗。

山谷之前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以凌亂的草書寫著"鑄劍谷"三字。而石碑之下,立著無數的刀劍兵器,赫然是一處劍冢。稍微細看那些刀劍就會發現,那些被視為廢鐵棄置的刀劍,每一把竟都是稀世珍寶。

站在鑄劍谷的入口,就听得谷內無數的金石交鳴聲,微風中有著鐵的氣味與溫度,敲擊的聲音此起彼落。

遠遠望去,谷內有著幾十尺高的通天爐,爐口冒著熊熊烈焰。

荊世遺眯起黑眸,冷眼看入谷內,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他在鐵城內尋找神兵利器時,曾經听過那些驚慌的鐵匠們提及這個地方。傳說中,這個地方群聚著最著名的鑄劍師,只有此處才有能耐鑄出絕世名劍。

這些鑄劍師居住在這個地方,鎮日專心鑄劍,所鑄的兵器卻都不願意送出鑄劍谷。

若芽走在前方,縴細的步履走過小徑,不時回頭看著他。她心里有著奇怪的感覺,忍不住不斷窺看他的沖動。

她偷偷瞧著他,發覺走在身後的他,身形是郡麼地高大,她只能仰望著他,看著他刀鑿似的冷硬臉龐。想起他在沈皓手中救下自己的模樣,臉兒不由自主地一紅。

她是怎麼了?只是看著他,心中就亂得可以,像是糾成一團的絲線,理不出半點頭緒。

她單純而善良,以為他肯在危急時挺身而出,又送她回鑄劍谷,就該是個好人。在危急的一刻,他出面救了她,這讓她的心湖有了漣漪。長年居住在鑄劍谷內,還不曾見過如此英武的男子。那雙眼神如此冰冷,卻做著保護她的舉止,說著關懷她的話語。

鑄劍谷內聲響四起,眾多男人果著上身,站在高熱燃燒的鑄爐旁,猛烈地捶打著燙紅的鐵塊,趁著鐵塊未凝,槌出兵器的雛形,火星子到處飛灑。

若芽領著世遺走過忙于冶煉的鑄劍師們,經過一處枯竹林,來到一間雅致的小屋前。

她提起藍紗繡裙,輕輕推開門。

"爹爹。"她小心翼其地呼喚著,走到了木桌之前,在一個穿著灰袍的老人面前蹲跪著。"爹爹,我回來了。"她的手覆蓋在老人的灰袍上。

冥思中的海禹半晌後才睜開眼楮,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銳利的目光,只在看著若芽時稍稍地軟化。

"我不是叮囑過你,這個月內你不許走出鑄劍谷半步嗎?"他有些嚴肅地詢問著,察覺她的藍紗笠兒不知遺失到哪里去了,露出了那張絕美的容顏。

若芽認罪地低下頭來,一臉無事地看著父親。"但是,爹爹,今年谷內的木炭不敷使用,而眼看著春季將結束,一旦錯過最適合鑄劍的時分,谷內的匠師們就必須等到六月方可開爐,我不願看到眾人發愁。"她哀求著,輕搖著海禹的手。"請原諒我,好嗎?我還是安全回來了啊!"她避開在鐵城附近發生的驚險不提,不願意讓父親擔心。

海禹看了若芽半晌,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他喃喃說道,不再責怪與追問,接著抬起頭看向始終站在一旁的世遺。"閣下是哪位?"他皺起白眉,不悅地詢問。

"海爺,這位大俠先前在外面拔刀相助,在歹人手下救了小姐跟我呢!"描奴興沖沖地說道。"您可沒瞧見,這位大俠的劍法有多好,只是狠劈一下子,就斷折了三枝羽箭。當然,他是出手太快啦,不然那幾個登徒子,光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了!"他眉飛色舞地形容先前那場激戰有多精彩,嘮嘮叨叨地不斷說著。

海禹挑起白眉,目光與世遺冷凝的雙眼接觸。他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開口。

"多謝這位大俠救了小女,只是鑄創谷內不歡迎生客,就請您用了粗茶後馬上離開。"

"爹爹!"若芽低叫著,沒想到父親會這麼不友善。她是知道鑄劍谷不歡迎客人,但這人到底是她的救命恩人,父親雖然長年隱居,卻也不是不近情理的人,如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倒有些違背常理。

"鑄劍谷是如此對待恩人的?"世遺徐緩地間,視線從海禹的臉龐,游走到了若芽有些焦急的小臉。

描奴眼楮滴溜溜地亂轉,瞧了瞧若芽的神態後,連忙出來打圓場。

"唉啊,海爺,這位公子救了我們,又護送我們回來,我們該好好謝謝人家才是。"他上前去,熱絡地扯著世遺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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