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謝謝你。」她聲音低如蚊蚋,一張俏臉紅如焰火。
他眨眨眼,為她突如其來的嬌態,心如小鹿亂撞。
四只眼楮就這迎視著,誰也離不開誰。
目光中的熱度越來越高,半晌,空氣中仿佛可以窺見激情催磨出來的火花,亮閃閃的、璀璨動人。
匡雲白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大口唾沫。「那個……你……」
她抬眼,羞怯怯地望著他,紅艷的唇像煞一顆成熟芳郁的果子,不停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吸引著蜂蝶采食。
匡雲白不由自主地被誘得低下頭,雙唇輕刷過她如花瓣般的芳霏。
一股甘美的感覺同時流入兩人心底,像是飲進了神仙酒,全身輕飄飄得恍如踩踏在雲端上。
袁紫葵微怔,羞赧的嬌顏更紅了,艷艷直似天邊晚霞,美麗不可方物。
匡雲白再也忍不住,大掌圈緊她的腰,一把將她拉進懷里,雙唇密密實實地堵住她的嘴。
比剛才更甜美醉人的仙液,自她口內流進他唇腔,誘得他體內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
她感覺到他正吮著她的唇,舌頭貪婪地吸著她的丁香舌。他的唇不薄不厚、十分有彈性,給他一吻她全身就好似遭遇雷殛般,從腳趾到頭發,整個都酥麻了。
「雲白……」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整副柔軟的嬌軀全部投入他懷中。
她的響應無異于火上添油,剎那間焚盡他的理智;他摟著她,大掌伸進她的衣襟里,微微一掀,暴露出她白?的鎖骨,那縴細性感的模樣,讓他下月復的火燙得像要爆裂開來一樣。
他的嘴唇移向她的脖頸,貼上那片柔軟溫潤的玉肌,感受到她的體溫和脈動同他一般狂野。
她也想要他!這項認知讓他霎時間狂喜不已。
他的手伸向她的腰帶,眼看著就要解下她的衣衫。
「冤家、官人、小相公……」二女乃女乃的呼喚自遠而近,瞬間打熄了他滿月復欲火。
袁紫葵慌忙推開他。「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輕薄你的,你千萬別說要走。」
他一楞,她在說些什鬼話?
「我的小愛人喲……」二女乃女乃的聲音又更近了。
匡雲白忙拉起她的手,往西廂方向走去。
「匡雲白?」她神色倉皇不安。是知道他很不喜歡女人家糾纏不清,但她剛才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會就此憤怒得一去不返吧?
「有話到我房里再說。」他說,抱著她,身如流星曳地直掠進西廂的睡房里。
袁紫葵再次見識到他高強的輕功,心底崇敬更甚。
「你的輕功好棒。」她贊嘆。
被她那混雜著欽佩與仰慕的目光一凝望,他體內的理智渙散,明知兩人間的阻隔如山高海深,卻仍管不住心底一腔柔情直住她身上牽去。
就算不能愛她、與她長相廝守,他也想保護她,守著她純摯甜美的笑,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久久沒听到他回話,袁紫葵以為他余怒未消,心頭又不禁忐忑。「匡雲白,你還在生氣嗎?」
他沉下臉色。「你為什會認為我在生氣?」
「因為我親了你。」記得二女乃女乃只要稍微踫他一下,他就暴跳如雷,而她卻親了他,他該不會氣到吐血吧?
他翻白眼,剛才那種情形應該是他主動的吧!
「我並不討厭那個親吻,」他硬著聲音說。「你討厭嗎?」
她一下子又紅了臉。「不……不討厭。」
他忍不住哀上她熱烘烘的頰。「喜歡嗎?」
她嬌怯地點點頭。
「紫葵!」他沉嘆,如果他能拋棄這麻煩的身分、遠離一切危險;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抱她、親她、吻她、好好地珍愛她,不管他們的祖先是否曾為讎敵,那都已不重要了。
「匡雲白,你會留下來,對不對?」她捉著他的手,渴求地問道。
他沒說話,只是展開雙臂摟住她。他會留下來,但只是暫時,絕非永遠;因為他不想將危機帶到她身邊,拖累了她。
她燦亮的水眸眨呀眨的,不懂如他這般偉岸不凡的男子,為何老是心事重重?
