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豐臣挑起眉毛。「你的話太讓我傷心了,好歹我剛剛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就算得不到你的以身相許,總該得到你的一個吻,鼓勵鼓勵吧?」他厚顏無恥地提議道,彷佛理所當然似地朝她靠近。
她瞪大眼楮,怎麼也料不到他會恬不知恥到這等程度。想著要逃走,可是才輕微一動,背部就感受到他牢固的雙臂,將她緊緊圍在懷抱里,讓她動彈不得。
以為裝扮成男裝在他面前晃,是最危險的,總怕著那雙銳利的目光會看穿她的偽裝,得知她的秘密。怎麼知道,改回女裝與他見面,她也不見得能夠安全到哪里去,至少在眼前,她的貞潔就面對了空前的危機。
「你想都不要想!」她嘶聲說道,奮力地踩上他的腳。
他卻像是沒事人般,嘴角那抹微笑繼續擴大,以驚人的準確,急速低下頭來,覆蓋了她的唇瓣。
安嫻所有的咒罵都在他的熱吻下,變成了模糊的咕噥聲,揮動的雙手被他牢牢地扣住。她瞪大眼,徒勞無功地掙扎著,卻只是感覺到無可比擬的熱浪從他口中、身上陡然間襲擊而來,讓她難以招架。
這不是她的初吻,但是與先前的男友相比,杜豐臣的吻火熱而直接,讓她茫然而頭昏眼花。以前所嘗過的親吻是笨拙而小心翼翼的,從不曾體驗過如他這般大膽的挑逗與需索。
他的手甚至探進她的衣服內,大膽的揉弄著她胸前的豐盈,奪取她的喘息。
她以往所交往過的只是大男孩。而如今將她困住的,則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跟杜豐臣相比,以往交往的對象,都成了青澀的少年。
安嫻原本掙扎著的身子逐漸因為熱吻而軟弱,揮動的雙腳早因為他的緊抱而離開地面,無助地在半空中懸著。
她的雙拳原本盡力地撞打著他肩上結實的肌肉,但那像是在捶打一面牆壁,只是疼了她的雙手,一點效果也沒有。
他不是只會坐在電視機前吃花生米嗎?為何一身肌肉如此結實?她昏亂地想著。他的力氣好大,想要掙月兌他的掌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一股她從未經歷過的浪潮涌來,她的唇被他吮吻著,調戲地舌忝弄。她終于輕啟紅唇,接納他如狂風暴雨般野蠻的需索,火熱的氣息跟隨著他的舌,滑進她口中的甜蜜。
這簡直瘋狂過了頭,她怎麼能夠如此激烈地回應杜豐臣?朦朧間她不安地想著,但是那份不安太過薄弱,很快的就在感官的沖擊下蕩然無存,她只是更用力地攀住他強壯的頸子,一如他緊緊抱著她縴細的腰,兩人的身軀意外地契合。
「你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他在熱吻的片刻,從稍得空閑的灼熱唇瓣發問,灼灼的目光緊盯著懷中美麗的女子。
他也深受震撼,從她柔軟身子所輻射出來的吸引力,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抵擋;有著兩種面孔的她,擁有令人迷醉、一嘗就難忘的唇。
游戲人間多載,怎麼料想得到,在最沒有防備的一刻里,見著了讓他迷戀的女人?
這個吻不同于以往,從兩人的互動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自撥,沒有一個人願意停止。只是深深的、就像是已經等待了許久般,沉醉在這個熱吻中,如何都無法饜足。
巷弄之外,倏地傳來粗魯的咒罵聲——
「這對狗男女窩在這里!」
第六章
兩個人迅速分開,原本交纏成雙的影子再度變為孤家寡人。
「看來有人很不知情識趣,執意要棒打鴛鴦。」杜豐臣微笑,松開鉗制她的雙臂。指尖流連地滑過她紅潤的唇,才剛剛分開,他就又開始想念起她的滋味。
莫安嫻還有些迷迷糊糊,恍惚間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直到杜豐臣再度抓著她,往巷弄的另一頭逃竄,她才猶如從夢中醒來。
他灼熱的唇,在她的唇上留下太過鮮明的記憶,讓敏感的唇略微地疼痛。她的神智昏亂,不明白簡單的一個吻,怎麼會議她原本理智的腦子變得一團亂?
