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戀愛季 第22頁

他眨眨眼,這時候笑出來絕對會被她恨死;但想到她居然這樣對待骨董,而她父母卻能不發火,他就好想昏倒。

「原……原來如此。」他勉強咳了幾聲,壓下滿月復的笑意。

她撒嬌地嗔了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吧!反正听過這件事的人也沒有不笑的,我早習慣了。」

「哈哈哈——」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她不滿地嘀咕道︰「這世上只有媽媽了解我,五片花瓣的梅花有什麼了不起,六瓣的才偉大,我的長頸瓶是最棒的。」

他笑得渾身無力,癱軟在她身上。「我知道了,因為姓姚的手中那只長頸瓶底端的梅花是上八瓣梅,所以你才能認出那是你家失竊的東西,不過他應該不是那日利用你父母的同情心,將你家洗劫一空的小偷吧?」

她咬牙一頷首。「如果是那個小偷,我絕不可能認不出來。」

「而那只長頸瓶最後卻落到了姓姚的手中,可見他是買到贓物了。」他低頭沈思片刻。「小嫵兒,你還記得那夜小偷偷了哪些東西嗎?」

「我有看到的都是骨董,一個青花五彩魚藻紋罐、一只明代瓷煙壺、青花冰梅紋長頸瓶,然後就是一堆古鎖了,爸爸特別喜歡古鎖,像是花旗鎖,三環麒麟銷等就有十來個。因為那天我們是被綁在臥房里,所以其它沒放在臥房的東西他到底偷了多少,我就不曉得了。況且那夜還發生了火災,東西都燒光了,更無法清點出正確的損失。」

「一個對骨董情有獨鐘的小偷啊?如果我沒猜錯,業界有如此本事、行為又如此大膽的只有一個——楊耘揩。」嚴箴沈吟著。

「你怎能斷定他是骨董界的人?」雖然她只看到那個小偷偷骨董,但這並不能證明他沒對其他東西下手啊!

「我問你,你們被綁的那間房里,除了骨董外,就沒其它值錢的東西了嗎?」

她搖頭。「還有媽媽的一些珠寶也放在里頭。」

「那不就得了,小偷對珠寶不屑一顧,單鐘情骨董,可見他是個對骨董有特殊癖好的人。加上他又如此大膽,犯案不過半年余,便將東西拿出來賣,我所知的骨董界里,唯楊耘揩最有可能。」

她嫌惡地皺起了黛眉。「你怎麼會認識這種卑鄙下流的人?」

嚴箴撫額沈思片刻。「小嫵兒,倘若下手偷竊的人真是楊耘揩,我想,放火的人絕對不會是他。」

「怎麼可能?」她不信。

「楊耘措為人狂傲自負,將偷竊當成是一項藝術工作在做,他最不喜歡在工作中染血。試問這樣的人怎會在下手過後又放火?」

「那麼放火的人又是誰?」如果不是小偷,難道放火的另有其人?為何要放火?那場火燒得她家破人亡啊!

※※※

房卿嫵是第一次見到嚴箴和嚴美喬的父母,但卻已經知道自己絕不會喜歡他們。

他們是很典型的上流社會人士,衣著光鮮,神態倨傲,看不起一般人。

原本美艷似火的嚴美喬一跟他們站在一起,瞬間萎縮成一朵深藏牆角的小雛菊,縴弱而無助。

莫名其妙的,她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嚴美喬不停地前來騷擾嚴箴,為的不是找麻煩,而是尋求幫助呢?

她也知自己有問題,卻無法向父母開口求援,唯一的親人只剩哥哥,不來找他,她又能找誰?

想到此,房卿嫵為嚴美喬深深地心疼了起來。

「你這個女人,我們在跟你說話,你听見沒有?」受不了房卿嫵的神游太虛,嚴母終于發飆。

「什麼?」房卿嫵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嚴父冷冷地哼了聲。「你不用裝腔作勢想提高賠償金,我們不吃這一套。」

還真的跟潑皮他們講的一樣,嚴父、嚴母凡事向錢看齊耶!這種人生觀到底是如何養成的?她忍不住好奇,想試試看,若自己告訴他們,她不要半毛錢,他們會不會瘋掉?

