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尖叫一聲,雪白貝齒深陷入他的臂膀里。「弋、弋……天哪……」
她錯了,他不是不解風情的大木頭,他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大。
「啊,弋……」她在他的擺動下,神魂兒越飛越高,直直登上了天堂。
「璨璨。」他愛憐地再吻她一口,然後把她疲軟的身子輕放在床鋪上,再拉條薄被為她蓋上。
「我要去上班了,飯廳里有三明治,妳餓了自己去吃,乖喔!」說完,他再給她一個甜蜜的親吻,才轉身走了開去。
舒璨璨凝視著他挺直的背影直到消失,就算剛歡愛完,他的外表還是一樣無懈可擊,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不像她……
「嗚,我現在一定披頭散發,活像個瘋婆子。」上天造人真是不公平啊!再不然就是郭家的訓練太神奇……慢,想起郭家,她好像遺忘了什麼事?
「啊!」她猛地彈坐起身。「糟糕,我忘了讓弋明白我不適合搬進他家住了。弋……」她三步並作兩步追下樓去,可哪還有郭弋的身影,他早上班去了。
「難怪人家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是一點也沒錯。」她抱著腦袋蹲在玄關哀嚎。「嗚,舒璨璨,妳這個大,見了郭弋就什麼都忘光了,現在可好……要搬去郭家住啊!」天哪,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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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舒璨璨用力敲著計算機鍵盤。今兒個一早起來她就諸事不順,直晃到過午,快下班了,上頭突然丟下一份文件,要她下班前打好。
雖然在保全公司干文書已經有三年多了,她的文書處理能力還是一樣爛。打字用的是小雞啄米法,一個鍵盤、一個鍵盤慢慢敲,一篇五百字的文章打到好,最少得半個小時,而這麼一大疊文件……哼哼哼,不是她自夸,夠她混上一整天了。
「要我打完才能下班,干脆叫我別下班了,不是比較快?」她真的是做不來靜態的工作,如果讓她去巡邏、保護運鈔車,那效率可就不一樣了。
可惜啊!老公司,老作風,怎麼也不肯用女性保全員,累得她只能窩在辦公室里發霉。
「唉!真沒意思。」也許該考慮一下辭職了,到中輟生基金會干義工也好,反正她不缺錢,工作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
「舒小姐,妳的文件打到哪里了?快一點,經理催著要呢!」秘書室又來催文件了。
「這麼趕不會自己打。」舒璨璨連吭一聲都懶,埋頭用手指頭一下下敲著鍵盤。
「舒小姐……」催魂令一道一道下。
舒璨璨快煩死了,恨不能找個理由逃命去。
但可惜啊!她雖然討厭做文書工作,卻還曉得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道理。只要沒有離開保全公司,上頭交代下來的工作她就會努力去完成。
「舒小姐。」呼喚來到她耳邊。
舒璨璨朝天翻個白眼。「拜托,劉秘書,文件打完我會直接送進去,麻煩妳不要再催了。」
「我是想告訴妳,二線有妳的電話。」劉秘書說。
「呃!」舒璨璨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抱歉。」
「算了,妳快接電話吧!跋快講完,趕快工作。」叮嚀完畢,劉秘書轉身走人。
舒璨璨輕聳了聳肩。「不管我趕得多快,橫豎這份文件是不可能在今天以前趕完的。」她對自己的工作能力非常有自知之明。
先把打到一半的文件存盤,舒璨璨接起電話。「喂,我是舒璨璨,你哪里找?」
電話那頭 哩啪啦丟來一串話。
舒璨璨臉色大變,慌忙推開椅子站起來。「知道了,我馬上到。」說著,她就要往外跑。
「舒小姐,妳工作還沒做完,要去哪里?」劉秘書剛好出來催文件,見她想跑,還不立刻拔腿追人?
「我去樓下的便利商店一趟,馬上就回來。」舒璨璨一溜煙跑了。
辦公室里只剩劉秘書拚命跺腳罵道︰「工作都還沒做完就落跑,這家伙,回頭我非報告經理不可。」可惜舒璨璨已經跑了,也听不到她的叫罵聲了。
舒璨璨一路奔得飛快,連電梯都沒空等,就這麼從十樓跑下一樓,進了便利商店。
收銀櫃邊,一個滿頭金發的男孩被三、四個大人圍在中間指指點點。男孩倒也倔強,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就是抿緊了嘴,一聲不吭。
舒璨璨一見到男孩。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金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舒小姐。」適時,飲料櫃邊一個懷孕的婦人舉起手跟舒璨璨打了聲招呼,就是她打電話給舒璨璨,告訴她基金會的孩子在這里出事了,請她過來處理一下。
「馬太太,謝謝妳。」舒璨璨向婦人道了聲謝。
「不客氣。」婦人對她揮揮手,走了。
舒璨璨忙專心處理眼下的麻煩事。「你們哪個人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小流氓偷東西……」便利商店的店長才開口。便被舒璨璨一揮手打斷。
「慢著,這位先生,金毛什麼時候混流氓了,你沒證沒據,請不要胡亂污蔑他。」舒璨璨可不許有人欺負她基金會里的孩子。
「妳看看他的樣子,衣服穿得破破爛爛,還染那種頭發,不是流氓是什麼?」
「先生,你這樣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就算不看他的德行,他偷我店里的東西就是流氓。」店長一口咬定金毛是賊。
舒璨璨卻不信。她認識這孩子也有兩、三個月了,很清楚他倔強、不服輸的性子。他出生醫生世家,爸爸、媽媽、上頭兩個哥哥都是台大醫學系的,只有他,因為喜歡玩音樂,不愛讀書,被當成家里唯一一頭黑羊。
金毛在學校和家里都得不到認同,一年前離家出走,在街上閑晃,被某個小幫派看中,想吸收他進幫派,他不肯,給打個半死丟在路邊,幸虧路人發現報警處理,他才沒死在路上。
這樣的事情後來還發生了兩次,金毛始終沒有屈服過,不過他也死活不願再回學校就是了。
後來他家里因為他屢次鬧進警局,而對他日漸冷淡,不再管他。警局便把這件案子轉而通知基金會,看他們有沒有辦法處理。
舒璨璨先是幫他擺平了幫派的問題,又想辦法讓他轉學去讀音樂,現在金毛已經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組樂團,在PUB里駐唱,邊打工、邊完成學業。
試想,這樣一個歷盡艱辛才掌握自己未來的孩子,怎可能輕易就為了些許物質,斷送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舒璨璨才不相信,她低頭問金毛︰「金毛,你怎麼說?」
「我沒偷。」金毛只說了三個字就不肯再開口了。
「你听到了。金毛說他沒倫東西。」舒璨璨挺身為金毛辯駁。
「哪個小偷會承認他偷東西?」店長不信。「何況,我們七、八只眼楮都看到了,這條口紅是從他的口袋里掉出來的。」
「拜托,金毛是男的耶!他就算要偷東西也不可能偷一條口紅啊!」舒璨璨覺得這位一人真是瘋了。
「偷東西也不一定是要自己用啊!或許他是為別人偷的。」店長說這話的時候,兩只眼楮還意有所指地在舒璨璨身上轉了兩轉。
「你是什麼意思?」舒璨璨這人最受不得被冤枉。
「我說你們兩個說不定是串通好的,故意來我店里鬧,想混水模魚。」
「你……」舒璨璨氣炸了,挽起袖子就要往前沖。
「那口紅到底是不是那位小朋友偷的,只要把監視錄像帶調出來看,不就一目了然了?」一把蒼老威嚴的聲音兜頭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