愈來愈危險了,他先前觸模過她的身子,如今又掠奪了她的唇,他一步步的逼近,而她竟然無路可逃!她是不是該放棄這個賭約,快些逃回日本去才是?
「小姐,或許等到安全一點了,我們可以繼續。」他逃命還不忘調情,仍舊不死心地對她說道。
她咬咬牙,讓腦子能夠清醒些。剛剛所給他的反應,在如今想來都讓她羞紅了雙頰。
「你休想!」她很快地拒絕,不給他、也不給自己任何機會。
終于看清,其實內心里對這個傲慢、油嘴滑舌浪子似的男人,竟有著深切的好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她一向自忖是認真的人,怎麼會對這無賴動心?
但又如何解釋,從見到他起,心中就時常懸宕著他的身影,而剛剛那個吻,她竟回應得如此心甘情願。心思紛亂,她挫敗得只能奮力往前跑著,用逃走的舉動稍微發泄心中紊亂的情緒。
「別這麼無情,你剛剛可是可愛得很。」他帶著笑意說道,回頭看見追兵愈來愈靠近。
安嫻瞪著他,再次懷疑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不然怎會對他產生奇異的好感?
「你應該下地獄去!」她用日文低喃著,繼續奔跑。
「他們逃到那里去,快去圍住。」黑暗中傳來圍捕的聲音,愈來愈靠近。
杜豐臣暫時將繼續熱吻的渴望搬到一旁去,眼明手快地抓住安嫻的手腕,往某個方向逃竄而去。逃了約莫幾分鐘後,總算走出幽黑的巷弄,明亮的路燈以及各色霓虹閃爍在台北的鬧區中。
「不要以為逃到人多的地方就沒事了。」身後的追兵仍在放狠話,伸手幾乎要抓住安嫻的頭發,冷不防地,杜豐臣回身一腳,把他踹得老遠。
「我又再次英雄救美了,你是否又欠我更多?」他禮貌地問著,在奔跑時竟然臉不紅、氣不喘,毫不浪費時間地調戲良家婦女。
「我該賞你一巴掌。」她不給好臉色地說道。
「好個冰霜美人,難道我就這麼不得你的意?你在酒吧里對那個開價的男人都比對我友善。」他委屈地發出抗議。
「最起碼那家伙不會乘人之危,把我拖到黑漆漆的角落去強吻。」
他冷笑幾聲,很是不以為然。「把你下藥灌醉後,強暴毫無知覺的你,這樣就比較有紳士風度嗎?」
「你……」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棒子從後方打來,他眼明手快地幫她擋了下來,肩上還在火辣辣的痛著時,她已經跑得更遠了些,連個安慰的眼神都不屑給他。杜豐臣在心中暗暗嘆氣,這個小倭寇實在夠辣,老是說話夾槍帶棍,還不給他一點好臉色。
安嫻沒有時間理會嘆氣嘆得像是打雷的他,眼前緊急的情況讓她也心急。被追回去酒吧里,別說是要打探消息了,看來就連性命都有危險,她的貿然行動,加上杜豐臣自以為是的英雄救美,今晚成了一出最荒謬的鬧劇。
身後的追兵逐漸聚攏,看來已經化零為整準備要展開最後攻擊了。
在幾乎絕望的時候,眼前竟然出現臨檢的警察。安嫻在心中暗暗感謝上蒼,之後筆直地朝警察的方向奔去。
年輕的警官壓壓帽子,剛檢查完一輛車子,沒想到一抬起頭,竟看見一個狼狽的美女跑來。心中還來不及有任何暗喜的念頭時,緊接著就看到美女身後跟隨著十多名彪形大漢,全都一股腦兒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