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蠱王竟還派人,送來這只別具意義的鐲子,命令錢貝貝戴上——
鎊種猜測,不斷在眾人腦海涌現,卻沒人敢開口。
貝貝沒察覺大夥兒的臉色怪異!一瞧見這銀鐲,就喜歡極了。
「這是禮物嗎?」她問。
「唔,算是吧!」棘格小聲的說道。「錢姑娘,您願意戴上嗎?」
貝貝看著銀鐲,想了一想,很難下決定。
雖然她討厭干戈的霸道,但是,她卻很中意這只銀鐲。再說,這銀鐲看來十分貴重,很值錢呢,放著好東西不拿,實在有違錢家家訓。
「這只鐲子,我戴得上嗎?」她喃喃的說道,拿著銀鐲端詳。
棘格打蛇隨棍上,連忙點頭。
「可以、可以,戴得上的。」她拉起貝貝縴細的手腕,把銀鐲套上去,再撬開鎖頭,按下一個精巧的開關。
啪的一聲,銀鐲扣緊,剛好環住她的手腕。
丫鬟們站在一旁,瞧見銀鐲戴上去了,有志一同的福身,對待貝貝的態度,比先前更加恭敬。
她眯起眼楮,先瞧瞧丫鬟們,再抬起手,瞧瞧手腕上精致的銀鐲。這只銀鐲,銬得牢牢的,像是一個小小的枷鎖。
呃,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禮物,對吧?
那麼,為什麼她心里會突然覺得,自個兒像是誤上了賊船呢?
***
入夜之後,貝貝才姍姍來遲。
斑坐在廳內的那個男人,令她震懾,幾乎無法呼吸。
吧戈高坐在廳內,巨人的石椅上,鋪著獸皮。四周明亮的燭火,讓他的雙眸深邃閃亮,更加威嚴,像尊高大的異教神只,令人敬畏臣服。
棘格及眾多少女,站在門前行禮,不敢入內,輕手輕腳的將木門關上,不打擾兩人。
深幽的眸子,在她身上轉了一圈,俊臉上沒有表情,只有濃冽的眸光,證實他萬分滿意於她的苗族裝扮。
「你來遲了。」干戈說這,口吻不悅,視線卻沒有挪開。
在苗疆之中,從沒人敢忤逆他。男人尊敬他、女人畏懼他,而這個漢族小女人,才一到這兒,就公然違抗命令,給他下馬威?!
貝貝聳肩,可沒被嚇著。
「只是遲了一會兒。」要不是棘格苦苦哀求,她還打算先跳上床,好好睡上一覺,再來見他。
吧戈的黑眸眯起,卻仍不動聲色。
「往後再遲了,伺候你的那群丫鬟,就必須受罰。」
她瞪著他!克制著上前踹他一腳的沖動。「你這個野蠻人,竟敢威脅我!」
「這一路上,你不是總稱我為蠻子?」他反問,不為所動。
提到路上的事,就像在她面前投下一朵煙花似的,她猛地蹦起,氣得臉兒發紅。
「你這個騙子,居然還有膽子跟我提路上的事!」
「騙子?」干戈挑眉,對她的指控很感興趣。「從沒人這麼咒罵過我。」事實上,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聲量對他說話。
「那是因為,礙於你的臭臉,他們才不敢說實話。」貝貝嗤了一聲,咚咚咚的沖上前,雙手插腰,像頭小貓咪般對他咆哮。
「是嗎?」他淡淡的問道。
「別裝傻,先前的帳,我都還沒跟你算呢!」她伸出縴縴玉指,指著那張俊臉開罵,心里惱怒極了。「你這個家伙,明明就懂漢語的。」這個王八蛋,竟然還裝糊涂?!
想起自個兒先前出的糗,她又氣又羞,無法決定是該先去跳崖自殺,還是先殺了他滅口。
「我沒說不懂。」這一次,他的薄唇,真的彎成了微笑的弧度。
「可是!你、你騙了我,讓我、讓我——」那些羞人的事、羞人的話,她可沒法子再說出口!
他挑眉,等著她開口。
噢,可惡!