「我不要錢。」她說。

兩個人下巴掉了下來。

房卿嫵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是有趣的反應啊!

「我不想收你們的錢,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希望兩位可以出去一下,讓我跟令千金單獨交談五分鐘。」

嚴母立刻警戒起來。「你想對我們美喬做什麼?」

「只是五分鐘的交談,我能做什麼?」

嚴父與嚴母對望一眼,再看看嚴美喬。「美喬,你就留在這里跟她說個五分鐘的話,爸媽會在門口等你,萬一她想對你不利,你盡避大喊,我們立刻沖進來救你。」

「我……」此刻的嚴美喬看起來像個三歲小兒般怯弱。

「別怕,爸爸、媽媽不會丟下你的,你就乖乖地跟她說一會兒話喔!」不顧嚴美喬害怕得快要哭出來的祈求眼神,嚴父和嚴母轉身走了。

然後——

房卿嫵驚訝地張大了嘴。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前一秒還在父母身旁一副畏畏縮縮模樣的嚴美喬,一離開父母的視線後,立刻蛻變成一朵艷麗鮮紅的玫瑰花,不僅搶眼,而且利刺傷人。

「你想說什麼快點說!」她美麗的眸底閃著憤怒的光彩,像將房卿嫵當成了累世仇人。

那強悍的態度讓房螂嫵心中一凜。「許我看錯了,我還以為……」她失笑地搖頭。「想想這種事怎麼可能嘛!你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怎麼會來向嚴大哥求救?」

閑言,嚴美喬的臉色瞬間由粉紅一變而為蒼白,最後則含著鐵青。

房卿嫵吃了一驚。「你不停地找嚴大哥的麻煩,真的是來向他求救的?」原以為自己想錯了,但見著嚴美喬的反應,她不確定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高聲怒吼。

門外的嚴父、嚴母听見異響,不約而同地沖了進來。

「你敢對美喬不利,我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齊聲喊道。

房卿嫵好笑地指著自己的傷腿。「我連下床都做不到,又怎可能傷害嚴小姐?」

「誰知道你心里打的什麼壞主意?」嚴母像母雞護著小雞般,小心翼翼地護著嚴美喬。

「你要的單獨談話我們已經做到了,這樁意外就此告一段落,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不準再找美喬麻煩。」嚴父兩手攬著妻女就想走。

什麼嘛!還不到五分鐘耶!不過看那對父母對女兒的超強保護欲,要他們再放嚴美喬與她單獨談話大概是不可能了,房卿嫵只能退而求其次。

「美喬,嚴大哥的公寓里還有很多空房,只要你喜歡,歡迎隨時來住。」她對著嚴美喬的背影喊。

嚴美喬沒有回頭,但房鄉嫵清楚看到她無力的背影在一瞬間僵直了起來,她相信嚴美喬不僅听見了,也受到很大的震撼。

她會來嗎?不知道﹖但房卿嫵決定,一回家就立刻收拾房子,清出一間房間給嚴美喬住。

※※※

一個禮拜後——

命運的一刻終于到來嚴箴找到了楊耘措。

「小嫵兒,是他沒錯吧?竊走你家骨董的人?」嚴箴溫柔地攬著她的肩。

房鄉嫵瞪著眼前的男人,他一龔寶藍色西裝,搭配鵝黃色襯衫,亮眼得就像服裝雜志上走下來的模特兒,哪有半分神似昔日迷路、落難街頭被她父親好心接回家暫住的流浪漢?

但她還是認出了楊耘揩就是那名小偷,他邪氣縱橫的眼、削薄無情的唇,總是帶著譏諷意味的臉龐,那確確實實是在她家住了一晚,又搬空她家骨董的男人。

「爸爸看你落魄街頭,好心帶你回家吃飯洗澡,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表現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平靜,她也嚇一跳。

曾想過再見楊耘揩,她會對他破口大罵,狠揍他一頓,甚至……她還想一刀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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