「匡雲白,你如果有什麻煩就說出來,大伙兒一起想辦法,一定可以解決的。」
她的心思倒靈巧,能猜出他心底有事;不過那連他自己都解不開的恩怨情仇,即便告訴她又有何用?不過多添煩惱。
他牽起她的手。「我離開後,馬有財恐怕還會來找麻煩,你要小心知道嗎?」
「我會的。你幾時要走?」
「現在。」他放開她,轉身隨手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想離去。
袁紫葵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什事?」他以為她舍不得他,有些好笑、有些心憐。
她解開層層密封的腰帶,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兩銀。「我知道你身上也沒錢,這些銀子給你當路費。」
他疑惑地望著她,他倆合該一般窮才是,她又是打哪兒生出這錠銀子的?
「你怎有錢?」他問。
「我替鎮東王老爺家的閨女繡嫁衣,這是訂金。」她是不會洗衣、燒飯、生火、劈柴……所有的家務,她都不會,但千金小姐應習的琴棋詩畫、針黹女工,她倒是學得不錯,因此偶爾會接些繡件賺錢。
「繡嫁衣很辛苦吧?」他不想拿她辛苦攢下來的銀子。
但她卻將銀子塞進他懷里。「只是拿根針繡幾朵花,不辛苦的。」
推卻不得,他唯有接受她的好意。「你做歸做,也要保重身體,知道嗎?」
她點頭。「我會的。」
他再度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紫葵……手撫腰袋中的銀錠,匡雲白只覺那一兩銀沉重得更勝無盡財富,里頭裝滿了她的心意。這錢他肯定不會花,沿途靠著乞討去找人也沒關系,他珍惜她的關懷,恆久不變。
「他好象很厲害喔!」目送匡雲白和袁紫葵糾纏不清地離去後,翩翩夫人忽爾冒出一句贊嘆。
「阿娘說的是匡大哥嗎?」常豪仰頭問道。
翩翩夫人沒回答,只是徑自往下說︰「你阿爹在世時常說,鏢局若要昌盛,定要用人唯才。」
常豪大概能了解娘親大人沒頭沒腦一番贊揚中的真義了。「阿娘想留下匡大哥為鏢局做事?」
「紫葵很好,可惜不能干。」翩翩夫人輕嘆。
「那就想辦法把匡雲白留下來嘛﹗」倒在牆角安睡的老祖宗,毫無預警地冒出一句話。
「我有辦法幫你們把人留下來。」給匡雲白甩跌在地上的二女乃女乃,忽然跳起來叫道。「只要讓他愛上我,他就一定會為我留下來。」
「二女乃女乃只會把人嚇跑。」常豪撇嘴。
「匡雲白應該是喜歡紫葵的。」翩翩夫人一顆小腦袋上下點個不停。
「那個小丫頭片子會比我有魅力?」二女乃女乃轉身往西廂方向跑去。「我才不信,我一定會把匡雲白勾到手給你們看的。」
「二女乃女乃……」常豪拔腿就追,深恐二女乃女乃將匡雲白嚇跑,鏢局就完蛋了。
無奈翩翩夫人卻伸手拉住他。
「阿娘,二女乃女乃會把匡大哥惹火的。」
翩翩夫人牽著常豪的手來到老祖宗面前。「老祖宗,我們要怎留住匡雲白?」
靜默的氣氛持續了一刻鐘有余,強烈的日頭曬得翩翩夫人和常豪汗透衣衫,老祖宗始慢吞吞地開口。「想要釣只上等的魚,就得給他最好的餌。」
翩翩夫人偏著她可愛的小腦袋想了半晌,一朵清純的笑花淡揚上她美麗的臉龐。
「小豪,要對葵姊姊好一點兒喔!」
在說什啊?常豪皺眉。「我本來就對葵姊姊很好。」
「再更好、更好一些。」翩翩夫人笑容燦爛得連天上的金陽都暗愧光芒不足以與之比擬,而悄悄躲進雲堆里。