貝貝跺腳,既尷尬又憤怒,壓根兒無法說出光前的糗事,只能挫敗的轉身,想奪門而出,不再跟可惡的干戈共處一室。
只是,跑沒兩步,小繡鞋陡然停住,在門前煞車。
不行不行!生意重要,她不能被怒氣沖昏頭了!就算他再惡劣,她還是必須保持理智,完成大姊交代的任務,才能回去交差。
連續深吸幾口氣後,貝貝握緊小拳頭,再度走回干戈面前。
「好,山林里的事,咱們就一筆勾消,我來找你,是為了——」
「我知道。」
「啊,你知道?」
「在客棧里,我听見了。」他簡單的說道。
「那好,我就不用繞圈子說客套話了。」貝貝擠出最美麗的笑容,甜甜的望著他。「我想借聖藥。」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不行。」他甚至沒有考慮!
甜美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
「那,你抱出來讓我瞧瞧。」憑她的經驗,只要看到藥品,應該就能猜出成分了。到時候就算他不借,她回京城後,照著調制一份就是了!
「不行。」
笑容快掛不住了。
「那你告訴我,聖藥擺哪兒,我自己去瞧。」
「不行。」
笑容絕跡,小臉上的表情,轉為猙獰。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商量啊!」她咆哮著,小臉往前湊,掌心刺癢著,好渴望揮拳打掉他臉上淡漠的表情。「我只是借個藥,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我借藥,也是為了救人。」
當然,救人之外,也能替「乾坤堂」賺進大筆銀子,這可是皆大歡喜的事啊——
吧戈的表情沒有變,靜靜瞅著她。
「那壇藥,除了我之外,旁人踫不得。」
「為什麼?」
「不為什麼。」冷淡的態度,轉為強硬,看著她的黑眸,閃過嚴厲的光芒。
貝貝咬著唇,被那氣勢壓得沒膽子頂嘴,心里卻嘀咕著不停。
哼,騙人!她才不信呢!這肯定是推托之詞,聖藥不許外人踫,八成是因為他很小氣吧?
小腦袋愈垂愈低,紅女敕的小嘴,偷偷的在做著無聲的咒罵,粉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
她的模樣,全被干戈盡收眼底。
「鐲子戴上了嗎?」他陡然問道。
她沒好氣的開口。
「戴了——啊!」冷不防手上一緊,手腕已經落入他的大掌里。
男人的手,又熱又大,跟她的白女敕縴細形成強烈對比。源源不絕的熱力,從他的肌膚涌了過來,烘得她的粉臉兒也紅了。
「唉啊,你放手啦!」貝貝低喊著,卻甩不開鋼鐵般的箝制。他這麼握著她,她根本無法動彈,更別說是掙月兌了。
吧戈反倒加強勁道,將她拉到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張小臉。
「在苗疆的一日,鐲子就不許取下。」他徐徐說道,熱燙的呼吸,吹拂過她的粉臉與手腕。
討厭,他的口氣怎麼那麼強硬!
「為什麼?」就算心里發慌,她嘴上還是不肯認輸。
幽暗的黑眸,浮現神秘的光彩。
「這麼一來,他們才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咳!
他的人?!
「喂喂喂,我是說要當你的客人,沒說要當你的人啊!」這可差多了啊!
「苗人把女人帶回屋里,不是當客人。」干戈勾起薄唇,微微一笑,眸光深濃。
那是當什麼?一句話在舌尖滾啊賓,但她硬是咬住舌頭,沒問出口。心里有預感,他的答案,絕對會嚇壞她的,她還是別多嘴,暫時裝傻的好。
「錢貝貝。」干戈喚道。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蠱王有何吩咐?」她瞪著他,嘲諷的問道。
他看著她,半晌後才宣布。
「我要你留下。」
第五章
情況真是太糟糕了!
她想借聖藥,干戈不許。
她想看聖藥,干戈不許。
就連她想離開,干戈也不許。
「為們麼?」被拒絕數次後,貝貝發火了。
貝貝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打發的,她發揮死纏爛打的精神,日日跟在他身邊,碎碎叨念著,不斷重復自個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