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婚 第16頁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結婚戒指?」

「我在柳述言手上看過同樣款式的戒指。」說實話,他看得好嫉妒。

「我不知道柳述言為什麼還戴著它,但我是不可能把戒指丟掉的。這是我買的耶!花了我十來萬,樣式又是挑我最喜歡的,我一定會把它留下來。」

「妳買的?」他很訝異,一般結婚戒指不都是男方購買嗎?

「不行嗎?」在跟柳述言交往時,她一直是各方面狀況都比較好的那一個。所以談到結婚時,大部分的錢由她支出也沒什麼了不起吧?

「當然可以。」她表現得這樣坦然,代表她已擺月兌柳述言帶來的陰影,他高興都來不及,又豈會反對。「妳去加拿大的這段期間,我保證都不吵妳,但妳回來的時候,給我一個訊息,好嗎?」

席惜一聲不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一臉的期待,回視她的眼眸溫柔得像水。

「不值得,你了解吧?」好半晌,她終于長嘆口氣。

聞德仁笑了,很開心、很深情的。「妳關心我。」

她愣了一下。「混帳。」

他才不在乎咧,知道她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就算被罵得再慘,他照樣開心。

她翻個白眼,心頭有些無奈,但無可否認的,還有一些些開心。

被一個男人這樣地追求與重視,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怕怕的,卻也摻了點兒甜蜜。

「喏。」她打開皮包,抽出一張小小的紙箋丟給他。

「名片?」她給他名片干什麼?

她莫測高深地笑了一下,妝也不卸、衣服也不換了,背起皮包快速走人。

「席惜。」他想追。

「不許跟過來。」她橫他一眼,很快地跑了。

他一頭霧水,她這是什麼意思?也不說給不給機會,扔張名片就這麼走了?

他把那名片從上看到下、又從左看到右,也沒什麼特別啊!鮑司、職稱、姓名、電話……

慢著,一個念頭劃過他腦海。她去加拿大應該事先跟公司請過假,所以說,他只要能探听出她請假的天數,不就知道她回來的時間了?

想通一切,他大喜過望。她沒有拒絕他,或許也沒有很熱情地接受,但她給他機會了。

「席惜--」他太高興了,還是忍不住追著她跑了。

第六章

席惜到加拿大已經一個禮拜了,其實她本來只打算停留五天的,但聞德仁不知道從哪得到了她的mail,每天照三餐給她發信。

她第一天接到的時候,一把火就莫名地狂冒了出來。

混帳家伙,明明答應暫時不騷擾她的。

她飛離台灣是為了滌淨心靈,不是耍心機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游戲,他這樣纏著她,害她根本沒法子平心靜氣。

她干脆連續三天不開計算機,每天跟著父母、兄嫂四處玩,就當根本不知道聞德仁發信的事。

可忍到第四天就破功了,她開了計算機,告訴自己是放心不下公司的事,怕屬下有事找她,但事實上,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聞德仁的mail上。

到了第五天,她已經忍不住要給他回信了,雖然他一直說不在乎她回不回信,只是想告訴她自己最近的生活,還有他多麼想念她。

她才把信打好,卻又氣自己提不起、放不下,最後還是沒寄出去。

可破了功後,她就開始不停地想,他說受到系主任賞識,有可能升等副教授,決定一輩子留在大學教書,問她覺得怎麼樣?

奇怪,那是他的人生,為何要詢問她的意見?

他連早上幾點起床、吃飯咬到舌頭、在公車上讓座給一個孕婦之類的小事都鉅細靡遺地向她報告了。

聞德仁賴皮又違規。于是她一氣之下,就延後了回國時間。

她要給聞德仁一個教訓,同時讓他知錯、向自己道歉。

偏偏他好似不在乎她回下回去,信件里完全不提她延遲未歸的事。

她等了兩天,越等越是心煩,他不先低頭,她怎麼有台階下?

「氣死我了!」席借用力地拍上筆電的蓋子。

「怎麼啦?」席惜的大嫂,一個大月復便便的泰國女子,端著一盤水果走到席惜身邊。「誰惹妳生氣了?聞德仁還是柳述言?」

席惜早把兩個男人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家人,家人的諒解也讓她松了一大口氣;他們沒有罵她,更不提柳述言的對與錯,只是安靜地包容她。

對于大嫂的問話,席惜的回答是--伸手拈起一塊隻果,送進嘴里咀嚼。

席家大嫂也不逼她,微笑地看著她吃水果。

席惜一個人吃了半盤水果,然後擦擦嘴,收拾好筆電,站起來。「我先回房了,晚餐好了再叫我。」

「我會的,妳好好寫信啊!」席家大嫂向她擺擺手。

席惜一個踉蹌,差點把筆電摔出去。「大嫂!」

「難道妳回房不是為了寫信?」可她明明看到席惜寫了很多信,雖然一封也沒寄出去。

「我不會給那家伙回信的。」

「回不回不打緊。重要的是,妳寫了信。」

席惜模模下巴。「這是什麼邏輯?」

「戀愛中人的邏輯。」

席惜又險些跌倒。「大嫂胡說什麼?誰戀愛啦?」

「當然是我的好小泵,席惜大小姐啊!」

「我才沒有。」

「可是妳的表情、言談、舉止,樣樣都像正在談戀愛啊!比妳當初說要結婚時還像喔!」

席惜一時啼笑皆非。「哪有?」

「是真的。之前妳說要結婚,我們都很訝異,妳表現得那麼冷靜,挑日子、拍婚紗、訂酒席,甚至最後被悔婚,妳都能很迅速地做出反應,找到讓彼此傷害最少的方法去解決它,這真的很不像戀愛中人會做的事。但這回妳來加拿大,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妳似乎在期待什麼,得到了很心慌、得不到又不安,反反復覆,總是找不到方向。這不是戀愛又是什麼?」

席惜詫異地張大了嘴。「我……真是這樣嗎?」

席家大嫂用力一點頭。

席惜真的迷糊了。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上,良久不發一言。

她想到自己千叮嚀萬交代,要聞德仁不要吵她,那麼,他這樣靜靜地寫信,放任她愛看不看,不是很好嗎?

她還有什麼好煩的?氣聞德仁不求她回去?這樣根本完全沒道理。

「我好象罹患經前癥候群,每天坐立不安的,唉……」天曉得她以前一向以高超的自制力自豪的。

「是戀愛癥候群。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如果談戀愛不患得患失的,那還叫什麼戀愛?」

「是這樣嗎?我以為……不同的人面對戀愛的態度都不一樣,有人急躁、有人冷靜、有人偏執、有人瀟灑,不是每個人都會被戀愛影響生活的。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理智、審慎地檢討每一段關系,是否要從朋友進展到男女朋友、最後步入禮堂,這過程絕對要一絲不苟,畢竟,任何錯誤都可能造成終生遺憾,不能大意的。」

「妳那是挑結婚對象吧?沒有踫到之前,是有很多人開出很多條件,也有很多人確實地執行了它,可如果真的戀愛了,再多的條件恐怕也都用下上了。

席惜閉上眼想了好久,越想越好笑。

一開始,她每次見到聞德仁心里就有氣;誰教他跟柳述言是同一類型的男人,讓她很難不把氣發到他身上。

偏偏這個蠢家伙不識相,一再地挑戰她的臨界點,明明那時候她對他的態度很不好,可奇怪的是,他卻一直說她是好人,深信她說的一切都是為他好。

愛情真的沒有道理。她如果用那種晴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對下屬,怕不早被罵死了︰然而聞德仁卻把她的一顰一笑都當成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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