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婚 第17頁

要說什麼呢?冤家?緣分?總之,現在連她都變得奇怪了。

「大嫂。」她睜開眼,笑嘻嘻地靠在自家大嫂肩膀上。「妳以前和大哥在一起時也是這樣嗎?」

「更慘。我跟妳大哥雖然是戀愛結婚,但我畢竟比妳大哥大兩歲,當初在台灣的時候就常常有人問,你們家的外籍新娘花了多少錢?有沒有驗貨?是不是原裝的?花一樣多的錢,為什麼不挑個年輕的?那時候每听一次就哭一回,跟妳大哥又吵又鬧的,更有幾回談到了分手。」

「哇!」席惜不敢相信,大嫂的脾氣在家族里是掛保證的,溫柔體貼、賢良淑德,想不到也會搞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可後來妳明明跟大哥很好啊!」

「他都為了我放棄台灣的高薪工作,寧願到加拿大做個小小堡程師,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其實我當時也不是不相信妳大哥、只是愛得太深,所以不安感越大,總怕有一天他會被影響,不再愛我,與其將來被他拋棄,寧可我自己放手,現在想想,真是傻啊!妳不去爭取,怎麼知道將來會如何呢?」

席惜抱著膝蓋又想了很久,傾過身給自家大嫂一個擁抱。「大嫂,麻煩妳跟爸媽和大哥說一聲,我回台灣去了,有空我會再來看你們。」

席家大嫂很開心,席惜的態度很明確,她決定不逃了,勇敢去面對來得突然,卻可能很幸福的感情。

「希望下回可以真正喝到妳的喜酒。」

「那就不必了。」席惜朝天翻個白眼。「這世上沒有比結婚更麻煩的事了,我患了大頭病才會再搞一次,不要,絕對不要。」當然,如果只是到法院簽個名、蓋個章,那就另當別論了。

席惜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聞德仁她回到台灣的事,想說,又拉不下臉,不說嘛……心里擱著一塊大石頭,放不下,丟不開,堵得難受。

內心反反復覆地,她終于還是踏上台灣的土地,手機被捏得快碎了,她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打電話,就在機場大廳里來回走著,一會兒拿起電話撥號碼、一會兒放下,心神不寧。

「席惜!」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劈過來。「妳這個女人,怎麼這樣陰魂不散?」

席惜嚇一跳,轉過身,居然看到一個讓她快昏倒的人物--阿蓉。

老天故意整她嗎?她心里千萬個樂意與柳述言和阿蓉劃清界線,偏偏總不能如願。

阿蓉像飛箭一樣飆到席惜面前,完全看不出是個孕婦。

她一手指著席惜的鼻,一手插腰怒吼。「妳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跟述言結婚了,妳還一直纏著他,妳是一定要破壞我們的家庭嗎?」

「我……」席惜冤死了。「我做了什麼?我已經很久沒跟柳述言聯絡了,我們早就沒關系,哪里談得上破壞你們的家庭?」

「妳沒跟述言聯絡,那為何上星期還听說你們要舉行婚禮?」阿蓉就是听說婚禮照常舉行,才急著去捉奸,結果半途動了胎氣,被送進醫院。但也因為這樣讓柳述言對她好話說盡,訂下一堆割地賠款的條約。

像今天她會到機場,就是柳述言答應帶她出國旅行培養感情。想不到又在機場見到席惜,也難怪她疑惑是不是席惜不甘心情場落敗,千里迢迢追隨而來。

她找了個借口支開柳述言,迫不及待找席惜算帳。

席惜快昏了,上星期那場婚禮的主角是她和聞德仁,跟柳述言根本沒有什麼關系!

「那是誤會。我跟柳述言真的斷絕來往了,妳放心,我沒興趣做第三者,也不會介入妳的婚姻。」

「說得好听。」阿蓉的視線轉到她手上,凶狠的光芒暴射而出。「妳為什麼還戴著跟他一起買的結婚戒指?妳這女人分明不安好心。」她突然發難,撲上前搶席惜手上的戒指。

「喂!」席惜忍不住掙扎。「阿蓉,妳講點道理,這是我買的戒指,為什麼我不可以戴,妳放手啊!」

「把戒指還我,我不準妳戴這個戒指,妳這個狐狸精。」阿蓉早嫉妒瘋了,又哪里听得進席惜的解釋。

「阿蓉……」席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住手,不要這樣!喂……唉喲……」阿蓉居然咬她。「松口,妳要戒指給妳就是了,好痛……我給妳戒指,妳不要再咬了……」她準備花錢消災了。

可阿蓉哪里肯輕易放下她,這回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拚個妳死我活是了結不了的。

「我咬死妳這個狐狸精,敢搶我老公……」

「啊!」席惜痛得腦袋快炸了,用力地甩、月兌、挪,偏戒指還是拿不下來。

「把戒指還我!」阿蓉瘋了似地咬席惜的手,鮮血冒出,染了阿蓉一嘴的紅,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吸了人血的吸血鬼一樣恐怖。

但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鮮血和口水潤滑了戒指,終于……它掉下來了。

只是阿蓉用了太大的力氣,戒指一月兌手,作用力加反作用力立刻震得她一坐到地上去。

席惜松下一口氣,總算解月兌了,戒指再貴也及不上她的手指啊!

「啊,好痛!」阿蓉卻抱著肚子哀叫起來,一團艷紅逐漸漫流開來,濡濕了她的裙子。

席惜眼楮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呆了。

「席惜、阿蓉?」驚呼聲響起,原來是柳述言來了。

「述言,我肚子好痛,唉喲!痛死我了……」阿蓉一看到老公,兩行淚瀑布似地滑了下來。

「阿蓉。」柳述言趕緊抱住阿蓉。「妳怎麼了?啊……好多血,阿蓉……」

「她……都是她害我的,嗚,老公……你一定要為我作主,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得到你,想害死我們的孩子……」阿蓉哭得淒慘告狀。

「席惜。」柳述言皺眉望著席惜。「妳……唉,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關我的事。」席惜最怕血了,拚命地後退,不停地擺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妳還敢不承認,明明是妳害我的。」阿蓉含淚指控。

「我沒有。」席惜真是欲辯無言。

這時機場里的人群已經被這一邊的騷動給吸引,紛紛圍了上來。

阿蓉受傷,又是正妻身分,再加上柳述言曖昧的表現,人群很快把同情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席惜獨自迎著眾人指責的視線,既怒且驚,要不是一股意氣支撐著,她真的要哭了。

這里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她孤獨得像是無涯天地中一株小草,茫茫世界,誰也不會給她一絲助力。

突然,她好想聞德仁,大概只有那個傻子下論被她罵、被她瞪,都一味地相信她是為他好、她是好人吧?

可惜聞德仁不在。他為什麼下在?他一向就像個超人一樣,總會及時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偏偏,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不出現了。

聞德仁……她在心里拚命地喊他,嘴里則持續地解釋。「我真的沒害她,她是搶我的戒指才會跌倒的,我沒有……」

「你們干什麼?怎麼不叫救護車,全圍在這里?」一個高大男子很辛苦地排開人潮擠了過來,就像席惜夢想中的一樣,大手一攬,將她包圍在最堅實的後盾里。

她詫異地抬頭,迎向一張朝思暮想的面容,是聞德仁。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喔!」那只有力的手臂來回拍撫她微顫的肩。真的是聞德仁,他來了。

席惜只覺得腳軟,除了緊捉住他的袖子外,她沒辦法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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